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城主府,一處臨時設立的指揮室內。
方開鋒身著玄黑色的守城司制式鎧甲,坐于主位之上,那張年輕而堅毅的臉上,寫滿了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左手邊,雲悅一襲冰藍色長裙,靜靜地端坐著,清冷的目光,再結合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方悅手中輕輕擦拭著她的本命靈劍“冰梅”,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
方開鋒與雲悅正听著下屬的匯報。
“啟稟司正、劍主,兩處賊人已盡數擒獲,無一漏網。經初步審訊,皆是白狼城派來的死士。”
“很好。”方開鋒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看向雲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雲悅劍主,看來我們的魚兒,比想象中還要沉不住氣。”
雲悅清冷的臉上,依舊古井無波,只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愚蠢。”
在她看來,白玉樓的這點伎倆,幼稚得可笑。
“是啊,的確愚蠢。”方開鋒笑道,“不過,這樣也好,省了我們不少力氣。
“啟稟司正、劍主!”
這時,一名巡境衛的什長快步走入,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地匯報︰
“他們嘴很硬,但骨頭不硬,屬下用了點手段,他們已經將仙棧中的據點位置招了。”
“做得好。”方開鋒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這條小魚已經咬鉤了,想必那條大魚,此刻也該坐不住,準備掀桌子了吧。”
“你的意思是……”雲悅的目光微動。
“白玉樓此人,我何城主研究過。”方開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天闕城有名的天驕,大房白氏的麒麟兒,自視甚高,一路順風順水,從未經歷過真正的挫敗。這種人,就像一柄淬煉得鋒利無比,卻未經捶打的寶劍,看似光鮮,實則一踫就碎。”
“今夜,他派出的棋子被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地盡數拔除,這在他的意料之外。
以他的性子,絕不會承認自己計謀的失敗,反而會認為是我們僥幸,認為我們內部空虛,只能用這種陰謀詭計來應對。”
“所以,”方開鋒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盤前,目光精準地落在了城主府的位置。
“他下一步,必然會行險一搏,集結力量,直搗黃龍,攻擊他認為防備最森嚴,也是我們最不可能設防的地方——城主府。”
雲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清冷的眸子里,終于泛起一絲波瀾︰“你想演空城計?”
“不,比空城計更狠。”方開鋒的眼中閃爍著興奮與瘋狂的光芒,那是一種棋逢對手。
“我要給他打造一座真正的龍潭虎穴。”
話音落下,他猛地一揮手,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傳我命令!收網行動,進入第二階段!”
“巡境衛,除留守城防的必要人員外,其余人等,立刻化整為零,封鎖城主府周邊所有街道,聯系林遠署長,讓他們陣法署在外圍布下困陣,只許進,不許出!”
“玄淵虎衛,由方西副統領率領,于城主府密道潛伏,待府中陣法啟動,立刻封死所有退路,協同絞殺!”
“雲悅劍主,”他轉向雲悅,語氣鄭重了許多,“你的冰梅劍侍,是此戰最關鍵的‘匕首’。我需要你們,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他最致命的一擊!”
“明白。”雲悅言簡意賅,緩緩將“冰梅”歸鞘,一股無形的劍意,自她身上悄然散開,讓整個指揮室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
與此同時,城西北,仙棧。
天字號房內的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白玉樓俊朗的面容,此刻因為憤怒與興奮,而顯得有些扭曲。
“好!好一個方開元!好一個玄淵 城!”
他低沉地嘶吼著,一掌拍在身前的桌案上,堅硬的鐵木桌案瞬間化為齏粉。
雖然那些被抓住的“影狼”,不過是他拋出去的棄子,但突然的損失,還是讓它很不爽。
當然,他還有真正的殺招,這次他前來,除了影狼等暗衛修士之外,還有早就混進來的兩百名冰狼道兵,每一個都擁有鍛體大圓滿修為,
帶隊的更是有五名足以媲美築基初期修士的地階道兵——冰狼甲士!
“少主!”一名身形壯碩,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冰狼甲士,上前一步,沉聲道。
“探子回報,玄淵 城已將大部分兵力調往城東與城南,城主府方向,此刻防備最為薄弱!”
“薄弱?”白玉樓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我看他們是早在那里布局,打算給我甕中捉鱉,不過,我倒是想看看,是他們玄淵虎衛強,還是我的冰狼衛強大。”
他緩緩掃視著眼前的冰狼甲士,眼中燃燒著名為野心的火焰。
“我白狼城,要的是一戰定乾坤!我要讓整個西原域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新晉仙城之首!”
“方開元閉關,方家三柱石閉關,如今的玄淵 城,群龍無首!正是行動的好機會。”
白玉樓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力,讓在場的冰狼衛甲士,無不熱血沸騰,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傳我命令!”
白玉樓猛地抽出腰間那柄散發著森然寒氣的狼牙彎刀,刀鋒直指城主府的方向。
“全體冰狼衛,隨我夜襲城主府!”
“我要親手用方開元的血,來慰祭三叔的亡魂!”
“是!”
隨著白玉樓的命令一下,城中的所有白狼衛,紛紛向城主府中聚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