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和他兩個兒子也是滿臉紅光,
    雖然疲憊,但精神頭卻足得很。
    活捉四只紫貂!還把那只禍害了村子多年的老狐狸精也給端了!
    這回去,在村子里絕對是頭功一件!更別說還有沈英雄之前許諾的分紅!黑石村的好日子,怕是真的要來了!他們看向沈青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敬畏和感激。
    沈青沒理會他們臉上那幾乎要溢出來的喜悅,他抬頭看了看漸漸西斜的日頭,又辨認了一下方向,沉聲道︰“行了,別傻樂了。天色不早,咱們得抓緊時間下山。這林子里晚上可不太平。”
    有了這幾只活蹦亂跳的“軟黃金”在手,隊伍下山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眼看著就要走出這片原始的老松林,進入相對平緩的外圍山地時,一直警惕地掃視著林間動靜的沈青,突然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目光銳利地投向前方不遠處,一片長滿了低矮漿果灌木和幾棵稀疏樺樹的林間空地。
    “沈哥?咋了?”趙小軍下意識地壓低聲音,緊張地問道,還以為又有什麼猛獸出現了。
    石敢當父子三人也立刻握緊了武器,警惕地望向沈青示意的方向。
    沈青沒有說話,只是用下巴朝著那片空地輕輕點了點。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那片灌木叢中,幾只羽毛色彩斑斕、體型比鴿子稍大、尾巴尤其漂亮的鳥兒,正低著頭,旁若無人地啄食著地上殘留的紅色漿果。它們動作悠閑,喉嚨里還發出“咕咕咕”的叫聲,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靠近。
    “飛龍?!”趙小軍第一個認了出來,眼楮瞬間瞪圓了,口水差點沒流出來,他壓低聲音,興奮地直搓手,“我的娘!是飛龍!還是這麼肥的一群!沈哥!這玩意兒炖湯,那叫一個鮮!肉嫩得很!比家養的雞好吃一百倍!咱晚上有口福了!”
    飛龍,學名花尾榛雞,是東北林區特有的山珍野味,肉質細嫩鮮美,營養豐富,在當地極受歡迎,價格也不便宜,算是難得的“硬菜”。
    石敢當也是眼楮一亮,舔了舔嘴唇︰“是啊!這飛龍可是好東西!城里飯館都搶著要!這一只少說也能賣個七八塊錢!夠換好幾斤白面了!沈英雄,這運氣可真好!剛抓了紫貂和狐狸,又踫上這群送上門的肥雞!”
    石大柱和石二猛也是看得直咽口水,飛龍肉的滋味,他們可是想念很久了。
    沈青看著那幾只還在低頭猛吃的飛龍,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正好,忙活了大半天,肚子也餓了,抓幾只回去打打牙祭,犒勞一下大家,也給家里那三個女人嘗嘗鮮。而且,這飛龍雖然單個價值比不上紫貂狐狸,但勝在容易捕捉,數量也不少,積少成多,也算是一筆不錯的額外收入。
    他心里迅速有了計較,開始評估這幾只“送上門的山珍”。
    “這玩意兒看著笨,其實機警得很,飛得也快。”
    沈青低聲對眾人說道,開始布置新的“狩獵計劃”,
    “用槍動靜太大,容易把它們全嚇跑,而且打爛了也可惜。用弓箭也容易射穿,不好處理。咱們得想個巧辦法,悄無聲息地把它們拿下。”
    他目光掃過周圍,很快就從地上撿起了幾塊大小適中、形狀圓潤光滑的鵝卵石,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沈哥,您這是…?”趙小軍看著沈青手里的石子,有些發懵。難不成…沈哥要用石頭砸?這能行嗎?飛龍可不是傻 子,一有動靜立馬就飛了!
    石敢當父子三人也是一臉疑惑,沒明白沈青的意思。用石頭打鳥?這可不是一般的準頭能做到的。
    沈青沒解釋,只是從背包里,又掏出了一個讓趙小軍和石家兄弟都意想不到的東西——一個做工極其精良、皮筋看著就彈性十足、造型甚至有點像後世競技彈弓的玩意兒!
    “彈…彈弓?!”趙小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沈哥!您…您還隨身帶著這玩意兒?!”
