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春呆呆的看著棋盤,心里嘀咕︰“我就說,我怎麼可能會贏她。”
怎麼說對方也是位萬年的老...咳咳,絕世仙子。怎麼可能會敗給他一個初出茅廬不過百年的小小修士。
“不要妄自菲薄。”洛子衿撐著身子,托著臉看他,眸光溫柔,“在我這里,你就是最棒的!”
白沐春輕咳兩聲,羞澀的偏移視線。
“還害羞呢?”洛子衿忽地起身來到白沐春身前,伸出右手食指抬起他的下巴,“昨晚怎麼不見你害羞?”
“一碼歸一碼。”白沐春答非所問,“洛子衿......呼呼呼。”
他嘴巴被她攥住,雙頰凹陷,嘴巴嘟起。
洛子衿眼神示意,聲音輕佻︰
“你該喊我什麼?”
“子衿?”
“不對。”
“子衿姐姐?”
“更不對!”
“夫人?”
“我們成婚沒?!”
“娘子。”
“還可以。”
洛子衿松開了手,右手順著他的肩部滑下,連帶自己也緩緩下蹲。
“你不是要仙竹麼?”
聞言,白沐春才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要不是洛子衿提醒,他怕是得待在這里好長時間,甚至可以說沉淪在她的小世界中。
沒辦法。
這不怪他。
委實是太過誘人了。
白沐春借著洛子衿的手起身,他看向走在前頭的少女,問︰
“你要帶我去哪。”
“我的證道之地。”
“證道之地?”白沐春抬頭望天,而後又看向周遭的仙竹,“這方小世界,難道不是你的證道之地?”
“是也不是。”洛子衿含糊不清的講,“這里充其量只能算是附贈的。”
“附贈的......”白沐春思維發散,想起曾經看過的特攝片,充話費就送地虎......
這個梗不知怎麼,就突然浮現在腦海。
思維互通下。
洛子衿疑惑回眸看他︰“充話費送的地虎是什麼?也是一只仙獸?”
“不是。”白沐春生硬的扯開話題,“不要在意細節。”
“哦。”
洛子衿不開口了。她領著他急速奔襲,飛快抵達到一處長有色彩鮮艷且體態龐大的竹樹下。
這棵竹樹,才是此方小世界的最為重要的。
“自己取。”洛子衿松開手,推了推他,“請君自便。”
白沐春也沒有推脫。上前幾步,揮手削去一小份青竹。他根據心中大概的份量,再精巧的取了恰到好處的一份萬年仙竹。
得到萬年仙竹。
現在也差不多要返程了。
白沐春將那份萬年仙竹收入腰間的【醉春風】里。旋即回身,向洛子衿說︰
“你現在能重生麼?”
“嗯?”
“重塑肉身。”
洛子衿搖頭︰“我都和你共生了。干嘛又要分開?”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沐春上前拍了拍她的衣飾,“那樣的你,或許更有感覺。”
洛子衿瞪大雙眸,右手食指戳著他的臉頰,在他的臉蛋上狠狠地戳著。少女盯著一臉正經的青年,凶巴巴的說︰
“我警告你啊,不準沉淪了!”
“嗯。”白沐春把住她的手,拿過面前,吻了一口,而後又臉貼著她的掌心,悄悄的蹭著,“能遇見你,真好。”
青年的眸光溫暖,仿佛初春時的暖陽。
洛子衿平靜的盯著他,語出驚人︰“你還要?”
“……”
白沐春一頭黑線。他瞅著少女單純的眼神,一時間,忽地有些沉默了起來。
“娘子就覺得我只曉得那事?”
洛子衿歪頭,無所謂的說︰“我不知道啊。反正這是我的想法。畢竟換作我是你的話……哼哼,你都別想下床走路!”
“……”
“你……”白沐春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我什麼我?”洛子衿眼神略凶,“我可跟你說啊。我餓了很久的!萬年後才開葷,你就算哭……我都不會放了你!”
