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道家第一位聖人,號道祖。
他是百萬年以來,第一位以無為出名。
簡單來講,就是擺爛。
主打無為而治,順其自然的他,是整個修仙界最好講話的聖人。
這也就奠定了,儒家規矩盛行的原因。
雖說他是道家的,可管事著實無為,擺爛到後面誕生的聖人都嫌棄他。
————
“唉~無趣無趣。”老先生漫步在中土仙州各處,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天地人間,與我何干?”
老先生至今已然活了有百萬余歲,著實活的有些膩了。他的晚輩,也是第二位道家聖人,莊先生與他是至交好友。
主張著,清淨無為。
算是繼承了他第二個傳統。
也是第二位天底下,最擺爛的聖人。
閑來無事,老先生總會推演往後盛世。他的道法幾乎是全天下獨一份,大道能夠與天斗,從而不敗。曾幾何時,他無聊了,與那儒家初聖坐而論道至歲月盡頭。
推演世間萬物,通曉古今未來。
他們這一場斗法,可謂是精彩至極。
彈指創世,揮手改天地,翻手撥動日月星辰。
主打無為的他,那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致使儒道兩家實力逐漸懸殊。
雖說老一輩戰力未改,但新一代幾乎沒有任何一位後起之秀。
這可著實急壞道家第三位聖人——列先生。
————
白玉京,問道殿。
廟堂前,三個蒲團上,兩個是空著的,只有坐在右側有人坐著。
這時,沉睡夢游諸天寰宇的莊先生,忽地驚醒。
他的雙眸淡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齊國......”莊先生搖頭晃腦的揮手寫著,仿佛是一時興起,又好像回憶起著什麼。
“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已發,先之已至。”
灰衫道袍的莊先生似乎很是瞌睡,寫著寫著就睡了過去,而後又醒來,之後又是睡去。就這麼反反復復睡了將近三千年,才完整的將腦海里想要寫的文章,完全的寫就。
《說劍篇》
半眯著眼楮的莊先生,打了個哈欠,隨手打破空間,寫就一個方位。下一刻,這本刻錄《說劍篇》的書籍,去往了後世。
“清淨。”
聖人之言,天地難違。
下一刻。
整座白玉京,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領域,凡是踏入其中的生靈,皆會被送到別處。
莊先生打了個哈欠,再度昏睡過去,夢游諸天寰宇。
————
這一日。
道家第三位聖人——列先生,一步橫跨星海,直奔在中土仙州游山玩水的老先生。
老先生並未隱藏氣息,在察覺到列先生來找尋自己,便是揮手改動山川地勢,借助此地氣運凝聚成一個適合談話的場地。
“後世道家衰落,懇請前輩您出手相助。”
“為何啊?”老先生撫須,“這可是與老夫大道相悖了。”
列先生一臉無奈︰“倘若不出手,後世的儒道之爭,便是道家破滅之時。”
“呵呵,順其自然便好。”老先生擺擺手,一臉不在意,“年輕人,看開點。”
列先生一陣嘆息,只得告辭,然還是再說道︰“那晚輩能否懇請前輩您培養些許弟子,這樣一來,往後道家不至于青黃不接。”
列先生的態度幾近懇求,完全就是低聲下氣。這天底下,能讓他這般的聖人,也就兩位了。一位是眼前的聖人,另一位便是儒家初聖。
這兩位,皆是所有聖人當中,實力位列前三之人。
他們至多坐而論道。
若是打架,那便是天地同壽,核平世間的結果。
老先生瞧著列先生如此,幾乎把自身聖位拋卻,都要盡心盡力的輔佐道家,這可謂是讓他不得不正視起來。尋常之人,無法勸動他。而列先生卻有機會。
則是因為,他是後世為了天下而死的第一位聖人。
于他而言,這種聖人,是他所尊敬的。
“容老夫思量再三。”老先生沉吟良久,“你且先回,不久後會給予你答案。”
列先生滿臉笑意,幾乎喜于言表,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起身行禮,將自身腰背彎的極低。
“晚輩,靜候佳音。”列先生就此告別。
老先生獨自端坐制造的奇異時空當中,思索許久許久。他不斷用道法推演著後世,看見了道家青黃不接的現象,也看到了道家被儒家擠出這方天地,從而規矩盛行,教化天地。
他不斷推演,直到此地過去千年已久。這才堪堪找到一位不需要太耗費心力培養的一位學生。
“後世號【無法無天】的葉銘。”老先生撫須而笑,“倒是不錯,只是會經歷破而後立,才能成就【無法無天】,也罷。老夫第一位弟子,便是由你開這個先河好了。”
念頭形成,因果定型。
老先生一步橫跨仙州,去到道家所掌管的洞天福地當中。而他所執掌的福地,則是名為桃花福地。
意念分化,一縷極小極小的分魂進入至桃花福地,去找尋著福地內名叫葉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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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連天的江湖中。