    我的天!沈哥這背包里到底都裝了些啥寶貝啊?!之前是各種陷阱機關、特殊誘餌,現在連彈弓都掏出來了?!還有啥是他人家不會的?!趙小軍心里對沈青的敬佩已經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石敢當父子也是看得目瞪口呆。這彈弓…看著就跟村里孩子玩的那些粗制濫造的玩意兒完全不一樣啊!這皮筋!這弓身!一看就是好東西!這位沈英雄…真是深藏不露!
    “打這種小東西,用這個最合適。”沈青掂了掂手里的彈弓,語氣平淡,“動靜小,威力剛好,精準度也夠。只要打中脖子或者腦袋,一下就能讓它暈過去,還不會傷了肉和羽毛。”
    他快速地給趙小軍和石家三兄弟分配任務︰“你們三個,從左邊慢慢摸過去,吸引它們的注意力,但別靠太近,也別弄出太大動靜,就裝作是路過的,讓它們放松警惕。小軍,你眼神好,等會兒我動手的時候,看準了哪只暈了,用最快的速度沖過去按住!記住,要快!這玩意兒就算暈了,緩過勁來也能撲騰幾下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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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沈哥!交給我了!”趙小軍拍著胸脯保證,雖然對沈青用彈弓打飛龍這事兒還是覺得有點玄乎,但他現在對沈青是無條件信任!
    “石大爺,大柱,二猛,你們也一樣,主要負責吸引注意力和撿漏。”沈青又對石家三人吩咐道。
    “是!沈英雄!”石敢當三人立刻應聲。
    沈青自己則深吸一口氣,將一顆精心挑選的石子搭在皮筋上,緩緩拉開彈弓,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變得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眼神銳利如鷹,精準地鎖定了灌木叢中一只離得最近、羽毛最豐滿的飛龍!
    趙小軍和石家三兄弟按照沈青的吩咐,開始從側翼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動。他們盡量放輕腳步,偶爾還故意弄出點踩斷枯枝的細微聲響,裝作是不經意路過的樣子。
    那幾只正在埋頭猛吃的飛龍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抬起頭,歪著腦袋,警惕地朝著趙小軍他們那邊望去,喉嚨里發出“咕咕”的警戒聲,但並沒有立刻飛走,似乎還在判斷危險程度。
    就是現在!
    沈青眼中寒光一閃!手臂肌肉瞬間繃緊!
    “嗖!”
    一聲極其輕微的破空聲響起!石子如同長了眼楮一般,帶著驚人的速度和精準度,劃破空氣!
    “噗!”
    一聲悶響!那只被沈青鎖定的飛龍,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腦袋就像是被重物狠狠砸了一下,猛地向後一仰,撲騰了兩下翅膀,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臥槽!中了!!”趙小軍看得真真切切,激動得差點叫出聲!太準了!沈哥這彈弓玩得比槍還溜啊!
    還沒等其他飛龍反應過來!
    “嗖!”“嗖!”“嗖!”
    沈青的手如同幻影般快速移動,裝填。拉弓。瞄準。射擊!動作快如閃電,行雲流水!
    又是三顆石子呼嘯而出!
    “噗!”“噗!”“噗!”
    又是三聲悶響!又有三只飛龍應聲而倒,同樣是精準地命中頭部或頸部要害,瞬間失去知覺!
    這…這他娘的是彈弓?!這簡直是連發弩箭啊!石敢當父子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這準頭!這速度!這威力!簡直神乎其技!不可思議!
    剩下的兩三只飛龍終于意識到大難臨頭,嚇得怪叫一聲,撲騰著翅膀就要起飛逃跑!
    “小軍!快!”沈青低喝一聲!
    “來 !”趙小軍如同獵豹般猛地從藏身之處竄出,用最快的速度沖向那幾只倒地的飛龍,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其中兩只還在微微抽搐的!
    石大柱和石二猛也反應過來,趕緊沖上去,手忙腳亂地去抓另外兩只!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他娘的!哪兒來的野小子!敢搶老子的食?!”
    一聲粗魯蠻橫的叫罵聲,突然從林子另一側響起!
    緊接著,三四個穿著破舊皮襖,手里拿著簡易獵叉和砍刀,看著就不像好人的山民獵戶,罵罵咧咧地沖了出來!他們顯然也是盯上了這群飛龍,只是動作慢了一步,沒想到被沈青他們捷足先登了!
