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開鈺。”方開元走上前去。
“城主！”方星閔和方開鈺連忙行禮。
“情況如何？”方開元看著那些長勢不佳的靈谷，眉頭微蹙。
方星閔苦笑道︰“城主，您看……這四季谷，乃是天闕城周邊最易生長的九品下等靈谷，可到了此地，卻如此‘嬌貴’。
我們嘗試了多種方法，調整靈壤配比，引靈泉水灌溉，效果都不理想。此地靈氣雖沛，但還沒有經過梳理，靈谷似乎難以吸收轉化。”
方開鈺在一旁補充道︰“我們也在嘗試培養本地一些看似可食用的植物，但其性質大多未知，有的甚至蘊含微毒，進展緩慢。
想要培育出適合本地環境，又能穩定量產的靈植品種，恐怕非一朝一夕之功。”
試驗靈田旁，方開元看著四叔方星閔和七妹方開鈺臉上那難以掩飾的憂慮。
又掃過田壟間那些稀疏萎靡、葉片發黃的四季谷幼苗，心中最後的一絲猶豫終于被緊迫的現實所取代。
雖說修仙是可以闢谷，但如果純闢谷，沒有任何進項，最終會不斷消耗體內元氣，傷及根本。
更何況人族當中，又不是人人都是修仙者。
當然，假如你靈石夠多的話，只嗑丹藥，也是沒有問題，但除了閉關突破之外，沒人會這麼做。
所以靈米是仙城之基，是仙城仙民生存的根本，一日不解決，人心便一日難安。
從天闕城中購入，固然能解燃眉之急，但終非長久之計，耗費巨大不說，也受制于人。
黑玄鐵礦雖能帶來收益，可遠水解不了近渴，且冶煉瓶頸同樣棘手。
相比之下，近兩萬縷的氣運雖然是他壓箱底的底牌，輕易不願動用。
但若能一勞永逸地解決糧食問題，這筆投入，也不是不行。
“四叔，開鈺，”方開元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兩人的唉聲嘆氣。
“這些長勢不佳的四季谷種子，還有你們收集的那些本地靈植種子，都給我一些。”
方星閔一愣，抬頭看向方開元，不解道︰
“開元，這些種子……有很多都是沒什麼用處的。本域的那些靈種，我們還在甄別毒性，貿然……”
“無妨，”方開元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我早年偶得一門上古育種秘術，一直未能實踐，如今仙城遭逢困境，近來政務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正好無事拿來練練手，成與不成，總得一試。”
上古秘術？方星閔和方開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疑惑。
雖然心中存疑，但方星閔還是點了點頭︰“好，既然開元有此想法，老夫這就去取來。”
方開鈺也連忙道︰“三哥，既然如此，我去把我們分類標記好的靈種也取來。”
很快，兩人便將數個裝滿了各種種子的玉盒和小袋子交到了方開元手中。
除了最大份的四季谷種子外，還有十幾種從周邊采集來的奇奇異靈種。
有的漆黑如墨，有的晶瑩剔透，有的甚至散發著淡淡的異味。
方開元接過種子，看著兩人，鄭重道︰“此事暫且保密，若能成功，再言他話。”
“是，城主三哥）。”兩人應道，雖然好奇，卻也知分寸。
拿著靈種，方開元快步返回了城主府內自己的靜室，並吩咐雲悅的冰梅劍侍守在門外，任何人不得打擾。
盤膝坐定，方開元平復心緒，神識沉入識海。
識海中央，氣運祭壇靜靜懸浮，壇身銘刻著玄奧的道紋，其上縈繞著近兩萬縷乳白色的氣運，如雲似霧，緩緩流淌。
方開元心念一動，先取出了一小捧約百粒的四季谷的靈種，將其置于祭壇虛影之上。
“先拿四季谷試試水。”隨即調動了一百縷白色氣運，注入靈種當中。
嗡！
祭壇微微一顫，乳白色的氣運如同活物般涌向那百粒種子，將其包裹。
光芒閃爍不定，持續了數息，然後驟然黯淡下去。
祭壇上空，並未出現任何信息。那百粒種子外觀上除了變潤之外，似乎……毫無變化。
甚至連靈種的介紹信息，祭壇都沒有傳出。
失敗了？
方開元眉頭微緩，也是這氣運祭壇並非許願機，一百縷氣運對于改良靈植而言，還是太少了。
“再來！”
方開元不死心，又取出一捧種子，這次直接獻祭了五百縷氣運。
光芒再次亮起，比上次更為明亮持久，包裹著種子的氣運白芒中，似乎隱隱有綠意流轉。
片刻後，光芒散去，種子看起來似乎飽滿了一些，色澤也鮮亮了少許，但祭壇依舊沒有任何提示信息。
“還是不行？”方開元有些肉疼，這一下子就消耗了六百縷氣運，卻連個響動都沒有。
無奈，方開元看向其他靈植的種子，決定換個目標試試。
他挑出一種看起來比較溫和、之前方開鈺標注毒性微弱的黑色種子，獻祭了一千縷氣運。
這次祭壇反應更為劇烈，黑色的種子上空，氣運白芒翻滾，甚至隱約凝聚成一個模糊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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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方開元心中一喜。
然而，當光芒最終散去，祭壇上空浮現出一行小字時，他的臉卻垮了下來。
【劣變•刺藤種】︰變異失敗品。蘊含微弱混亂木靈力，種植後極易瘋長成劇毒荊棘，根系具有強烈侵蝕性。
“……”方開元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氣運祭壇，果然跟抽卡一樣，不僅會失敗，還會抽出廢品。
一千縷氣運就這麼打了水漂。
看著祭壇上還剩下一萬八千多縷的氣運，方開元一咬牙。
不能再小打小鬧了！要解決根本問題，必須下重注！
他將所有的四季谷靈種都置于祭壇之上，集中精神，這一次，他準備調動一萬縷氣運！
“以吾隔壁冰狼城白凌岳之名，獻祭百年單身！”
轟！
隨著方開元意念落下，一萬縷氣運如同一道洪流，猛地沖入祭壇，化作一片璀璨的白光，將所有的四季谷靈種淹沒！
祭壇劇烈震動起來，壇身上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散發出古老而滄桑的氣息。
白光之中，無數細小的符文生滅流轉，隱約可見一株株虛幻的谷物影像在其中生長、枯萎、再適應、再變異……過程仿佛經歷了無數次的演化輪回。
方開元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連呼吸都屏住了。
這一次，時間持續得格外漫長。
終于，當祭壇上的白光逐漸收斂時，原本灰撲撲的四季谷靈種，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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