一位衣衫破爛,穿著草鞋的少年,瑟縮著身子,躲在小巷子中。他捧著從別家偷來的稻草,一點一點的為一個已經死去的男孩,鋪著稻草,期望著能夠讓他甦醒。
少年餓的骨瘦如材,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皮包骨。他的軀體在這大雪天,已然結起了冰霜,顯然在過不久就會出現凍僵的情況,更嚴重點寒氣入體,成年後發作時,痛不欲生。
“阿弟阿弟,醒醒,阿弟......”葉銘干咳著,“哥為你找來溫暖的稻草,你醒醒啊。”
少年邊哭著,邊堆著稻草。希望著自己的干弟弟能夠醒來。
他本是逃荒來到此地,中途遇到了這個男孩。後者很是乖巧,就跟著他喊著阿兄阿兄......可這個男孩終究是沒能挺過這個冬天。
“阿弟,你醒醒......”葉銘的熱淚奪目而出,在這冬天轉眼間就化為冰痕。
少年體內的熱量飛速流逝,生命體征逐漸降低。他突然開始痛恨這個世界,心里無邊的惡意,幾乎溢于言表。
我想活著就這麼難嗎?
我不過是想活命而已,為什麼卻要被糟蹋的像狗一樣?!
耳邊忽地吵鬧起來。
似乎有人乒乒乓乓的走來。
“對,就是這個雜種!”一位婦人指著那凍僵的少年,“就是他翻牆進我家偷東西!”
數位手拿鐵榔頭的家丁,見此有幾位不忍心,也有幾位是觀望婦人作何抉擇。
“打死這個雜種,給我打死這個雜種!!!”
婦人發話,這些家丁自然無法違抗。他們提著鐵榔頭,一步一步的走向,已然陷入幻覺,進入走馬燈的少年。
葉銘心底生出無邊無際的惡意。那幾乎可以說是魔道巨擘才能生出的至強心。一股細微的靈氣從他心口蔓延,地獄般的血色花朵在他心口處緩緩扎根,幾乎等著靠近而來的家丁,等待著綻放的時機。
鐵榔頭迎面打下。
葉銘面色猙獰,雙眸極致的惡意。他死死盯著砸落的鐵榔頭,心底的殺意猶如實質。
天邊飄下一朵桃花花瓣。
花瓣落入人群。
葉銘眼中的鐵榔頭停住了。
他愣住了。心底的惡意在此時急劇收縮,連帶著心口處的血色花朵都消散的一干二淨。
本應在此時肆意屠戮的少年,忽地崩潰的哭泣起來。
他害怕著自己剛才的惡意。
“我...我不想殺人的......”
桃花花瓣落下。
一位道袍老者漫步走來,每一步落下,都會激起淡淡漣漪。他的步伐輕穩,仿佛踩在河水之中。
葉銘愣愣的抬頭,他瞧見老者,不知為何突然想要哭訴起來。明明自己不認識他,可就是想撲到老者懷里,像個被欺負的孩子,說著自己受到的委屈。
老先生越過那些家丁,只是漫步走至少年身前,慈祥和睦的問道︰
“你可願做我的學生?”
他雖說有意收對方。可若是被拒絕,也不會強求,畢竟他講究著順其自然。
葉銘沒有立刻回答。他只知道眼前慈祥的老者,手段如同天上神仙。
少年果斷爬起身,然後跪倒在地,猛地磕頭。
他第一句話說的不是“師傅”。
而是————“求您救救我阿弟,只要能救活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少年淚水糊臉,聲音沙啞的哀求著。
老先生看著已經被收走魂魄的尸體,道︰“人之生死,天地常理。老夫不能亂了規矩。”
少年心髒驟停。
老先生又道︰“但是,老夫可以帶你去見他一面。”
少年猛地抬頭,淚流滿面,隨後再次磕頭︰“多謝先生。”
老先生點點頭,隨即又道︰“隨老夫來吧。”
說罷,他揮手收走那具已經失去生機的尸體。而後拉起跪在地上的葉銘。
桃花落下,時序亂了。
面前破碎一道空間門。
老先生揮手踏入,帶著身旁的愛哭鼻涕葉銘走入其中。
揮手改天地,彈指創世紀。
老先生稍微的違背了天地常理。生離死別,不應再見。但他卻為了一個少年打破常理,打破了自己順其自然、無為而治的手段。
身為道家第一位聖人。
與其說他無為,太過擺爛。倒不如說是,隨心所欲,從而不逾矩。
他帶著少年來到了輪回殿,此地是管理生死秩序的區域。
老先生剛剛抵達,天地間就傳來一道聲音。
“不知您到此所謂何事?”聲音畢恭畢敬。
“帶我的學生見一個人。”老先生笑了笑,“若你能攔得住老夫,盡可放開手腳。”
“聖人言重了,本座雖是輪回殿主,卻並非是腐朽之輩,自當不會阻攔你等。”聲音顯得有些尷尬。似乎想要霸氣起來,卻不知從何而說。
老先生點點頭,帶著葉銘一步游走在輪回大殿中。期間有許多生靈在他眼中掠過。
有自稱為神的天羽族,也有幫忙看管生靈輪回的死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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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大種族,皆是輪回殿主前往劍南關,隨手鎮壓收下的種族。
老先生終是找到了目標。他帶著葉銘來到那位已然故去,靜待轉世的男孩身後。
“怎麼,不去看看?”老先生問。
“不了。”葉銘搖頭,他小聲問,“先生,可以讓他來世過的好一些嗎?”
