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之中,景象切換,正是鷹愁澗那險峻的地形!畫面中,赤岩城劉氏的道兵,正與一群穿著白狼城服飾的修士,鬼鬼祟祟地埋設著爆炸符陣!
緊接著,畫面再轉,是玄淵 城的商隊,被伏擊的慘烈景象!
再然後,是赤岩城城主劉通,被擒之後,親口承認,自己是受了白狼城的蠱惑與利誘,才行此背盟之事!
一幕幕,一樁樁,證據確鑿,邏輯清晰!
“十八弟,你只看到了白玉樓的慘狀,卻為何不問問,他為何會帶著白家最精銳的二百冰狼衛,在伏擊我玄淵 城商隊失敗後,又連夜偷襲玄淵 虎城?”
司馬明月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難不成,你所謂的敦睦邦交,就是先在半路設伏,殺人越貨,不成之後,再集結重兵,夜襲城主府嗎?這邦交的禮數,倒是別致得很吶!”
“你!”司馬景臉色鐵青,他沒想到司馬明月手中,竟然有如此詳盡的證據!
雖然他知道方氏是無辜的,但只要沒有證據,就可以率先發難,先斷司馬明月一條臂再說。
“你什麼你?”司馬明月步步緊逼,寸步不讓。
“我只知道,仙盟律法,無故攻伐同盟仙城者,其罪當誅!我學生方開元,守土有責,清剿來犯之敵,挫敗爾等陰謀,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倒是那冰狼城,屢次三番挑釁在先,暗中勾結同黨,如今技不如人,全軍覆沒,竟還有臉跑到這議事殿上來賊喊捉賊,顛倒黑白!”
司馬明月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嚴厲,一句比一句響亮,到最後,已然如同冰凰鳳鳴,震得整個大殿都嗡嗡作響!
“十八弟,你口口聲聲要我三房給你一個交代。
我倒想問問,此事,究竟是你需要我三房給你一個交代,還是……你和你身後那愚蠢的白家,給整個天闕城,一個交代?!”
“身為天闕城嫡系,竟與此等手段卑劣的家族為伍,甚至不惜為他們在議事殿上顛倒黑白,混淆視听!司馬景,你究竟,是何居心?!”
最後一句話,司馬明主幾乎是厲聲喝問!
那恐怖的金丹後期威壓,混合著身為姐姐的威嚴,如同一座無形的巨山,狠狠地砸在了司馬景的身上!
“噗!”司馬景只覺得胸口一悶,氣血翻涌,竟被這股氣勢,震得蹬蹬蹬連退三步,喉頭一甜,險些氣的當場吐出血來!
他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死死地盯著司馬明月,眼中充滿了屈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司馬明月面前,他完敗!
在司馬明月這番有理有據,又氣勢如虹的反擊之下,他之前營造的所有悲情與憤怒,都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大殿之內,鴉雀無聲。
所有長老,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司馬景。
就連那些原本支持他的大房長老,此刻也都老臉一紅,悄悄地坐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三房那幾位長老,則是揚眉吐氣,只覺得心中無比的舒暢!
看著司馬景那副吃癟的模樣,司馬明月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連這點城府都沒有,也妄想與我爭鋒?十八弟,你,還差得遠呢。”
司馬明月心中冷哼一聲,正準備乘勝追擊,徹底將此事定性,讓司馬景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就在此時,一股遠比她和司馬景加起來,還要恐怖百倍的威壓,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夠了。”
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仿佛從九天之外傳來,在每個人的神魂深處響起。
整個議事殿,瞬間如墜冰窖,萬籟俱寂。
城主,司馬宏,親臨!
僅僅兩個字,卻如同一座無形的太古神山,轟然降臨在議事殿內。
剎那間,司馬明月那咄咄逼人的冰冷氣勢,司馬景那不甘外泄的怒意。
乃至殿內數十名金丹長老交織在一起的龐大威壓,都在這一瞬間,被消弭于無形。
仿佛狂暴的大海,在瞬間被凍結成了光滑的鏡面,連一絲漣漪都無法興起。
所有人都覺得神魂一滯,體內原本奔流不息的靈力,都變得晦澀起來,仿佛受到了某種更高層次法則的壓制。
滿堂金丹,噤若寒蟬!
就連首座之上那位元嬰初期的大長老,此刻也收斂了全部氣息,從座椅上站起,對著大殿門口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拜。
“恭迎城主!”
“恭迎城主!”
殿內所有長老,無論派系,無論修為,此刻皆齊刷刷地起身,神情肅穆,動作劃一地躬身行禮,聲音中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敬畏。
在眾人的目光匯聚之處,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了大殿門口。
那是一名看上去約莫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身著一襲簡單的玄色長袍,長袍之上,沒有任何華麗的紋飾。
司馬宏的面容算不上英俊,卻稜角分明,一雙眼眸,平靜得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古潭,卻又仿佛能倒映出周天萬象,洞悉世間一切虛妄。
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便仿佛成了這方天地的中心,成了所有法則的源頭。
天闕仙城之主,司馬一族的定海神針,修為已至元嬰後期的恐怖存在——司馬宏!
司馬宏的目光,沒有在任何人身上過多停留,他緩步走入殿中,直接走上了象征著最高權力的城主寶座,從容落座。
直到他坐下,那股籠罩在眾人神魂之上的恐怖威壓,才緩緩散去。
所有長老,這才如蒙大赦般,長長地松了口氣,卻無一人敢抬頭直視,依舊保持著躬身的姿態。
“都坐吧。”
司馬宏淡淡地開口。
“謝城主!”
眾人這才敢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整個議事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