少女的目光像是捕獵的獅子,她的眼神以及語氣都透著一股濃濃的佔有欲。完全就是冬眠許久,餓昏頭的食肉動物。
“當然,你要是哭了的話……”洛子衿話鋒一轉,“我還會心軟的溫柔些。嗯……哭也算時間。”
白沐春無語了。他現在才明白,一位餓了許久的食肉動物,忽然開葷,那只會是一幅暴飲暴食的畫面。
一想到那個場景……好吧,還是不想了。
“娘子,我想我得啟程回劍南關了。”白沐春揪了揪她臉蛋,“我還有要事要做。去闖文海,助劉前輩奪回他閨女的殘魂。”
洛子衿忽地貼了上來,在他胸膛前蹭了蹭。少女張開雙臂,輕輕一躍,摟著他的脖頸。她完全就是掛在他身上了,整個人仿佛貼紙般,與他粘在一起。
洛子衿下巴輕靠在白沐春肩膀處,聲音略帶誘惑,呼出的氣息打在他的耳垂處,氣息微冷,刺的白沐春一陣臉紅。
“這麼快就走。”洛子衿撒嬌賣萌,“再跟我待一會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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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春抱住少女,雙手托著對方的大腿,聲音微顫︰
“那個……你先下來。”
“不下!”洛子衿態度強硬。
氣氛冷然。
洛子衿忽地察覺有些不對。她後仰身,回頭打量一番他的面部表情;嘴唇緊張的抿著,雙眸攀上一層緋色,臉頰還燙燙的。
“嗯?”洛子衿若有所思看向身下,又瞥了瞥他的腰腹,忽地又摟住對方,整個人又往前貼了貼。
她靠在他的右肩處,朝著他耳畔吹氣,嗓音含著笑意︰
“這就忍不住了?”
白沐春默念清心訣。他忍耐著,費力的把洛子衿抬下,而後就地打坐靜心一會兒。這才堪堪起身,神色認真︰
“答應了事,就要做到。我答應劉前輩,在我抵達返璞境後,就助他奪回那文海中的殘魂。而今我已是返璞巔峰境修士,當然得去履行承諾。”
“我從來不會失約。”
洛子衿見白沐春態度堅決。也只好依他了,反正該吃的,都吃過了。
有一說一。
她覺得這個小少年確實挺美味的。
就如蜜罐里的蜂蜜,怎麼吃都不膩!
“好吧好吧,听你的。”洛子衿現在也不賣萌了,原本她還想著,靠萌混過關的法子,讓他在和自己待一會兒呢!
白沐春雖說吃這一套,但心中更講原則。
洛子衿繞到白沐春後面,輕輕一躍,整個人趴在他的背上,貼近他的臉頰,與之蹭了蹭,輕聲說︰
“我要你背我走。”
白沐春同意了。
下一刻。
白色流星劃過天際,撕裂雲層,穿梭蒼穹。
……
元素界域。
一襲青衫葉銘,正站在滿目瘡痍的廢墟里。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目光極速掠過。
意念微動。
霎時間跨越山川水域,兩大元素界域的距離,來到一處冰川世界當中。
“淵小子大概沒死。”葉銘釋放神識感知,“按照最後的爆發力來看,他的力量已然等同于返璞境修士……”
神識掃蕩之處,盡是死寂的風雪,而皚皚白雪掩埋下,是無數元素生靈的殘骸。
葉銘腳踏雪地,步伐輕盈,隨著三步過後,此地死寂的冰川頓時如消融如水。
逍遙道頓時浮現。
萬花開放,蝴蝶紛飛的畫面,頓時覆蓋了此方天地。
“淵小子的力量不對勁……”葉銘眉頭微皺,他察覺到冰川與鬼域雙重力量的壓迫下,竟然還有一股力量。那股力量更為的暴虐,更加的瘋狂,更加的混亂。
葉銘沉聲開口,仿佛在問天詢地︰“莊先生你為何會收下這個不人不鬼的怪物……為弟子。”
遙遠的天際。
仿佛有聖人回應。
“清淨。”
話落。
葉銘大腦思緒放空。他頓時拋卻了探知已經離去的青年過往,而是熟視無睹的自顧自來到另一處界域。
如今。
葉銘已然與師弟白沐春分別七十余載。
在這段時間里,他在元素界域,乃至一眾低等位面,甚至是道家掌管的洞天福地中,都開設了門派。這些門派,到現在,已然被他整合到了一起。
就算放眼第二界域,仙魔存在的位面,都是不容小覷的。
葉銘身化萬千虛影。這些分身各自前往門派所在地。
他現在也是準備,將這些散落各地的逍遙派,匯集在一起。
“時間差不多了。”葉銘緩步踏碎虛空,揮手撥開空間亂流;原本洶涌澎湃的空間亂流,在他的動作下,頃刻間一分為二,十分整齊的向兩側退開。
葉銘望向一處方位。
“也是時候該去見一見師弟了。”
青衫人淺笑著,面色儒雅隨和。
他散步于空間亂流中,每一步落下,都能直接改變此處空間,將其更改為自己喜歡的模樣。
隨著一道漣漪擴散開來。
青衫客步入世外桃源。
他來到山峰處,去到那棵巨大的桃花樹下,安然落座。
葉銘撫摸腰間的玉佩。從中拿出一本有些發黃的書籍。
這是他的手抄本,或者說,記錄游歷事跡的載體。
《中土仙州?地理志》