老先生搖頭。
葉銘自知老先生已經仁至義盡,他也沒有再強求。只是站在原地,學著之前去廟堂求聖的動作,祈禱著。
他說。
“阿弟,這輩子太苦了。”
“阿哥,詛咒你來世大富大貴。”
葉銘沒有祝福,因為他為了男孩,曾經求了一天一夜都沒用,所以不再相信祝福。
老先生默默看在眼里。
聖人無情亦有情。
葉銘說完,轉身看向老先生。
“先生,您可需要我做什麼?”
“入我門下,做我學生,他日為我道家貢獻一份力就好。”老先生慈祥道,“若他日你也無能為力,自當順其自然就好,不必心懷愧疚。”
“學生謹記先生教誨。”葉銘學著那些讀書人的樣子,躬身行禮。
這將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人低頭。
後世。
他將是響徹仙州,冠絕新一代的道法第一人。
世間道法千千萬,唯我葉銘獨一欄。
本應是後世魔道巨擘的葉銘,在遇到老先生後,便就此改了命運。
成為了另類的【無法無天】。
————
老先生的分魂帶著葉銘在桃花福地里修道。他並不主張無情道之類的,所以也是任其自行修道就可。自己只是作為他的修道引路人。
“先生,何為順其自然?”葉銘問。
“明知不可為,當順其自然,安心接受。”老先生答道。
“先生,那如果可為呢?”葉銘又問。
“無為尚可。”老先生想了想,直言道,“視情況而定。”
“學生愚鈍。”葉銘認真求知,“求先生解惑。”
老先生想了想,還是借用儒家典故,道︰“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
他揮手模擬了一個場景,幾乎倒塌的牆面下,一位少年渾然不知。
“假如這堵城牆倒塌,會砸死這位少年,你救還是不救?”老先生淡淡道,“你若救了,自己會死,你會怎樣選擇。”
“我可以拆了這堵牆嗎?”葉銘弱弱的說。
老先生似是被逗笑,驀然撫須笑眯眯,道︰“呵呵,倒是一個好答案!”
他想著,不愧是後世的【無法無天】。當真是一位不服管教的苗子。
老先生笑了笑,像是認可了這個答案。他看向葉銘,道︰“若牆也拆不了,便不要去做,天地人間,己命為大。”
他身為先生,自然是不願自己的弟子死去的。更是不希望出現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情況。
聖人,借天地以利,因地制宜,卻又囚于大道。
老先生活的夠久,也膩味了。他比其它聖人更為的自由,更加的灑脫,究其原因,便是隨心所欲、無為罷了。
......
青春歲月,如過往江河,奔流不回。
轉眼間,葉銘也是在桃花福地修道三年,突破至築基期後。便是被老先生從福地中帶了出來。
由于收了弟子的緣故,他自然不可再度擺爛了。
只能先教出師,再去游山玩水,瀟灑快活。
老先生分魂回歸主身。他帶著還是一臉懵的葉銘,漫步游走在山林中。帶著他看遍世間的春野。
少年心境對世界報以最大惡意。這可不是老先生願看到的。雖然他也厭煩,致使自己擺爛。但他從未對世界失去希望。
他從來都是順其自然的修士。
通俗點講,就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葉銘經過三年修道,自身潛力煥然一新,已然不是那小巷中的黝黑少年。此時他更像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儒雅君子,清秀俊逸,富有書生意氣。
老先生帶著葉銘游逛著中土仙州,介紹著他所不知道的事。比如說,儒家第四位聖人創立的稷下學宮。也比如道家建立的種種派系,更說了正魔兩道修士之間的劃分以及矛盾。
期間,葉銘不斷拿著筆,自行勾勒寫就所見所聞。並且取名為《中土仙州?地理志》
“先生,正魔有什麼區別?”
