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你給我听好了，這件事情非常嚴重！你打架斗毆，還打得這麼狠，必須嚴辦！”
梁璐的聲音像淬了冰碴子，每個字兒都往林遠心窩子里扎。
“打架斗毆？梁老師，您這還沒審呢，就給定罪了啊？”
林遠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咬得死死的，透著一股子不服。
他直勾勾地盯著梁璐，眼楮里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
“還審啥？梁軍現在還躺醫院里呢，你敢說不是你打的？”
梁璐冷哼一聲，眼角紋都擠出了一股子刻薄勁兒。
“梁軍是我打的，但不是什麼打架斗毆，我是自衛！”
林遠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往外蹦，落地砸坑。
“自衛？你把人打成腦震蕩，這也叫自衛？”梁璐嗓門兒陡然拔高，尖得跟要扎破天似的。
“我不把他打暈，我怎麼逃跑啊？況且他們五個人，我一個人，不下重手我能速戰速決？”林遠梗著脖子，一點兒不讓。
“呦呵，你打架還打出實戰經驗來了是吧？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能打啊？”梁璐陰陽怪氣兒地來了一句，嘴角撇得跟月牙兒似的。
“梁老師，我這是跟您講理呢，您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林遠眉頭擰成了疙瘩，語氣里透著一股子煩躁。
“放肆！你這是跟老師說話的態度嗎？”梁璐“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蹦了起來。
“梁老師，現在是新時代，師生平等，您什麼態度，我就什麼態度，您要是覺得我態度不好，您先琢磨琢磨自己什麼態度吧！”林遠針尖對麥芒，一點兒不慣著她。
梁璐被噎得差點兒背過氣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做夢都想不到，平時悶葫蘆一樣的林遠，今天竟然這麼能說。
“行啊你，林遠，我可真小瞧你了，我真沒想到，平時一向內斂含蓄的林同學，原來都是裝的，內里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腸子！我告訴你，無論如何，這件事情，我一定會通報學校，甚至報警，從嚴處理！”
門口，幾個學生擠眉弄眼。
“哎呦，這林遠，嘴皮子夠溜的啊！”
“平時看不出來啊，這是要造反啊！”
“有好戲看了，梁老師這回可踫上硬茬了！”
“噓，小點聲，別讓母老虎听見了！”
畫面切回到辦公室。
梁璐咬牙切齒，眼神里閃爍著陰狠的光芒。
林遠心想，你沒想到林遠今天怎麼這麼能說會道？
你當然沒想到，你永遠也不會想到，那個平日里含蓄內斂，溫良恭儉讓的好學生，林遠，已經被你的好弟弟活活毆打致死了。
如今的林遠，可不是個軟柿子。
“報告，梁老師！”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進來！”
梁璐沒好氣地說道。
鐘小艾走了進來，侯亮平和陳海緊跟其後。
三人並排站在梁璐的辦公桌前，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鐘小艾的出現，讓辦公室里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梁老師，打架的事情我也在場，這不是林遠同學的錯，他只是幫我。是梁軍，是他們騷擾我在先，林遠同學只是過來幫我解圍，沒想到他們居然出手傷人，林遠同學是情急之下才出手反擊的！”
鐘小艾的聲音柔和而堅定，條理清晰地陳述著事實。
梁璐的臉色微微一變，她沒想到鐘小艾會站出來為林遠說話。
她看了一眼鐘小艾，又看了一眼林遠，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小艾啊，我替梁軍那混小子給你道個歉，他干的那叫啥事兒啊！真是……唉！”
梁璐的語氣軟了下來，還擠出了一絲兒……尷尬的笑？
“不過，這事兒咱得一碼歸一碼，就算梁軍那小子有錯在先，林遠也不能動手打人啊！你說，有事兒不能找老師嗎？非得動拳頭？”
梁璐話鋒一轉，又繞了回來，眼楮還時不時瞟一眼林遠。
啥玩意兒？
一句道歉就完事了？
林遠差點兒沒氣笑了，這是什麼神仙邏輯？
好家伙！
性騷擾，一句輕飄飄的“抱歉”就給糊弄過去了？
我自衛反擊，你倒來勁兒了，揪著不放了是吧？
林遠算是徹底看明白了，梁璐這娘們兒是鐵了心要給他扣屎盆子，壓根兒就不管啥真相不真相！
如今，他心里跟明鏡兒似的，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這哪是梁璐和梁軍那點兒破親戚關系啊，這分明是張看不見的大網，把他給死死罩住了！
門口。
“我靠，這梁老師變臉也太快了吧？”
“就是，剛才還跟吃了槍藥似的，現在咋跟換了個人？”
“你們說，林遠這回能過關不？”
“難說，梁老師這人……你懂的！”
“噓，小點兒聲，別讓她听見了！”
幾個學生擠眉弄眼，竊竊私語，時不時還往辦公室里瞅一眼，生怕錯過了什麼好戲。
林遠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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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現在跟梁璐硬踫硬沒用，這女人……根本不講理！
侯亮平一听，趕緊站出來，擺出一副和事佬的樣子。
“老師，您消消氣，消消氣，听我說一句。”
他轉頭看向林遠，語氣帶著幾分責備。
“林遠，你也是的，怎麼能這麼跟老師說話呢？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動手打人啊，給梁軍道個歉，再賠點醫藥費，這事兒不就過去了嘛，最多學校給個處分，這事兒就算翻篇了。”
侯亮平覺得自己這主意簡直絕了，既給了梁璐面子，又保全了林遠。
他得意地挑了挑眉，心想，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這自以為是的“好主意”，直接把林遠給點炸了。
“道歉？賠錢？還校內處分？”
林遠冷笑一聲，聲音里充滿了嘲諷。
“侯亮平，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他媽憑什麼道歉？憑什麼賠錢？”
“要道歉，也該是梁軍那個王八蛋給我道歉！”
林遠的聲音像炸雷一樣，在辦公室里轟然炸響。
所有人都傻眼了。
陳海下巴都快驚掉了，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鐘小艾也愣住了，她沒想到林遠會這麼剛。
侯亮平更是直接懵逼，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像個被雷劈了的木頭樁子。
陳海回過神來，趕緊拽了拽林遠的衣角，壓低聲音，急吼吼地說︰
“林遠你瘋了！胡說八道什麼呢！猴子這是在幫你，你懂不懂啊？”
“幫我？我呸！”
林遠一把甩開陳海的手，眼楮瞪得像銅鈴。
“老子沒錯！憑什麼要他幫？我救了他女朋友，他不感激我就算了，還他媽讓我道歉賠錢？這是人干的事？”
林遠注意到鐘小艾的臉頰漲得通紅，像熟透了的隻果。
他知道自己這番話有點讓鐘小艾下不來台了，他的原意是對侯亮平和稀泥的處事方式不滿，而鐘小艾是真心想幫他的，趕緊把炮火轉移。
“總之，這事兒老子沒錯！我不認罪！你要報警就報警，老子奉陪到底！”
林遠的聲音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梁璐氣得渾身哆嗦，像篩糠一樣。
她指著林遠，手指頭都在顫抖。
“好！好！好！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報警！”
梁璐尖叫著，一把抓起桌上的電話。
“不要，不要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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