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的積累速度，快得像脫軌的野馬。
林默本想將這洶涌的暗流，深藏于冰面之下。
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一些關于他的零星碎片，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開始蕩開一圈圈漣漪。
最先泛起波瀾的，是親戚間的私下議論。
“听說了嗎？老林家那小子，最近手筆大得很！”
“何止大！上次看見他戴那塊表，怕是得小幾萬吧？”
“他家不就普通工薪？哪來的錢？”
猜測，像藤蔓般悄然滋生。
中彩票？攀上富婆？甚至離奇的海外遺產？
流言蜚語自帶翅膀，輕易越過了地域，鑽進了秦川三中那個一度沉寂的畢業生qq群。
李浩︰“林默，哥們兒，發大財了？群里都傳炸了！”
張倩︰“？？？林默？錢？他不是剛上北大？”
王磊︰“我媽說他換了最新款手機頂配電腦，還給他爸媽換了輛新車！我二舅車管所的，看見他去辦手續了！”
“臥槽！新車？！真的假的？！”
群里瞬間引爆。
趙薇看著屏幕上不斷刷新的消息，指尖用力到微微發白。
685分，復旦。
這個曾經讓她無比驕傲的成績，在林默那刺眼的712分和北大物理系面前，早已黯然失色。
現在，又加上了“神秘暴富”的光環？
她感覺自己三年苦讀像個蒼白無力的笑話。
“獎金吧？市狀元獎金應該不少。”有人試圖找個合理解釋。
“獎金夠買車？別鬧了！”立刻有人反駁。
“這……搶銀行了？”
“酸了酸了，人和人的差距……”
“會不會他家本來就有錢，一直裝窮？”
“不可能！他家那老破小區我見過！”
質疑、嫉妒、羨慕、猜測，種種情緒激烈踫撞。
林默這個名字，徹底成了一個混合著學霸光環與神秘財富的謎團。
秦川三中的教師辦公室里，氣氛同樣微妙。
班主任張老師眉頭緊鎖。
物理李老師目光復雜︰“老張，林默那小子……真是讓人看不懂。”
張老師嘆氣︰“是啊，以前上課睡覺，作業抄襲，結果高考一飛沖天，現在又……難道真的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這個念頭，讓在場的老師們都感到一陣無力。
數學陳老師扶了扶眼鏡，語氣帶著挫敗︰“我帶了他三年，愣是沒看出半點苗頭。這要是演的，奧斯卡都欠他一座獎杯。”
他們感覺自己多年的識人經驗，在林默面前碎得徹底。
驕傲是有的，畢竟是本校出的北大狀元。
但更多的，是困惑，以及一絲被“愚弄”後的復雜滋味。
對于外界的風雨，林默並非毫無察覺。
但他選擇了最有效的方式——無視，並進行有限的“信息管理”。
解釋？徒勞無功。
獵奇心理面前，真相往往是最不重要的。<”馬甲在海外市場的“投資收益”為名，通過合規渠道轉回國內，並為父母購買了高額商業醫療保險。
同時，他以“參加國際物理競賽獲獎學金”的名義，給家里添置了一台專業級天文望遠鏡和一套昂貴的原版物理學經典著作。
這些舉動，巧妙地為他的財富增加了一層“智力變現”的合理外衣。
雖然無法徹底平息流言，卻讓“學霸靠腦子賺錢”的版本，顯得不那麼天方夜譚。
至少，比中彩票靠譜。
九月，燕園。
未名湖碧波蕩漾，博雅塔靜立百年。
空氣里彌漫著知識與青春的味道。
林默獨自一人，拖著行李箱，匯入熙攘的報到人潮。
簡單的t恤，牛仔褲，一個看不出牌子的雙肩包。
除了那張清秀的臉龐和偶爾流露出的超乎年齡的沉靜眼神，他與周圍激動的新生並無二致。
物理學院報到點排著長隊。
林默安靜地站在隊尾，目光隨意掃過。
倏地，他的視線定格在不遠處一個縴細的身影上。
白色連衣裙，及腰長發，肌膚白皙，氣質清冷如月。
女孩正被幾個熱情的學長或同學圍著，秀眉微蹙，似乎遇到了點小麻煩。
甦雨涵。
秦川市另一所重點高中的校花學霸，省內分數僅次于他的存在，同樣被物理系錄取。
林默听過這個名字，卻從未有過交集。
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就遇上了。
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甦雨涵不經意地抬眸望來。
四目相對。
林默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甦雨涵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隨即也禮貌地點頭回應，便移開了視線，繼續低頭看著手里的表格。
林默收回目光，繼續排隊。
系統的強化下，他的觀察力遠超常人。
剛才驚鴻一瞥，已大致判斷出她的困境——表格上某個生源地代碼填錯了，負責老師似乎比較嚴格，讓她去旁邊重填。
很快輪到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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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續簡單迅速。
核對資料，簽字，領取校園卡和宿舍鑰匙。
負責登記的老師看到他的名字和分數，抬頭多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林默？712？秦川那個？好小子，今年物理系厲害角色不少啊。”
林默辦完手續，轉身離開。
路過甦雨涵身邊時，她正拿著新表格，對著說明欄發呆，漂亮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林默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
系統的功利導向，讓他習慣計算投入產出。
幫一個不熟的漂亮女生解決小麻煩？似乎沒什麼直接收益。
但……或許是那“偶爾的沖動”因子作祟，或許是潛意識里一絲“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念頭閃過。
他還是停了下來，聲音平淡，剛好能讓對方听到︰
“第三行，生源地代碼，填身份證前六位。”
甦雨涵猛地抬起頭，清澈的眸子里再次寫滿驚訝，還帶著一絲詢問。
她看著林默，似乎在確認自己沒听錯。
林默沒再停留，徑直向前走去。
留下一個略顯單薄，卻莫名讓人感覺可靠的背影。
“謝……謝謝你，林默同學。”
女孩清悅又帶著一絲遲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默腳步未停。
嘴角卻幾不可查地，向上彎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她知道我的名字？
有點意思。
看來，這大學生活，也許不會像預想中那麼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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