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
當林遠那雲淡風輕的聲音，伴隨著他伸出的那根手指，清晰地傳入包間內每一個人的耳中時，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宋昌盛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一元？開什麼國際玩笑！
這可是足以改變未來戰爭格局，甚至影響國家通訊命脈的核心技術！
別說一個億，十個億，就是一百個億，只要能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也是值得的！
他們見過漫天要價的，也見過就地還錢的，但像林遠這樣，直接把價格干到“地板心”，不，這簡直是把地板都給干穿了！
宋老那剛剛因激動而挺得筆直的腰桿，此刻也微微晃了晃。
他銳利的眼神緊緊鎖在林遠臉上，似乎想從那平靜的笑容中看出一絲玩笑的意味。
然而，林遠的神情坦然而真誠，沒有半分虛假。
“林遠，你…你說的是真的？”宋昌盛忍不住再次確認，聲音都有些發飄。
林遠收回手指，笑容依舊︰“宋叔，千真萬確。對于遠航集團而言，這項技術能夠服務于國家，服務于軍隊，本身就是最大的價值。至于錢，我們遠航集團還沒到缺這點錢的地步。更何況，能為大夏的崛起貢獻一份力量，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榮耀。”
這番話，擲地有聲，卻又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的灑脫。
宋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膛起伏。他再次看向林遠，眼神中除了之前的欣賞，更多了幾分由衷的敬佩。
這個年輕人，不僅有改變世界的技術，更有這份胸襟和格局！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商業合作了，這是真正的家國情懷！
“好！好一個林遠！好一個遠航集團！”宋老連說兩個“好”字，聲音中的激動不減反增，
“國家能有你這樣的年輕人，何愁不能復興！昌盛，听到了嗎？這就是我們軍人最需要的合作伙伴！”
宋昌盛重重點頭，看向林遠的目光已經不僅僅是感激，更帶著一種深深的認同和敬意︰
“林老弟，你這份大禮，我們軍方，不，是整個國家，都承情了！我宋昌盛佩服！”
他知道，林遠這“一元”的報價，看似是放棄了巨額的利潤，實則是將遠航集團與國家的命運，與軍隊的未來，更緊密地捆綁在了一起。
這份魄力，這份遠見，絕非常人所能及！
鐘正國此時也緩過神來，他看著自己這個女婿，心中百感交集。
這小子，總是能在他以為已經足夠了解他的時候，再次刷新他的認知。
宋老也指著林遠對鐘正國笑道︰“你這個女婿，不簡單吶！不僅有技術，有擔當，是個干大事的料！”
鐘正國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有這麼個女婿，他臉上也有光啊！
事情談到這個份上，已然是皆大歡喜。
宋老當即表示，會親自督辦此事，務必以最快速度推動技術上報和審核流程。
宋昌盛也保證，會全力配合，爭取早日將這套領先世界的通訊系統裝備到部隊。
一場原本可能充滿變數的會面，在宋老的乾綱獨斷和林遠的驚人“報價”下，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林遠知道，有了宋家的鼎力支持，遠航集團的這個項目，基本上是穩如泰山了。
從宋家出來，天色已經擦黑。
林遠坐上了回鐘家的車。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鐘小艾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鐘小艾清脆的聲音︰“喂，林遠？”
“小艾，事情辦妥了，我這邊進展非常順利，估計很快就能回漢東了。”林遠的聲音帶著一絲輕松。
然而，電話那頭的鐘小艾似乎並沒有他預想中的那麼雀躍，聲音反而有些悶悶不樂，甚至帶著一點支支吾吾的感覺。
“嗯……那，那挺好的。”
林遠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對，關切地問道︰
“小艾，你怎麼了？听你聲音好像不太開心？是不是剛去檢察院報到，工作上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鐘小艾听從了父親鐘正國的安排，通過了嚴格的考試，成功考取了京州檢察院的助理檢察員，最近剛剛入職。
對于她而言，這是一份全新的挑戰。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小艾才低聲說道︰“工作上還好，就是……就是有點事情。”
“什麼事？”林遠追問。
鐘小艾猶豫了一下，才幽幽地開口︰“你猜，我在檢察院看到了誰？”
林遠心中一動，能讓鐘小艾這種反應的，多半是他們都認識，而且關系有些微妙的人。
他試探著問︰“誰？我認識的？”
“侯亮平。”鐘小艾吐出了這個名字。
“什麼？”林遠微微一怔。