    其中一個滿臉橫肉,三角眼的漢子,看到趙小軍他們正在抓鳥,更是怒從心頭起,掄起手里的砍刀就朝著趙小軍劈了過來,嘴里還罵罵咧咧︰“給老子放下!這是老子先看到的!”
    趙小軍正忙著按鳥呢,哪想到旁邊會突然殺出人來,嚇了一大跳!眼看那砍刀就要劈到身上!
    “找死!”
    一聲冰冷的低喝響起!
    沈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趙小軍身側!他甚至連槍都沒拔,只是伸出腳,看似隨意地在那三角眼漢子腳腕處輕輕一勾!
    那漢子只覺得腳下一麻,重心瞬間失衡,“哎喲”一聲慘叫,整個人如同滾地葫蘆般摔了個狗吃屎!手里的砍刀也脫手飛了出去!
    另外兩個獵戶見狀也是一愣,隨即也紅著眼,舉著獵叉就要沖上來!
    沈青眼神一寒,沒有絲毫猶豫,上前一步,手肘快如閃電,分別在那兩人胸口和下巴處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
    “砰!”“砰!”
    兩人只覺得胸口一悶,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力氣,也跟著軟倒在地,哎喲哎喲地哼唧起來,卻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干淨利落!甚至沒用到武器!
    沈青站在那里,拍了拍手,目光冰冷地掃過地上哼哼唧唧的三人,沒有說一句話,但那股子如同實質般的煞氣和威壓,卻讓那三人瞬間噤若寒蟬,連哼唧聲都弱了下去,看向沈青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石敢當父子三人也是看得心頭一凜!好快的身手!好狠的手段!這位沈隊長…不僅對付畜生厲害,對付人…怕是更狠!幸虧之前沒得罪他!
    沈青沒再理會地上那三個慫包,走到趙小軍和石家兄弟旁邊,看著他們手里抓著的四只暈過去的肥碩飛龍,還有地上另外兩只被石子打中翅膀根部、暫時飛不起來的飛龍,滿意地點了點頭。
    “六只,夠咱們晚上加餐了。”他語氣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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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走到那三個癱在地上的獵戶面前,撿起他們掉落的砍刀和獵叉,用腳尖踢了踢那個三角眼︰“滾!再敢出現在我面前,就沒這麼簡單了。”
    那三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看都不敢再看沈青一眼,也顧不上撿武器了,互相攙扶著,屁滾尿流地逃進了密林深處。
    “呸!一群慫包軟蛋!”趙小軍朝著他們逃跑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然後一臉崇拜地看著沈青,“沈哥!您剛才那幾下也太帥了!三拳兩腳就把他們全撂倒了!比電影里還厲害!”
    沈青沒理他,只是彎腰撿起那幾只飛龍。他沒有立刻擰斷脖子,而是從背包里拿出幾根細麻繩,手法極其麻利地將它們的翅膀和爪子捆住,防止它們醒來後逃脫。
    “這飛龍啊,趁熱吃味道最好。”他一邊捆,一邊對旁邊的石敢當說道,“晚上找個背風的地方,扒了毛,去了內髒,用樹枝穿著在火上烤,撒點鹽巴,那滋味…嘖嘖…”
    石敢當听得直咽口水,連連點頭︰“是啊是啊!烤飛龍!那可是山里頭等一號的美味!想想都饞人!”
    這幾只飛龍,雖然單只價值不高,但作為疲憊旅途中的美味晚餐,以及沈青剛才那番干淨利落、震懾宵小的手段,其價值已經遠遠超出了金錢本身。
    隊伍繼續下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按照沈青的判斷,他們選擇了一處靠近溪流、地勢相對平坦、周圍有幾塊巨大岩石可以擋風的河灘地準備扎營過夜。
    篝火很快升起,幾只處理干淨的飛龍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香氣四溢,引得眾人食指大動。就連賽龍和雪霸,也圍在火堆旁,搖著尾巴,眼巴巴地等著分一杯羹。
    就在眾人享受著難得的美味和溫暖,放松警惕閑聊的時候,
    一直習慣性觀察四周環境的沈青,目光卻被溪流對岸,一處被水流沖刷出來的、半隱在雜亂樹根下的泥洞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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