“先生,您的痕跡,正在消失。”葉銘低聲呢喃,揮手在空白的紙頁上刻下幾段文字。
那是發生在桃花福地中的故事,是他與先生之間的平淡生活。
可剛寫上沒多久。
這幾行字就忽地消失了。
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葉銘見此,眉頭緊皺,好半晌,無奈嘆氣︰
“客觀上,您已然逝去。可主觀上,我認為您還存在著……或許,您只存在于過去,未來不再有你……”
青衫人見此,自知再寫下去,也不過是無用功罷了。他收起書本,收入到腰間的玉佩中,旋即起身離去。
清風吹過。
青衫翻飛。
葉銘此時相比少年時,褪去了稚嫩的皮囊,變得更加的成熟。一身氣質哪怕是無意間,都讓人覺得溫文爾雅的既視感。
彼時的青衫客,全然不似未來那位,被尊稱【無法無天】的逍遙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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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南關。
白沐春返回至南天門外,剛剛抵達此地,他就一刻也不敢停留的,破空趕向越夢閣所在的方位。
行走一段時間後。
白沐春抵達越夢閣,也不打招呼,徑直來到閣樓內部,順著打鐵聲音回蕩。他很快的找到了還在專心修理長劍的老實漢子。
歐冶梓。
此時他正在修理著那把陰陽之劍“夕晨”。
原本只有半截的玄青色長劍,此時已然恢復的差不多,鑄造的冶煉火焰,正不斷提煉出那材料中的雜質。
“歐兄。”
青年開口叫醒沉浸在鍛造中的老實漢子。
歐冶梓回過頭,瞧見終于返回的白沐春,原本緊張到滿頭大汗的臉,頓時浮現一抹笑容。
他剛想敘舊嘮嘮嗑啥的。
可瞥見手中還在淬煉的玄青色長劍,頓時面色微變的催促著︰
“白兄,你現在可有一份萬年仙竹?”
白沐春點點頭,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一截散發濃郁仙蘊的青色竹子。
“這便是年限為萬年的仙竹。”
歐冶梓一瞧,頓時面色驚憾。他趕忙上前想要接過,可轉念一想,這麼珍貴稀少的材料,怎可用自己粗糙的俗手觸踫?
當即拿出上好的存儲盒,將其收納進去。
小心翼翼的收好後。
歐冶梓這才有時間發問。
“白兄,此等稀世罕見的材料,你上哪找來的?”歐冶梓神色好奇,甚至是十分詫異,“我記得這種年限的仙竹,縱觀整個仙州,怕是也只有那位隱世不出的尊者才擁有。”
“我娘子送的。”白沐春言簡意賅,話剛說出口,似是覺得不符合事實,于是又補充了句,“嗯。不是送的,是我交換來的。”
“娘子?”歐冶梓疑惑的喃喃,不確定的問,“你娘子怎會有此等年限的仙竹?莫非是與那位尊者是熟知?”
“這也不對啊。”歐冶梓當即否定自個的疑問,“我記得那位尊者十分的孤僻自傲,尤其是反感那些浪蕩的登徒子,更是討厭虛偽的修士與仙家。按照她這樣的性格,應該很少會有熟知才對。”
歐冶梓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白沐春的娘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他不敢,也不相信對方的娘子會是那位尊者。
因為這太離譜了!
光是身份,以及年歲上來講。
這兩者都不可能是一對。
可現實卻恰恰相反。
白沐春有些沉默,他先是意識沉入體內小世界,詢問了一番洛子衿。
“我是拿不出手麼?”洛子衿凶巴巴的瞪著白沐春,“為什麼不說呢?你說了。將來那些對你生出愛慕之心的小姑娘,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資格!”
白沐春見此也不再猶豫。他看向歐冶梓,語氣平靜,可一番話卻在對方的耳邊猶如震雷般轟鳴!
“歐兄,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我的娘子就是那位尊者……”
“哦,原來是那位尊者啊。”歐冶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好像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可不消片刻,他的表情驟然震驚起來,聲音尖銳的響徹越夢閣︰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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