“沒區別。”老先生直言道,“都是修道,前者光明磊落,後者不得見人。”
不得見人,字面意思。見人就煉化。
葉銘懵懵懂懂的點頭。
這一次游歷,花的時間有一年。
對于老先生來講不過眨眼間。
可對于葉銘來講就是鍛煉心境。
實際上,葉銘心境已然完好無缺。他為什麼會成為魔道巨擘,便是因為阿弟的死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心魔。
“先生,我想去看看儒家學宮是什麼樣的,能帶我去嗎?”葉銘忽地問。
老先生點頭同意,揮手改天換地。帶著他轉眼間來到了儒家學宮。
面前氣勢恢宏的大殿,周遭是來來往往的儒衫修士。有老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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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身側,有三座石像。觀其造型,是以八卦法,制造而成的土將。
老先生步入此地,並未激起多大動靜。不是他不出名,委實太過擺爛,活了百萬年,特麼的有幾十萬年都在玩,壓根就沒多少人親眼見過。
一道儒家法文,自心間浮現。
老先生心隨意動,一念滅之,隨即傳音而告訴那人。
“來此地只是帶弟子參觀參觀,不必緊張,不是來找你論道。”
此話道出。
再無半點動靜。
老先生帶著葉銘踏入其中。
儒家以規矩出名。禮聖制定規矩,自然為儒修主學。儒家法修皆是專修法制天牢之類的,似乎是專門制約劍修的練得。
究其原因。
便是十幾萬年前,一位極道劍修以尊者不到的修為,強殺了一尊偽聖。雖然事後,被其余偽聖圍毆致死。
但這件事卻引起了儒家震動,從此禮聖特意制定劍修不得出極道的規定。
這也導致,中土仙州劍修再無出類拔萃之才。
“先生,什麼是君子不救。”葉銘盯著儒家一處刻文。
“與我那日想說與的道理一樣。”老先生撫須講解,“君子並非迂腐之人,絕不會讓自己深陷死地。”
葉銘點頭,似懂非懂。
這時,不遠處爆發一陣轟亂。
有一群儒衫修士圍毆著一名白衣少年。
“晦氣,這麼好,這麼有雅度的文章。你竟只曉得【死】!”一位儒衫老者破口大罵。
“哪來的旁門左道,竟來到這里班門弄斧!”儒修少年喝罵。
白衣少年倒在地上,沒有任何修為的他,只能忍氣吞聲的挨打。他心想自己是真倒霉,怎麼隨口說了兩個字不對勁,就挨打。
這個世界真不講理!
以後我也要不講道理!
白衣少年肉體凡胎,自然是不如這些有修為加身的。不過挨打幾秒,全身就紅腫異常。原本俊美的臉龐,也是鼻青臉腫,像是一個豬頭。
葉銘瞧見這番情形,心底生出些許怒意。他抬頭看向先生,卻見對方只是深深皺眉。
“魂魄異常......”老先生思來想去,也只得有個大概,“看來是偶然誤入。”
這時。
白衣少年突然爆發,頂著鼻青臉腫的臉頰,掙扎著起身,跳腳指著那群儒修︰“我草泥馬,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你們讓老子低頭,認同你們的道理。
老子偏不認!
你們算什麼東西!
儒修面色難堪,更有甚者準備動用法術,要讓這個少年好好吃苦。
老先生突然出手。他隱約間,從少年身上瞧見了一絲端倪。
那是極道劍修的倔強。
那是極道武夫的憤怒。
那是極道法修的跋扈。
三種截然不同的氣息,讓他開始感興趣。
他回望天穹,與那禮聖以及儒家初聖對視。
他們顯然都知道少年的奇怪。
他們為何沒收他的原因。
或許就是出于,異界游魂是沒有古往今來,是不被天地認可的家伙。
所以,就沒有收下。
因為,他對于天地就是一個異類。
與之牽扯,搞不好還會傷及自身。
老先生沒有顧慮。他本就活膩了。秉持著無為,隨心所欲的他根本不怕。
念頭浮現,因果定型。
至此,儒家尚不得知,自己究竟錯失了一個怎樣的存在。
他一步來到白衣少年身前。
揮手擋住那些襲來的文法。
來到少年身前,詢問道︰“小子,老夫觀你骨骼驚奇,定是位絕世天才,可願追隨老夫修行?”