雖然听到這個名字讓他有些驚訝，但仔細算算時間，侯亮平也確實到了研究生畢業的時候。
只是他沒想到，侯亮平竟然會被直接安排到京州的檢察院。
看來，梁璐在背後沒少下功夫，而梁群峰那邊，估計也是急于培養和安插自己的人手，侯亮平這種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自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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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啊，”林遠語氣平靜下來，“他沒有為難你吧？”
“為難倒是沒有，”鐘小艾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你知道的，我的家庭背景在單位都是保密的。整個檢察院里，除了領導，恐怕也就他知道我的家世。所以，他不敢明著怎麼樣，但總讓人感覺……多少有點膈應。”
林遠能理解她的感受。
侯亮平這個人，骨子里帶著一股自命不凡的清高，又善于鑽營。
“而且，”鐘小艾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氣惱，“他老在我面前有意無意地說你壞話。”
“哦？說我壞話？”林遠反而來了興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都說我什麼了？我倒想听听，我在他侯大才子眼中，是個什麼形象。”
鐘小艾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忍不住抱怨道︰
“哼，還能有什麼好話！也不知道是誰在外面傳的謠言，被他听了去，添油加醋地跟我說。說什麼……說你在米國留學的時候，天天在餐館里洗盤子，混了個野雞大學的文憑，現在回國了，連份正經工作都沒找到，還……”
“還有什麼？”林遠饒有興致地追問。
鐘小艾咬了咬嘴唇，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帶著幾分羞惱︰
“還說你……說你吃軟飯，整天無所事事，就靠著我們鐘家，靠我接濟……”
“噗嗤！”
林遠听到這里，終于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侯亮平，想象力倒是挺豐富，不去寫小說真是屈才了。
電話那頭的鐘小艾听到他的笑聲，頓時更氣了︰“喂！被人這麼編排，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林遠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他說的……其實也沒錯啊。”
“什麼？！”鐘小艾不明所以，“哪里就沒錯了？”
林遠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解釋道︰“你想啊，以前在米國，咱們吃完飯之後，碗盤是不是我洗的嗎？那可不就是在米國‘洗盤子’嘛。至于‘吃軟飯’，我這回國之後，吃你家的，住你家的，這嚴格說起來，不就是在‘吃你們鐘家的軟飯’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好幾秒，鐘小艾才帶著一絲哭笑不得的語氣，哼了一聲︰“呵？照你這麼說，給我洗盤子，吃我的軟飯，你還不樂意了？”
林遠立刻義正言辭地反駁︰“說什麼呢！樂意！太樂意了！我跟你說，我上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找個富婆，軟飯硬吃，當個風風光光的小白臉，從此衣食無憂，逍遙快活。可惜啊，上輩子沒那個命。”
“噗——哈哈哈！”鐘小艾終于被他這番搞怪的言論給逗樂了，驅散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快。
林遠唇邊的笑意也加深了。
他說的確實是上輩子的“真心話”。
當年在金融市場摸爬滾打，壓力山大的時候，他也曾幻想過，要是能有個眼瞎的富婆看上他，他絕對立馬躺平，用富婆的錢去做點小投資，那小日子豈不是美滋滋？
只可惜，他那張臉雖然不差，但離傾國傾城的小白臉標準，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運氣。
不過，這輩子的他，可沒打算真的只當個“小白臉”。
跟鐘小艾又打趣了幾句，听著她心情明顯好轉，林遠才掛斷了電話。
車窗外的夜色漸濃，霓虹閃爍。
林遠靠在座椅上，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眼神也隨之變得深邃起來。
侯亮平……
沒想到，這個名字這麼快就以這種方式再次進入了他的生活圈。
遠在漢東的侯亮平打了一個噴嚏︰【怎麼回事？這章我是真不知道哪里違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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