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握著听筒，手指微微收緊。
“林……林遠？”
“是的，高主任。”林遠的聲音依舊平穩。
高育良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沉穩︰“林總，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高老師您折煞我了，沒什麼大事，我想和您單獨敘敘舊。如果您方便，我過來呂州找您？”
敘舊？高育良的心猛地一跳。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沉吟片刻︰“好的，地點就在……”
掛斷電話的林遠，腦海中卻響起了久違的系統提示音。
【叮！檢測到宿主與關鍵人物高育良建立深度聯系，觸發系列任務！】
【任務一︰將高育良收于麾下】
【任務二︰結交高育良秘書】
林遠摸了摸下巴，嘴角微微上揚︰“喲呵，買一送一？還是個雙線任務？”
為了確保這次與高育良的密談萬無一失，林遠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連司機都沒帶。
他從系統空間里取出一個不起眼的金屬噴霧瓶。
“系統，使用‘存在感’臨時降低噴霧。”
【‘存在感’臨時降低噴霧已激活，效果持續2小時。效果︰大幅降低使用者在他人潛意識中的關注度，使人下意識忽略其存在，但近距離直接交互時效果減弱。】
他滿意地點點頭，開上自己那輛最低調的桑塔納，悄無聲息地駛向呂州市。
......
另一邊，漢東省委辦公樓，第二會議室。
氣氛莊重而嚴肅。
下午三時整，漢東省第十五屆省委常務委員會第十二次會議準時召開。
長條形的會議桌兩側，坐著漢東省真正的權力核心人物。
省委書記鐘正國端坐主位。
省長趙立春坐在他的右手邊，臉上帶著慣常的溫和笑容。
梁群峰則坐在鐘正國的左手邊，表情平靜，但眼神深處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其他常委們也各自落座，神情各異。
“同志們，現在開會。”鐘正國的聲音平穩，
“漢東省第十五屆省委常務委員會第十二次會議，應到常委13人，實到11人。實到人數超過應到人數三分之二，符合規定，會議有效。”
他頓了頓，翻開面前的筆記本︰
“本次會議的主要議題，是審議遠航集團關于在我省開展小靈通通信項目試點建設的方案。”
鐘正國目光轉向右側的省長趙立春︰“立春同志，你介紹一下情況。”
趙立春清了清嗓子，拿起面前的文件，語氣平穩地開始匯報︰
“各位常委，遠航集團提出的小靈通通信項目，是基于現有固定電話網絡，利用無線接入技術，提供的一種便捷、廉價的移動通信服務。
這個項目，符合國家當前鼓勵民營經濟發展、打破電信行業壟斷、促進市場競爭的大方向，對于優化我省電信市場結構、拉動相關制造業投資具有積極意義。”
他翻過一頁文件，繼續說道︰
“根據遠航集團提交的試點方案，項目首期計劃投資三十億元，初步選擇在我省五個城市進行試點。
根據測算，項目啟動後，預計兩年內將直接帶動通信設備制造、網絡建設、終端銷售以及相關服務業產值超過一百億元，並能直接創造約三萬個就業崗位。”
“該方案已經通過了省計委、省信息產業辦公室的初步審核，認為技術可行、經濟效益顯著、符合產業政策。省委辦公廳也進行了預審，認為程序合規。現在，正式提交省委常委會審議。”
趙立春匯報完畢，坐了下來。
接下來，常委們按照排名順序依次發言。
主管工業的副省長率先表示支持，認為這是漢東抓住信息產業發展機遇的重要一步。
紀委書記則強調了項目實施過程中要加強監管，防止國有資產流失和可能出現的腐敗問題。
宣傳部長提出要做好輿論引導，尤其是在涉及與傳統電信運營商關系方面，避免引發不必要的爭議。
政法委書記梁群峰發言時，語氣沉穩︰“我同意前面幾位同志的意見。小靈通項目技術成熟，市場需求確實存在，對于促進我省經濟發展、增加就業有明顯好處。但在具體實施中，除了經濟效益，安全問題也要高度重視。畢竟是無線通信，涉及到信息安全、社會治安等多個方面，相關部門要提前介入，制定周全預案。”
其他常委也相繼發表了意見，總體上都表示了對項目的認可和期待，同時也提出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細節問題。
鐘正國一直靜靜地听著，偶爾在筆記本上記錄幾筆。待所有常委發言完畢，他慢慢合上筆記本，目光掃視全場。
“剛才各位同志都發表了很好的意見。”他的聲音帶著總結性的意味，
“總的來看，大家對遠航集團的小靈通試點項目，基本傾向于同意。這是一個新生事物，既有機遇，也有挑戰。
大家提到的關于安全管理、輿論引導、市場規範等問題，都非常重要，必須引起足夠重視，提前部署，周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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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正式︰