神特麼骨骼驚奇......白沐春挑眉,他總感覺這老人的有點詭異。
奇怪,我明明沒見過他,為何有種熟悉感?
老先生笑眯眯,撫須循循善誘︰“想不想學劍?想不想成為舉世無敵的仙人?”
“不想。”
老先生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心想這異界游魂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少年想了想,看了眼不遠處的儒修︰“我學成之後,能不能暴打他們?”
老先生額頭一抹黑線,但還是道︰“只要你認真,刻苦學,自然能夠暴打。”
“好!”少年深吸一口氣,“管他的,反正爛命一條,干誰不是干!”
少年躬身行禮,老老實實道︰“晚輩白沐春,在此拜見先生!”
老先生撫須心情大好。他倒是不在意師生禮儀。單純是對這一學生充滿了期待。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孩子,將來會有多麼浩瀚的功績。
“那麼,從此開始,你便是老夫第二位弟子。”
“第二位?”白沐春疑惑。
旋即他看到不遠處的葉銘,恍然大悟。深知人情世故的他,當即喊著︰“師兄!”
葉銘剎那間神色莊重,表情面不改色的回禮。可是心底確是生出驚濤駭浪。他的心,再次因“兄長”二字從而跳動起來。
時隔三年,往昔回憶,如夢似幻。
少年暗自發誓,這一次,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阿弟”。哪怕拼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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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想體會,那寒冷的冬天,自己只能抱著男孩的尸體無力的哭泣。
那太難受了。
他再也不想體會!
“師兄,我們從此互幫互助,和睦共處。”白沐春自來熟的拍著葉銘的肩膀,笑呵呵,“走走,跟著先生回家。”
“嗯,師弟,我們回家。”葉銘聲音蘊含復雜的情緒。
可後者沒有察覺到。
先生卻是察覺到了。
但他對此只是笑看,似乎也是很喜歡這種氛圍。
擺爛幾十萬年的聖人,突然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
老先生上前扶住二人的肩膀,輕聲道︰“隨我去道家修行。”
“好!”白沐春臨走前,回望那群儒修,絲毫不掩飾著自己的戾氣,“待我學成歸來,便是向你們討教之時!”
這群儒修,此刻還不知,少年頓悟出的【生死】二字究竟是何等法修手段。
......
道家,鯤鵬處,青冥峰。
白沐春來到這里,一眼望去,一間滿是灰塵的屋子,和光禿禿的峰頂。
一時間,也不由得吐槽著。
“先生,這是咱們家?”
老先生尷尬的點頭。沒辦法,誰叫自己愛擺爛。
他想著,自己絕不能將擺爛行為傳下去了。
否則,將來就會被別人說,上梁不正下梁歪!
葉銘環顧一圈,也是有些吐槽之言。但還是很快適應,主動上前去打掃。
白沐春見此,趕忙上前幫忙。
老先生又犯老毛病了,順其自然,就是擺爛。
可以隨手除污漬,唉,就是不用。讓學生去。
嗯,這是鍛煉他們!
這屋子多年未打掃,一打掃花了半天時間。
白沐春和葉銘累的靠在地上。前者那是真的累,快成駱駝祥子了都。後者是裝累,是怕師弟自卑。
葉銘從未在白沐春面前彰顯修為,也沒炫耀。他認為,自己修行是為了保護,從來不是為了炫耀。
老先生看了眼干淨如初的屋子,一臉笑意︰“干得不錯,你們現在此處等會。”
他看向別處。
隨即向葉銘囑咐道︰“你先教沐春引氣入體。”
“好。”葉銘告饒,“先生慢走。”
老先生點點頭。
隨後,自身一人瞬息來到一處激流勇進的河流當中。
由于他是天地誕生聖人當中唯一最快的。
于是所有時間長河以他為主流,其它則為支流;支流無論分裂多遠,最終還是會回歸主流。
這時。
一位身著青衫逆流而上的修士,來到此地。他的氣息充斥著濃郁的魔氣,一身煞氣更是沖天而起。
老先生已然做好了對陣的打算。
可那青衫修士只是看了看老先生,聲音發顫,帶著一絲委屈︰“要是我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先生,這個世道...好苦......”魔道巨擘流著淚。
他看著那在青冥峰,與白沐春相談甚幻青衫少年。一雙滿是魔氣的眸子,羨慕之情益于言表。
“先生,這世道,真是不公平。”魔道巨擘苦兮兮道,“憑什麼,他遇到的是你,而我遇到的卻是......”
