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離島。
街區之中,一陣密集又快速地腳步聲在街道之中回蕩著。
一個路口上,兩伙幕府武士在這里踫面。
“人呢?”一伙幕府武士中的領頭人對著另一伙的領頭之人問道。
“報告隊長,沒能發現逃犯。”對面的武士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沒看見。
這話說完,兩人同時向著另一個方向的碼頭看去。
只能是那個方向了。兩人同時在心中想道。
對著身後跟著的武士招了招手,隊長率先向碼頭奔去,副隊以及其他武士也隨即跟上。
…………
一群幕府武士陸陸續續地趕到了離島的碼頭。
看著此刻碼頭上的那一隊龐然大物,為首之人眼皮抽搐,眼神之中滿是狐疑。
如今鎖國令已經頒布兩年了,怎麼還會有外來的船舶進入港口?
作為自稻妻城一路追蹤逃犯來到此地的幕府武士,他們對于面前離島的情況確實不算了解。
勘定奉行的人是干什麼吃的?
當然,這也只是在心中罵道。
作為一個官場上混了不久的老油條,自然知道這里面恐怕水很深, 他一個幕府的小隊長,還是不要湊合為好。
再說了,外來的商人或是船隊什麼的,也都不歸他們管的。
不過,就算如此,逃犯肯定還是要找的。
對著身後的武士們揮了一下手,那位小隊長說道︰“搜查逃犯。”
言下之意,其他的就別管了。
作為跟了這位小隊長不少時間的武士,他們自然也明白小隊長的意思,齊齊回答道︰“明白!”
其實,就算沒有小隊長這麼一說,他們也不會瞎管閑事的。
別的不說,就單是沖著這些輪船之上,那些伸出來的比他們的腦袋都大的炮口就可以知道,這船隊絕對不是他們這種小武士能夠管得了的。
…………
“幾位長官,不知道這全副武裝的是有什麼事情啊?”貨輪之上,走下來兩人,一位是男子,身著金絲黑袍,相貌堂堂;另一位女子,身披紅衣,不失英氣與豪邁。
只見男子下來之後連忙擺手說道︰“各位長官,我和我的一眾兄弟們可都是良民啊。”
為首的那位小隊長,盯著來人,腦海中回想著船上露出的那些龐大炮口,心中不屑道︰你是良民?我還說勘定奉行是個清官呢。
當然,心中所想的話語肯定是不能直接說出來的,小隊長表面依舊堆滿了笑意︰“那是當然,閣下一表人才怎麼可能是壞人呢?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對面之人微微一笑,溫和的笑聲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配合上那英俊的面容,看起來還真的像是個良民,只听他回答道︰“在下緋祥,我身旁這位是北斗。”
小隊長向著對面的人鞠了一個躬,語氣之中充滿了歉意︰“原來是緋祥大當家和北斗大姐頭啊,不好意思,我等在追查一位逃犯,需要上船搜查一番,如有打擾,十分抱歉。”
小隊長本以為自己的態度這般誠懇,緋祥會體諒一下,直接讓他們上去。
卻見北斗眉頭微微一皺,小隊長心中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隨後小隊長就听到緋祥語氣不善地說道︰“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們包庇逃犯?”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小隊長連忙擺手,心中焦急地喊道︰“我等只是擔心,那逃犯潛入了你們的船上,可能會對你們有所不利啊。”
緊接著,小隊長又向著緋祥和北斗描述起了所謂的逃犯︰“你們是不知道,那逃犯窮凶極惡,不知害了多少人……”
小隊長講了一大堆,幾乎是將自己畢生所學的貶義詞都用在了那位逃犯身上。
緋祥听著,還時不時點點頭,最後,等到那小隊長說完之時,這才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就麻煩你們上來看看吧。”
听著緋祥的話語,小隊長稍稍松了一口氣,還好,這還算好說話的。
小隊長此刻並不想管太多,他只想趕緊上去搜查一番,逃犯在就直接抓走,不在就趕緊離開,去其他地方尋找一下,生怕哪里得罪了面前的人。
這麼想著,在行動上,他也是招呼著手底下的武士們趕緊跟上。
在幕府武士們登船之後,北斗與緋祥兩人還停留在原地,北斗瞥了一眼緋祥,用眼神揶揄了一下緋祥。
“沒想到啊,你還有這樣的一面。”北斗的胳膊搭在了緋祥的肩膀之上︰“我都沒見過幾次你這個樣子哎。”
緋祥抬手,輕輕抓住北斗那從自己肩膀上垂下的幾根手指,在手中簡單地把玩了一下︰“對別人和對你怎麼可能一樣呢?”
…………
“報告隊長,未能發現逃犯。”
又一位幕府武士回來,對著小隊長匯報道。
小隊長听著自己手下這一位又一位武士的匯報,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這逃犯還能去哪里啊?
不過,雖然他的心中頗為郁悶,但是如今將「南十字」船隊那麼多船搜了一個遍也未能發現,那看來逃犯真的不在這里。
對著緋祥與北斗微微躬身,那位小隊長飽含歉意地說道︰“很抱歉,為各位帶來麻煩了。”
在與緋祥一番交談之後,小隊長這才帶著手下離開了碼頭,打算回去匯報工作。
他們,跟丟了逃犯。
…………
死兆星號之上,緋祥撐在船邊,望著那些幕府武士逐漸消失在遠處的街道盡頭。
確認幕府武士已經走遠,緋祥的用食指在船的邊緣輕輕地敲了敲,隨後,一陣機械運作之聲響起,死兆星號的甲板之上突然開了一道口子,船上多出了一個洞。
北斗的手臂搭在緋祥的肩膀上,開玩笑道︰“你怎麼比我這個船長還了解船?我都不知道這上面還有個密室。”
緋祥將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之上,握住了北斗的手掌,輕聲回答了一句︰“現造的。”
就在兩人談話之時,甲板上開出的口子當中,一頭白發自那洞口之中緩緩升起,逐漸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