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鐘書記……”
“領導讓我立刻過來通知你們……史老那邊，有回信了！”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鐘正國猛地站起身，眼神銳利地看向秘書。
高育良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不定。
秘書咽了口唾沫，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平復自己的心緒︰
“國計委……國計委的宋老，親自回了話。宋老說，想請鐘書記您，還有林總，今天務必抽時間去一趟國計委，他想和你們……面談。”
“宋老親自？”
鐘正國眉頭緊鎖，這個名字的分量，他再清楚不過。
國計委的一把手，真正掌握著國家經濟命脈規劃的大佬。
李達康也是心頭一震，國計委竟然這就約見了？而且是最高層直接約見！
然而，不等眾人消化完這個重磅消息，客廳里的電話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鈴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李達康下意識地走過去接起電話︰“喂，你好……嗯，我是李達康……什麼？周董？”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拿著電話的手微微一頓，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林遠。
“好，好的……我知道了……嗯，我會轉告……”
李達康掛了電話，臉色比剛才更加凝重，甚至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誰啊？”鐘正國問道。
李達康看向林遠，聲音有些干澀︰“是大夏電信的……周大強。”
大夏電信，周大強！這個名字一出，客廳里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這可是國內電信行業的巨頭，執掌著龐大的通訊網絡和資源。
不等眾人反應，電話鈴聲再次急促地響起，仿佛催命符一般。
李達康深吸一口氣，再次接起︰“喂……劉董？您好您好……啊？您也……”
這次通話更短，李達康放下電話時，臉上已經只剩下苦笑了。
他看著林遠，攤了攤手︰“這位是大夏郵電的董事長，劉立冬。他們倆……幾乎是前後腳打來的電話，都說想約林總你見個面，時間越快越好。”
一時間，客廳里鴉雀無聲。
國計委宋老的親自召見，電信、郵電兩大巨頭的董事長同時約談。
這局面，就像是平靜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了兩塊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而且浪頭不偏不倚，全都朝著林遠拍打過來。
李達康只覺得頭皮發麻，喃喃道︰“這……這陣仗也太大了吧？國計委那邊剛有動靜，這兩位就找上門來了……他們想干什麼？”
高育良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林遠身上，若有所思。
鐘正國也看向自己的女婿，眼神復雜。
他原本以為最大的難關在國計委，沒想到那邊剛剛透出一線曙光，新的、或許是更直接的壓力，就從行業內部洶涌而來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雙重壓力，林遠非但沒有絲毫緊張或慌亂，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的眼神亮得驚人，像是在黑夜中發現了獵物的餓狼，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有意思，真有意思。”林遠輕輕吐出這幾個字，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篤定。
“嗯？”李達康沒太明白。
林遠轉過身，目光掃過三人，語氣輕松，卻字字清晰︰
“國計委那邊，宋老親自約見，說明我們的項目，已經真正進入了最高決策層的視野。”
他頓了頓，繼續道︰“至于周大強和劉立冬……呵呵，他們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目的還能是什麼？”
林遠伸出手指，點了點空氣︰“無非就是兩條路。
要麼，威逼，利用他們在行業內的壟斷地位和人脈資源，給我施壓，讓我知難而退，甚至直接扼殺這個項目。
要麼，利誘，開出一些條件，或許是合作，或許是補償，讓我主動放棄。”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看來，我們想動他們蛋糕的想法，已經讓他們坐不住了。這麼快就聯合起來，倒是比我想象的還要沉不住氣。”
鐘正國看著林遠臉上那自信甚至有些張揚的神采，心中五味雜陳。
這小子，面對如此復雜的局面，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像是找到了一個更大的舞台，準備登台唱戲了。
“阿遠，你的意思是……”鐘正國問道。
“兵分兩路。”林遠斬釘截鐵地說道，目光炯炯，
“爸，您和育良主任去國計委。您是地方大員，身份地位足夠，和宋老對話也名正言順。高主任心思縝密，觀察入微，正好幫您分析情況，把握分寸。
你們的任務，主要是試探宋老的真實態度，摸清楚國計委內部，以及更高層對我們這個項目的看法，還有，看看究竟是哪些力量在阻礙我們項目。”
他看向李達康︰“李秘書，你隨我去會會兩位電信和郵電的大佬。”
“好的。”，李達康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可是，林總……他們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威逼利誘，我們怎麼應對？”
“應對？”林遠臉上的笑容更盛，帶著一種智珠在握的從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看著林遠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李達康原本懸著的心，莫名地安定下來不少。
雖然不知道林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這種強大的自信，確實極具感染力。
高育良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林總的安排很合理。鐘書記和我去國計委，主要是摸清上層的風向。林總和李秘書去應對行業巨頭，則是處理具體的商業博弈。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鐘正國沉吟片刻，最終也點了點頭︰“好，就這麼辦！我去國計委探探口風，阿遠，李秘書，你們那邊……務必小心。周大強和劉立冬，都是在商海政界浸淫多年的老狐狸，不好對付。”
“爸，您放心。”林遠應道，語氣輕松，“無非就是見招拆招。其實，跟他們也沒什麼好談的......”
林遠沒有說下去，但眼神中的銳利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走到李達康身邊，低聲道︰“達康秘書，準備一下，咱們去會會這兩位‘電信雙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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