老先生微微嘆息。
青衫修士此時像是釋然般,主動兵解。他笑著看向老先生,道︰“願先生心境,四季如春。學生,在此拜別先生。”
老先生行禮告別。
時間長河以他為主流,這也是他為何順其自然的原因。因為,每一步每一個念頭,都會影響後世。
他早已超脫時間,可這條主流卻是以他為主。
無法置身事外。
老先生一步跨出時間長河,回到青冥峰。
葉銘一見先生回來。當即歡喜道︰“先生,師弟可聰明了!才幾分鐘,就引氣入體了!比當初的我,快了不知多少倍。”
老先生點點頭。垂眸看著葉銘,抬手輕輕摸摸少年的頭,問道︰“你會怪先生嗎?”
“為什麼會怪?”葉銘嘿嘿道,“先生,是您教會我這麼多東西,我感激您都來不及呢!”
老先生瞧著少年的笑容,難得有些感慨。
“這玩意哪來的?”白沐春聲音響起。
老先生看過去。
只見,他的手里拿著一本散發聖人余韻的書籍。觀其字文《說劍篇》。
老先生恍然大悟。他沒想到,晚輩莊先生會比他先一步預料到這位少年到來。
看來,道家這邊,不止他對這位少年押注。還有一位聖人在他身上押了注。
老先生眼瞅著白沐春就要把這玩意丟掉,差點爆粗口。趕忙上前,告訴他這是一位聖人送你的見面禮。
將來若是有機會,見到對方要客氣對待。
白沐春聞言一臉驚奇。
聖人真牛逼。
老先生看著少年,隨即開始教導其修行。
由于事先知道他的天資。
所以,他在算定好時間後。
便打算去找一些盟友,幫忙鎮場子,避免這個自己期待的弟子夭折。
“先生,這里光禿禿的,要不咱種個桃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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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扭頭,只見白沐春伸手刨土,絲毫不在意手上的泥垢。
葉銘也是在一旁幫忙。
老先生見此,微微一笑。聖人有情,他亦如此。誰不喜歡溫馨的家呢?
自古英雄難敵溫柔鄉。
老先生也是。
他上前,隨手拿出一粒桃種。他丟入坑中,隨後催動道法,讓其生長。
白沐春睜眼看著。
這一刻,他只覺自己三觀被重塑。
好家伙。
人工催熟!
不由得,白沐春對這一手段心向往之。
“先生,你這手段我能學不?”
老先生笑著回應︰“當然。”
三人初次在這住下。
這小小的青冥峰,承載了兩位極道修士的溫暖回憶。
庭有桃花樹,乃先生所手植也。
......
某一日,剛突破練氣五層的白沐春,觀桃樹花開花落,一時間悟出一則秘法。他興奮的跑去找先生炫耀著。
“先生,我這個秘法強不強?厲不厲害?”
老先生慈祥的笑著,他鼓勵著少年,給出高分評價︰“巔峰狀態提升七倍,很不錯,就連高階修士,都難以創立。”
白沐春老驕傲了。仰著頭,趾高氣揚的說︰“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弟子!”
老先生開心的拍了下少年的腦袋,問︰“你打算給這個秘法取什麼名字?”
“開了之後,不是敵死就是我亡!”白沐春殺意十足,“蛇有七寸,人有七息。要不,就取名叫【七息訣】吧!”
“好名字。”老先生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囑咐道,“不到生死存亡,切勿開啟,記住,天大地大,不如命大。”
白沐春不以為意,說︰“真到了那時候,就按先生所說,順其自然好了!”
老先生被嗆到了。他兀然打了下少年,故作嚴厲︰“莫要學順其自然!”
他可不想,自己擺爛的習性,傳給自己的弟子。
免得以後還要被人罵個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听不听,王八念經!”白沐春調皮的逃走。
老先生搖頭失笑。心想,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可不是嘛!
十幾歲的少年,對于百萬余歲的老人,可不就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剛剛認識世界,乳牙都未長全的嬰兒。
......
桃花樹下。
葉銘與白沐春照常修行。老先生默默守候在二人身旁。
“我理應順其自然。”老先生望著少年的臉龐,“可你是我的學生,這當先生的,怎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學生死去呢。”
老先生揮袖,空間顫動,道法頻出。他的動作無聲無息,堪稱完美,沒有驚起他們半點。
他毫無征兆的伸手從空間中拿出一柄玄青色的長劍。這是他煉制的法器之一。乃是道家少之又少的頂級法器。
老先生擁有諸多法器,甚至道家一半以上的法器都是他煉制的。但他卻從未收回,而是交由了列先生保管;這個後世第一位,為了天下而自我兵解的聖人。
“這柄劍,就當做為先生送你的第一份禮吧。”老先生念頭浮現,恍然間,他看到了後世一位白衣劍尊在儒家大鬧一場。
那劍尊幾乎瘋魔,追著七位偽聖殺,打的他們哭爹喊娘。
老先生看到這里心疼死了。
“沐春啊,先生對不住你。”老先生面容傷感,“那時的你一定對世界很絕望了,對吧。”
這時,這柄玄青色長劍毫無征兆的震顫起來。
老先生眉眼一動,心里大驚!自己的學生……要斬聖!!!
