“為了博眼球，嘩眾取寵，連自己的大好前程都敢拿來開玩笑？這簡直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話！”
“這眼光，嘖嘖，差到這種地步！放棄我們天驥大學這種頂級學府，去一個連b級職業者都培養不出來的垃圾大專？他這輩子都會為今天的愚蠢決定後悔到腸子都青了！”
那些片刻之前還擠破了腦袋，想方設法要拉攏徐子航的各大名校招生主任們，此刻看向他的神情，只剩下了看待一個無可救藥的白痴般的憐憫和毫不掩飾的鄙夷。
老校長終于從極致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他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狂喜猛地沖上他的頭頂，讓他眼前一陣發黑，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當場幸福得暈厥過去。他伸出因為過度激動而劇烈顫抖的手，死死地抓住徐子航的胳膊，嘴唇哆嗦著，滾燙的老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哽咽著，激動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好孩子……我們學校，我們學校……”
面對周圍那些排山倒海一般，充滿了惡意與不解的嘲諷聲浪，徐子航卻毫不在意。
他甚至連眼角的余光都懶得再施舍給那些自視甚高的名校代表一眼。
他轉過身，看向身後同樣被他這個驚世駭俗的決定震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過神來的江玉燕，肖寒，和王童。
江玉燕的秀眉緊緊蹙起，那雙冰冷的美眸中，第一次充滿了濃濃的費解與困惑。
肖寒那張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也寫滿了難以置信。
只有王童，在最初的愕然過後，咧開大嘴，露出了一絲憨厚中帶著了然的傻笑。
徐子航的視線從他們三人臉上一一掃過，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他們耳中。
“我的決定就是這樣，你們呢？”
宿舍的門“砰”的一聲被甩上。
外界的一切喧囂與議論，都被隔絕。
先前還鼓噪不休的空氣，此刻死寂。
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肖寒胸口起伏不定。
砰！
他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屬桌面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老板！我不明白！”
肖寒終于沒忍住，他盯著徐子航，眼眶有些發紅，聲音里全是壓抑的怒火和不解。
“去一個大專？那算什麼地方？垃圾堆嗎！老子辛辛苦苦拼到今天，是為了進天驥，進戰爭學院那種地方！不是他媽的跟著你去一個破大專糟蹋自己！”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
王童杵在一邊，那張憨厚的臉也寫滿了為難，他抓了抓後腦勺，聲音不大地開口︰“老板，我，我天賦覺醒了，ss級。剛才那個官方填報系統，給我發了強制通知，說要根據我的天賦，把我調去帝國的中央御獸學院。”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話里全是無可奈何。
宿舍里的氣氛，幾乎要凝固了。
就在這片讓人窒息的沉默中，一道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玉燕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徐子航的身側，動作不見半分猶豫。
“老板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她的話，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沒有半點搖擺。
“沒有老板，我現在連c級都到不了，說不定早死在禁區森林了。我有的這一切，都是老板給的。”
肖寒和王童都怔住了。
徐子航看著眼前神情各異的三人，臉上不見半分不快，反而浮現了一點笑意。
“我能理解你們。”他平靜地開口，“也從來不勉強任何人。”
他掃過三人，聲音不高，卻足夠清晰。
“我們簽的是員工契約，它的效力，跟你們去哪個學校，在什麼地方修煉，沒有一毛錢關系。”
“不管你們將來在哪兒，只要契約還在，我們就是一個團隊。”
這幾句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肖寒心頭的火氣。
他愣在當場，眼里的怒意慢慢退去，轉而是說不出的復雜。
王童也猛地抬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徐子航。
他們都以為這會是一場撕破臉的爭吵，是一次各奔東西的散伙，怎麼也沒想到徐子航會這麼說，甚至早就替他們把後路都想好了。
肖寒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緊攥的拳頭慢慢松開。
他走到徐子航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板，對不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堅定，“我的目標是天驥大學，我想去那里，變得更強。只有更強，我才有資格一直跟著您。”
王童也使勁點了點頭，滿是歉意地接道︰“老板，我，我會服從官方志願系統的分配，等我學到真本事，一定第一時間回來找您！”
團隊，在這一刻，似乎真的要散了。
三個被各大頂尖學府爭破頭的天才，走向了三條完全不同的路。
也就在這個時候。
嗡。
一陣輕微的震動。
徐子航的通訊器亮了，屏幕上，一個來電人的名字清晰地跳了出來。
那兩個字，讓宿舍里剛剛緩和下來的氣氛，驟然再次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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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顯示︰徐龍陽。
徐龍陽聲音里那股刻意營造的沙啞與疲憊，那副悔不當初的慈父模樣，若是放在以前，或許真能讓徐子航有所觸動。
可現在，徐子航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惡心得厲害。
他注視著徐龍陽那張寫滿了“誠懇”的臉，注視著他眼中那努力擠出來的“懊悔”，只覺像在看一個賣力表演的小丑。
“收起你那套吧。”
徐子航的聲音並不大，卻像一把淬了冰的錐子，干淨利落地刺穿了徐龍陽精心編織的溫情假象。
徐龍陽臉上的表情猛地一僵。
“你需要的是一個能給戰神府帶來榮耀的工具，不是一個兒子。”徐子航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譏誚，他迎著徐龍陽那瞬間錯愕的反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以前我沒有價值，就棄如敝履；現在我展露了些許價值，就想撿回來重新利用？”
“你……”徐龍陽臉上的偽裝被徹底撕碎，再也無法維持，那張剛毅的面龐瞬間轉為鐵青。
一股被當眾戳破肺腑的羞辱，混雜著難以遏制的怒火，直沖他的頭頂。
“我徐子航，還真是讓你費心了。”
徐子航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這個簡單的動作，卻似帶著千鈞之重，讓整個宿舍的空氣都為之一沉。
他直視著眼前的男人，那個血緣上的父親，語氣平靜，卻又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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