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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達款步走入一菲的套間,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緩緩掃過客廳的布置,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阿曼達,過來坐吧。”
羽墨拍了拍身旁沙發空著的位置,自己則緊挨著星闊。
阿曼達優雅地將手包放在一旁,在羽墨身邊坐下,微笑著說︰“一菲,你這地方還挺不錯的嘛。”
一菲翹起二郎腿,手隨意地搭在沙發邊上,輕哼一聲,“哪里,怎麼能跟你們家豪宅相比呢?”
“我當然不會拿這跟我們家莊園來比啦。”
阿曼達微微側身,目光投向一菲,語氣帶著明顯的挑釁,“不過…一個人住的話,勉強還是伸得開腿罷了。”
一菲深吸一口氣,胸腔微微起伏,顯然在努力壓制火氣。
羽墨連忙開口打著圓場,“這是合租公寓,除了一菲外,還有兩個室友。”
“三個人住啊?會不會太擁擠了?”
一菲听到阿曼達那裝腔作勢的語氣,再也忍不住,嘲諷道︰“這是住人的,不是開卡丁車的。”
阿曼達听後,非但不惱,反而得意地炫耀起卡拉給她買的保時捷。
“我嫌它太扁了,不過他們說,跑車都是這樣的。”
坐在羽墨身旁的星闊實在有些听不下去,但礙于羽墨的面子,只好低下頭,拿起水果刀想要切桌上的橙子,盡量不去理她。
諾瀾和羽墨立刻察覺到了他的情緒。
諾瀾自然地伸出手,覆在星闊拿著刀的手背上,溫柔地接過水果刀︰“我來切吧。”
說著,諾瀾的指尖在他手背上安撫性地輕輕一按。
羽墨則默契地在另一側,悄悄握住了星闊的另一只手,指尖在他掌心輕輕撓了撓。
一菲可沒這些顧忌,毫不客氣地回懟道︰“這麼扁,你的腿怎麼伸得開啊?”
“哦∼,對了,破鞋嘛,只能放腳,不能伸腿。”
阿曼達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銀牙暗咬,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一菲。
羽墨趕緊攬住阿曼達的肩膀,打斷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一菲她是開玩笑的啦。”
阿曼達強行壓下怒火,擠出一個笑容,轉向羽墨。
“我知道,一菲她最喜歡開玩笑了,我怎麼能跟她一般見識呢?”
“不過說起來跟做夢一樣,都十年過去了,我們又重逢了,而且還完成了各自的夢想。”
阿曼達頓了一下,雙手牽著羽墨的手,夸贊道︰“你看你,變得這麼漂亮,有個這麼疼你的男朋友。”
她目光飛快地掃過諾瀾和星闊交握的手,“還和諾瀾主持人成了好姐妹。”
“一菲……也終于變成了女博士,而我,終于嫁給了水產大王。”
阿曼達特意在“女博士”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惹得一菲不禁挑了下眉頭。
“卡拉現在在做海鮮生意?”
羽墨適時接話,試圖把話題引向安全區。
阿曼達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得意,“他是我們那第二成功的海鮮經銷商,我們都親切的叫他——海寶寶。”
“噗……咳咳咳……”
星闊突然捂住嘴巴,接過諾瀾遞來的紙巾,匆忙擦拭著嘴里噴出的橙汁。
羽墨趕緊轉身,輕輕地拍著星闊的後背。
星闊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聲音略微有些沙啞,“我只听過海綿寶寶。”
一菲立刻接上,輕笑一聲,“那第一成功的怕不是叫蟹老板?”
“不過可能是我見識短淺,一般不都是說當地的龍頭企業嗎?這第二成功是什麼意思啊?”
還沒等阿曼達回答,一菲又繼續說道︰“喔∼,怪不得他那麼……二!”
阿曼達的臉徹底黑了,眼中怒火熊熊,死死瞪著了一菲。
一菲則氣定神閑地回望,眼神輕蔑。
羽墨見兩人就要吵起來,趕緊用力摟了摟阿曼達的肩膀,打著圓場。
“一菲的意思是,這個名次一定要保持住啊。”
阿曼達礙于星闊和諾瀾在場,不好徹底撕破臉,只能強壓不滿,硬扯出笑容。
“那是當然了。”
“要不是他生意忙的話,我都帶他一塊過來了。”
“嗯,帶他過來給我敬酒。”
星闊嚼著諾瀾遞過來的橙子瓣,含糊不清地低聲嘟囔。
星闊的這番話除了阿曼達,其他三女都听清了。
一菲憋著笑,肩膀微抖。
羽墨和諾瀾則同時用大腿輕輕踫了踫星闊,示意他少說幾句。
阿曼達好奇地看向幾人,“怎麼了?”