玄青色長劍猛地脫手,直奔遠方,劈開時間長河壁壘,直刺後世。
老先生撫須看向天邊。他本想在白沐春築基這個時間段,將此劍贈予給他,但沒想到,後世的他,竟然瘋狂到要斬聖。
“呵呵……那番模樣,一定很威風吧?”老先生眯著雙眸,“可惜,先生看不到了。”
......
時過境遷。
如今白沐春築基完成。已是極道築基,注定必須是極道劍修。
他選了極道劍修,那麼武夫與法修便不再純粹。
……
桃花樹下。
葉銘正莊重的刻寫著一件了不得得事。
師徒三人,勇闖仙竹山,敗走正門關。
白沐春這時走來,葉銘一見慌亂的收起。
然而,在他收起時。
那三人行,卻是突兀的變為了一人獨行其路。
似乎是某種法則,修正了不符合實際的歷史。
……
老先生最近愁眉苦展的。他推演出白沐春的未來。他會死于成嬰,也就是晉級元嬰時。
原本,按他所想。白沐春至少得是成尊時,才會受到天道抹殺。
可是,現在確是提前了!
老先生估摸著,自己收的這個弟子,可能是潛力太過于逆天,導致天道更早的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這可就苦了他了。
好不容易培養的弟子,要是眼睜睜看著他死。
老先生是不願的。
當初看著那位青衫修士的委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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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心里都是有些疼的。
身為聖人,無情亦有情。
他猶為如此。
“唉~”老先生嘆氣,他雖說可以與天斗法,可是確定自己一旦斗法,只會加快白沐春的死亡。他一個兩鬢雪白的老者,此時快苦成一個倭瓜了。
“也罷,都求一遍好了。”老先生固執起來,“老夫就不信,沒有人不願賣我一個面子!”
之後。
老先生先是在道家四處求援,可得到的卻只有幾個願意的。半聖韓羽,聖人莊先生,聖人列先生。
就這幾個,其余的要麼是修為太低,要麼是不願牽連自身。
老先生知曉,這麼點人不管用。
于是,不顧臉皮,也不顧聖人威嚴,前往與儒道相爭的儒家,去尋求幫助。
最先前去的,便是東儒雅堂。
前段時間剛給對方胖揍一頓,現在又得去求人。老先生迫不得已,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
只要能救他的學生。
老先生定當竭盡全力。
倘若都不行,那便只好一命抵一命了。
這是老先生最後的底牌。
用自己,換取道家振興。
他自知自己無用。
無為者,多無能。
“道家初代聖人,前來拜訪。”老先生遵從著儒家規矩,幾乎不在乎什麼狗屁道統。
他雖是擺爛,可一旦認真起來,便是比天底下的人也攔不住。
老先生已然早已不是當初無為的心態,而是在某次。
桃花樹下。
白沐春曾回答過。
“先生,為何無為就必須是不做為呢?”白沐春抬眼瞅著兩鬢霜白的老人,“就不能是有所做為嗎?”
就這麼個簡單而又隨心之言。
卻讓老先生變了變。
是的,他主張順其自然。坦然接受結果。
可是偏偏現在,他又開始矛盾了起來。
順其自然,那他就得眼睜睜看著這個學生離自己而去。
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先生不想。
東儒雅堂。
老先生厚著臉皮,踏入此地。他見到了那日被自己隨手打的半死的李婁,同時還見到了儒家第二位聖人——禮聖。
“請回吧。”禮聖嘆息,“你與孔老夫子同位天地間前三聖人,為何卻在這彈指一揮間,變了理念,動搖大道?”
“這做先生的,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弟子死去呢?”老先生眸子閃爍,“老夫活了百萬年了,活得夠久,也夠孤獨。這個世道太冷了,可我這兩位學生,卻是……”
“天底下,沒有先生會看著自己學生送死的。”
禮聖聞言,眼眸閃過復雜神色。好半晌,才道︰“依我所言,你就不該管他死活。你若是繼續管,接下來,你也可能會遭到天譴,從而身死道消。”
老先生聞言,只是一再拜禮,囑咐道︰“請你們莫要為難我的這兩位學生。”
禮聖聞言,面不改色,淡淡道︰“求情無用,極道劍修本就不該誕生。”
老先生見此,只好作罷,轉身踏出此地。
禮聖瞧著落寞的背影,無言望去。
他身為禮聖。
自然是不可違背自己定下的規矩。
對此,他是半點情面都不會講。
儒道相爭,本就是大道之爭。
怎會和睦共處?
