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開鋒听著司馬炎的話,有些壓不住怒火。陰謀!這是赤裸裸的陰謀!
明明是他二房覬覦寶礦,現在卻將整個天闕城抬了出來,用大勢壓人!簡直不知廉恥!
方星庭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知道,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
他可以拒絕,但拒絕的後果,便是徹底得罪天闕城二房。
另外還有早就得罪的大房一脈,屆時,兩房派系聯合對付他們仙城,各種明槍暗箭,必然接踵而至。
這對于剛剛走上正軌的玄淵 城,很可能因此而萬劫不復。
可若是答應……他又有何面目,去面對犧牲的仙城將士們。
一時間,整個大殿,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星庭的身上,等待著他做出那個足以決定仙城未來的艱難抉擇。
方星庭的額頭,滲出了一絲細密的汗珠,端著茶杯的手,竟是第一次,出現了微不可察的顫抖。
然而,就在這壓抑得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一個帶著幾分慵懶,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音,毫無征兆地,自大殿之外,悠悠傳來。
“父親,我閉關月余,城中竟來了如此貴客,為何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大殿門口。
來人一襲黑衫,身姿挺拔,安靜的站著,不是方開元,又是何人?!
“開元!”
“城主!”
“三哥!”
大殿之內,方星庭、方開鋒等人見到方開元的身影,臉上那份沉重的壓力瞬間被狂喜與激動所取代,紛紛起身。
方開元對著眾人微微頷首,示意他們稍安勿躁,隨即邁步走入殿中。
他走得很慢,步履之間似乎還帶著一絲傷愈後的虛浮。
但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與整座大殿的脈絡,乃至整座仙城的氣運,融為一體。
原本被司馬炎金丹中期威壓所籠罩的沉悶氣氛,也如同春雪遇陽,迅速消融。
司馬炎的瞳孔,在看到方開元的那一刻,便猛然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金丹中期!而且,不是尋常的金丹中期!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方開元體內那股丹元法力,凝練、精純,雄渾得不可思議!
其金丹之上,似乎還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玄之又玄的玄黃色光暈,那是……功德之氣?!
這家伙,不僅在短短時間內就從築基結丹,更是在結丹之後,根基穩固到了如此地步!
“方道友……這麼快出關了?”司馬炎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凝重,那份與生俱來的倨傲,在絕對的天賦面前,被壓下去了幾分。
“有貴客臨門,開元豈敢再閉關不見。”方開元走到方星庭身旁,先是對著父親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即才轉向司馬炎,拱手道︰
“玄淵 城城主,方開元,見過司馬殿主。殿主親臨,實乃我玄淵 城之幸。先前不知殿主駕到,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雖然方開元的姿態放得很低,言語也極為客氣,仿佛剛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與他無關。
但司馬炎卻不敢有絲毫的小覷。他深知,眼前這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青年,絕非善類。
當初在疾風盜一事上,自己就與其對上過,當時僅築基期的方開元,就絲毫不畏懼他,現在境界相同,其更不會畏懼。
“方城主客氣了。”司馬炎重新坐下,眼神閃爍,“听聞方城主此戰耗損極大,本使還以為,至少要修養個一年半載才能恢復。
沒想到,方城主恢復得如此之快,看來,天地賜予的功德,確實神妙非凡啊。”
司馬炎這話,其實也在表明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而方開元也听出來,司馬炎並非只是為了七品礦石,還有就是鎮壓異界通道的天地功德。
當然,並不是覬覦方開元他們身上已經擁有的,而是後續繼續鎮壓異界通道的功德。
這才是司馬炎此行的目的,當然,知道是一回事,但出讓利益,又是另外一回事。
“殿主說笑了。”方開元聞言,微微一笑
“天地功德雖好,但終究是外物。此次強行催動神壇,金丹之上已留下裂痕,若非有功德之氣吊著,怕是早已境界跌落了。
如今不過是勉強穩住傷勢罷了,想要徹底痊愈,還不知要猴年馬月。”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泄出一絲微弱d的金丹不穩的氣息。
這氣息,自然是他刻意為之,在氣運祭壇修復己身後,他的金丹早已圓融無瑕,但模擬出一點舊傷的痕跡,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果然,感受到這絲氣息,司馬炎眼中的忌憚之色,悄然褪去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了然。
這才對嘛!強行越階引動天地之威,怎麼可能沒有代價?根基受損,這才是正常的結果。
如此一來,這方開元,便不足為懼了。
念及此,司馬炎心中的那份倨傲,再次佔據了上風。
司馬炎指了指懸浮在半空中的那卷金色協議,開門見山地說道︰
“方城主既然已經出關,想必方司正已經將我二房的來意,與你說明了。
本使時間寶貴,方城主,給個準話吧,這協議,你是簽,還是不簽?”
“協議?”方開元明知故問地看向那卷軸,眉頭微蹙,隨即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哦,原來是為了鎮魔壇之事。”
隨即轉頭看向方星庭,歉然道︰“父親,此事是孩兒考慮不周,鎮魔壇雖是我玄淵 城所建,但其干系重大。
確實不是我們一座小小的八品仙城能獨自擁有的,天闕城二房願意出手相助,此乃天大的好事,我們豈有拒絕之理?”
這話一出,不僅是司馬炎,連方星庭、方開鋒等人都愣住了。
“開元,你……”方星庭急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