“啊?哦,沒什麼。”
羽墨連忙搖頭,“星星吃東西呢,可能噎了一下。”
羽墨迅速轉移話題,“對了,阿曼達,你今晚睡我……”
阿曼達不著痕跡地瞥了星闊一眼,星闊只是用余光掃了她一下,並未回應。
她稍作思考,開口打斷羽墨︰“不了,我去你們那兒可能不太方便。”
她轉向一菲,臉上帶著假笑,“要不……我睡一菲這吧?”
一菲的笑容瞬間消失,剛要開口拒絕,羽墨搶先道︰“開心就好!”
“大家都是老同學嘛,一菲一定沒有意見的是不是?”
說著,羽墨朝一菲使勁眨了眨眼。
阿曼達听後,全然不顧一菲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起身去查看一菲的房間。
等到阿曼達剛離開,一菲就炸了毛,湊上前質問道︰“羽墨!你搞什麼啊?!”
羽墨輕撫著一菲的手,勸解道︰“阿曼達本質也不壞,正好借這個機會你們多溝通一下,就算幫我個忙嘛。”
“我跟她溝通?!跟她溝通的時間越長,我就越喜歡豬!”
“豬永遠是豬,人有時候不是人!”
說罷,一菲氣呼呼地靠回沙發背。
諾瀾身體微微前傾,看向羽墨,“墨墨,你和阿曼達高中時關系很好嗎?”
听到這話,羽墨像是被觸動了某根心弦,整個人都泄了氣,輕聲說道︰“高中那會,因為體重的問題,我幾乎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
“一菲和阿曼達是我高中時期最親近的人……阿曼達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我就是希望她和一菲別再鬧別扭了,畢竟也都過去那麼久了……”
一菲扭過頭,輕哼一聲,“誰讓她總是臭顯擺的,搞得我樂意見她似的。”
星闊見羽墨情緒低落,一把將她摟進懷中,用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臂,溫聲安慰道。
“沒關系,現在你有我們呢。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讓它過去就好。”
諾瀾也起身坐到羽墨另一邊,輕輕摟住她的腰,柔聲說︰“是啊墨墨,而且你現在這麼漂亮,這麼優秀,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羽墨眼眶微紅,重重地點點頭,依偎在星闊懷里,伸手握住諾瀾的手。
“我知道,我現在沒有不開心。”
緊接著,羽墨抬頭看向一菲,“一菲,你就先委屈一下,住我們那邊吧,有空房間的。”
一菲看到羽墨那有些水汪汪的眼楮,心一軟,無奈地擺了擺手,“哎,好啦好啦,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次我就先不跟她計較了。”
正說著,曾小賢連拖帶拽,氣喘吁吁地把幾個行李箱挪進了門,腳步虛浮,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他死死扶著樓梯扶手,大口喘氣。
星闊看著狼狽不堪的曾小賢,嘴角泛起一絲戲謔的笑容,調侃道︰“喲,曾老師,體力不錯嘛,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暈倒呢。”
“開……開玩笑!”
曾小賢強咽口水,嘴硬道,“賢哥我誰啊?這點行李……小菜一碟!”
然而,話音未落,他突然愣住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隨即,他瞪大了眼楮,憤怒地吼道︰“不對,這就是你們丟下我,自己跑的理由嗎?!”
“我們這是看你缺乏鍛煉,讓你借此機會可以施展一下身手,你不感謝我們反而還來說我們,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
“……”
曾小賢被噎得說不出話,只能夸張地“哇”了一聲,氣鼓鼓地瞪著星闊。
“照這麼說,我不僅還要和你們道歉,還要反過來謝謝你們?!”
星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點了點頭。
“昂,不用謝。”
“我……”
曾小賢氣得滿臉通紅,剛要爆發,阿曼達推門從一菲臥室出來了,手里拎著床單。
“房間還不錯,就是床單有點舊。”
說著,阿曼達注意到曾小賢已經把行李箱拿了上來,便毫不客氣地將手中的床單扔到曾小賢的頭上,隨口吩咐道。
“誒,伙計,你來的正好,幫我換一下,順便拿個干淨的毛巾上來。”
曾小賢下意識深吸一口氣,一股淡淡的香味飄進了他的鼻孔。
其他幾人看到曾小賢那一臉悲憤,翻著死魚眼的滑稽模樣,再也忍不住,紛紛轉身偷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