“如果沒有其他不同意見，我提議︰原則上通過遠航集團在我省開展小靈通項目試點的方案。具體實施，由省政府牽頭，組織相關部門，盡快制定詳細的、可操作的實施細則和監管辦法，形成完善方案後，報省委備案。”
鐘正國的目光再次緩緩掃過會議室，最後定格在前方，聲音清晰而有力︰
“同意該項決議的常委同志，請舉手。”
話音剛落，“刷”的一聲，會議桌兩側，一只只手臂迅速而整齊地舉了起來。
鐘正國看著眼前幾乎一致的表決結果，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宣布道︰
“好，十一票贊成，零票反對，零票棄權。表決通過。”
他拿起筆，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本次會議決議記錄在案。請省政府辦公廳、省委辦公廳按照程序，抓緊督促落實相關工作。”
會議室內響起了一陣克制而短暫的掌聲。
然而，掌聲未落，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梁群峰忽然抬起頭，看向鐘正國，語氣听似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商榷的味道︰“鐘書記，我建議，臨時增加一項議題。”
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一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梁群峰身上。
在常委會上臨時增加議題，尤其是這種已經接近尾聲的時候，並不常見，除非是極其重要且緊急的事項，或者……是有意為之。
鐘正國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問道︰“群峰同志，是什麼議題？”
梁群峰身體微微前傾，聲音清晰地說道︰“關于剛才通過的小靈通項目，我認為，為了確保項目高效、有序推進，省里有必要成立一個高規格的‘小靈通工作領導小組’，負責統籌協調各方面資源和關系。這個領導小組的成員構成和具體職責，我認為可以在接下來的議程中，立刻進行討論和確定。”
話音落下，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梁群峰的意思。
梁群峰顯然是想搶佔先機，將這個項目的主導權牢牢抓在手里，或者至少是置于梁系人馬的控制之下。
鐘正國的目光平靜地看著梁群峰，幾秒鐘後，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呷了一口，然後不緊不慢地放下。
“群峰同志的提議，出發點是好的，成立專門的領導小組，確實有利于工作的推進。”
鐘正國先是給予了肯定，隨即話鋒一轉，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不過，小靈通項目涉及面廣，牽扯部門多，領導小組的規格、成員構成、具體職責劃分，都需要仔細研究、慎重考慮，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他看了看手表︰“今天的會議議程已經排滿，時間也不早了。我看這樣吧，關于成立‘小靈通工作領導小組’的事項，可以先放一放，由省政府在制定具體實施方案時，一並提出初步建議，我們下次常委會再專門進行研究討論。你看怎麼樣？”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合情合理，既肯定了梁群峰提議的合理性，又以程序和時間為由，巧妙地將這個議題推遲了。
這是一種委婉的拒絕，但在場的都是人精，誰都听得出來，鐘正國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問題上，被梁群峰牽著鼻子走。
梁群峰的臉色沉了下去，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陰翳。
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鐘正國那平靜無波的眼神，以及其他常委們或低頭看文件、或端杯喝水、或若有所思的表情，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鐘正國既然已經明確表態，他再堅持下去，只會顯得不識大體，甚至可能引發更直接的沖突，那對他並沒有好處。
“好，我同意鐘書記的意見。”梁群峰的聲音有些生硬，但還是做出了讓步。
鐘正國點點頭，仿佛剛才的交鋒從未發生過︰“好，那我們繼續下一項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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