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亮取過銅燈湊近古籍，獸皮封面下露出一行小字︰\"冰生于水而寒于水，墟存于古而藏于今。\"燈光下，墨跡仿佛活了過來，在紙上凝成蜿蜒的冰川輪廓。
\"明日早上出發。\"劉亮合上古籍，窗外突然傳來 鳥的夜啼，\"古籍說那里的冰層下有不滅的火，還有...\"他頓了頓，目光投向帳篷外，\"被冰封了千年的地方。\"
樓畢望著帳篷外跳動的篝火，仿佛已看見千里之外的冰原。風雪如刀切割著皸裂的大地，萬年冰川在極夜中折射出幽綠磷光，而深埋在冰層之下的，是比嚴寒更刺骨的秘密。他將手按在腰間的青銅短刀上，金屬的涼意順著掌心蔓延至心底。
晨霧尚未散盡，岸邊的風裹挾著咸腥的寒意。劉亮將防風鏡推到額角，最後看了眼岸邊攢動的人影，那些模糊的面孔在水汽中像褪色的老照片。樓畢正幫張豪杰調整潛水服拉鏈，金屬搭扣踫撞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保持通訊暢通。\"不知是誰在人群里喊了一聲，被海風撕成碎片。
三人轉身走向那艘伏在水面的深灰色潛艇，艇身布滿冷凝的水珠，像某種沉默的深海生物。跳板與艙門對接處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劉亮率先踏入，靴底與金屬甲板接觸時濺起細碎的冰碴。樓畢緊隨其後，懷里緊抱著密封的任務箱，張豪杰墊後，抬手抹去艙門框上凝結的白霜。
\"艙門關閉倒計時三分鐘。\"擴音器里的電子音毫無波瀾。劉亮透過圓形舷窗回望，碼頭已縮成一片模糊的剪影，唯有幾面褪色的旗幟在風中固執地招展。樓畢正在檢查航線圖，冰島的坐標被紅筆圈出，像枚凝固的血痂。
引擎低鳴逐漸攀升，潛艇輕微震顫著下沉。當最後一縷天光消失在舷窗外，張豪杰按下內部照明開關，幽藍的光線漫過布滿儀表的控制台。海水開始從觀察窗邊緣緩慢爬升，將外界的喧囂徹底隔絕在厚重的鋼甲之外。
\"航向冰島，下潛深度二十米。\"劉亮的聲音在密閉空間里回蕩，混著循環系統啟動的嗡鳴。潛艇像一枚被投入深海的鉛彈，載著未說出口的告別，向著冰冷的腹地悄然潛行。
潛艇的螺旋槳攪碎幽藍的海水時，聲吶突然發出刺耳鳴叫。
艇身驟然傾斜，駕駛艙內的儀表盤瘋狂跳動，前方水面如被巨斧劈開，一道數米高的水牆轟然砸落——那是激流裹挾著落差，正將這片海域撕開猙獰的裂口。劉亮死死攥住操縱桿，引擎在轟鳴中勉強穩住，當最後一波激流退去，艇首探入的竟是一片干燥的灘涂。
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露出的灘涂比預想中更廣闊，灰褐色的礁石間，數十尊石像半陷沙中。它們似人非神，風化的面孔垂首凝視，衣袂褶皺里還掛著濕漉漉的海草，仿佛剛從沉睡中被水流喚醒。最中央那尊最高大，頭顱已斷，僅余寬厚的肩膀，掌心向上托著什麼，此刻卻空無一物。
不知是誰先驚呼一聲。低頭一看，腳下的沙礫忽然泛起冷光。打開艙門，俯身拾起一把，指縫間滾落的竟是金粒——細小的、帶著海水咸味的金粒，順著指腹滑進灘涂的溝壑里。再望去，整片灘涂的地表下，不知藏著多少這樣的碎金，在從艇身破洞漏下的天光里，竟流淌成一條無聲的河。石像們垂首的方向，正是這片金光最盛之處。
潮水褪去，石像邊有幾只一米多長的金龜，在潮水的沖擊下，閃閃發光。
這潮水退的快……劉亮又進入船艙內，等了個把小時，水位又開始漲起來，當水位很快沒過潛艇時，潛艇再次啟動，向目的地進發。
潛艇的艇壁開始凝結細密的水珠，冷氣像無數細小的針，透過金屬縫隙往里鑽。艙內溫度計的指針悄然下滑，連循環系統送出的風都帶著海冰的氣息。
透過舷窗望去，海水從靛藍漸變成墨綠，陽光艱難地穿透冰層，在艙壁投下斑駁的磷光。偶爾有銀灰色的鱈魚群掠過，魚鰭劃破水面的聲音隔著艇殼都能听見。聲吶突然報告︰\"左舷發現大型水下物體，正在緩慢上浮。\"
張豪杰升起潛望鏡，目鏡里隨即映出一座漂浮的冰山。稜角被海浪打磨得異常鋒利，冰藍色的山體里嵌著無數氣泡，仿佛凝固的風暴。潛艇緩緩繞開冰山底部的暗礁，螺旋槳攪起細碎的冰晶，在探照燈下閃爍如星塵。
艙內突然安靜下來，只有深度計的蜂鳴在回蕩。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片海域的寒冷不僅來自水溫，更來自那些沉睡在海底的火山與冰川，它們在黑暗中對峙了千萬年，連海水都帶著亙古不變的寒意。
潛艇浮出水面，水面上漂浮的不是冰塊，而是像黑色石頭的東西
這就奇怪了，石頭怎麼能漂浮在水上。
這水面上的石頭像一堵堵牆，也像一個迷宮。
三人加了衣服，穿好後，通過厚厚的鋼化玻璃窗，看到這些石頭居然是在變化位置。
潛艇緩慢前行，避開石頭。
當中午時分，水霧慢慢褪去 ，陽光照在水面，水中跳出像龍一樣的魚，石牆上居然有像鳳凰一樣的鳥落在石牆上。
劉亮打開艙門，小心翼翼的在甲板上。
他剛站穩，一只“鳳凰”竟朝著他飛了過來，在離他不遠處落下，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他。這鳥周身羽毛五彩斑斕，散發著柔和光芒，每一片羽毛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寶石。而水中的“龍魚”也紛紛游到潛艇附近，巨大的身軀在水下若隱若現，鱗片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樓畢和張豪杰也來到甲板上，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突然，一塊黑色石頭開始劇烈震動，從中裂開一道縫，一道耀眼的光從中射出。光芒中，一個模糊的身影緩緩走出，那身影周身散發著神秘氣息，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好美麗。”張豪杰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水面上回蕩。
樓畢警惕地看著四周，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