————
老先生一步橫跨仙州,前往仙竹山再去拜訪這位女子。
可當他抵達這里時。
卻發現留下的只有一個棋盤上有著一絲殘念。
老先生見此,恍然大悟。原本他以為女子是缺失天魂地魂。而此時剛才知曉。
“通過輪回來借此彌補自身殘缺麼……”
老先生自知能求的人都求遍了。
至于中土仙州的十位劍仙。
他找不了。對方本就衰弱屬于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怕是分不出力來幫忙。
若他沒記錯,這十位劍仙都被儒家規矩壓著,致使遲遲無法突破至半聖。
“也罷也罷。”老先生釋懷一笑,“老夫倒要看看,你這天,到底有幾分能耐!”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
更何況聖人!
念頭微動,天地顫抖!
————
這一日,道家諸位聖人前來膜拜,凡是抵達半聖之人,不論有多麼重要的事,都是逆著自己的那道支流,拼盡全力的趕去那道主流當中,他們、她們去見這位將要做出頂天立地之舉的聖人。
青冥峰,桃花樹下。
白衣少年痛苦萬分,顫抖著結嬰。他感覺到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正緩緩的掐著自己的脖頸,一點一點的讓自己窒息。他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哀鳴,正在哀嚎,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師兄葉銘在一旁焦急的喊著師弟師弟。他的雙眸再次出現了那一夜的魔氣,心口處血色花朵正在悄然發芽。
青衫少年,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失去弟弟的感覺了!
那太難受,太痛苦了!
老先生一步來到此處,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來到白沐春身旁,以自身聖威抵御浩蕩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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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師弟他這是怎麼了?”葉銘焦急的看向先生,“師弟為何會變成這樣,這不對勁啊!不該是證道之時才會有的嗎?”
老先生深知原因。後世的白衣劍尊,大鬧儒家,斬了對方將近半載的修士,甚至瘋狂到斬聖!
聖人在天地誕生,自然受到天地反饋以及天道注視。
毫無疑問。
白衣劍尊這就是在跟天道對著干。
聖人?斬了!
“葉銘,今後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老先生瞧了眼眉頭緊皺,面容扭曲的少年,“你作為師兄,多多幫助師弟......”
“先生,我听不懂,我...”葉銘忽地哽咽,“先生,您不要做傻事,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一定還有!!!”
老先生淡淡一笑。隨後看了眼天穹,看著那凌駕所有修士所有聖人的天。
聖人,借天以利己身,何嘗不是自囚于天地?
“問道。”
聖人之言,尤其難為!
一座時空形成的巨大道場,以老先生為中心飛速擴散。
眨眼間涵蓋整座青冥峰,甚至包羅了遨游的鯤鵬,乃至外圍的無數星海!
天譴如約而至,狠狠的劈進這座道場。這天譴猶如貫穿歲月的利劍,輕易地撕碎了老先生締造的時空。
“天生萬物,包羅萬象。”老先生抬眸,聲音淡淡,“這偌大的天下,難道就容不下這一個小小的少年嗎!”
轟!
天罰重重的砸在道場上,劈得時空錯亂,光陰長河激流不止。
“老夫今日倒要試試天道。”老先生聲音中氣十足,響徹整座天下,“無為。有所作為或大有為!”
老先生的大道再度攀升,更上一層樓。他的聖人修為在這一刻,頂破了世間修行頂點,甚至快要超脫這方天地。
天罰再度落下,這一次比以往更加猛烈,那是能夠剿滅聖人的天罰!
老先生見此,大笑一聲,沒有半點撤退的意思,反倒是躍躍欲試。他展露巨大法相,一手鯤鵬,從而牢牢保護身在其中的兩位學生。
轟隆!!!
天罰落下。
這尊巨大法相發生劇烈的爆炸。法相的手臂被狠狠的劈爛,流落于時空亂流當中。
“不痛不癢!”老先生大笑,“痛快痛快!”
巨大法相不斷破碎,天罰不斷落下。像是雕塑飛灰,飄散天地。
轟!
法相的大腿被劈出一個難以修復的窟窿。
“再來!”
轟!
法相的左腿被整齊的劈爛。
“再來!”
轟!
“再來!”
......
不知多少道天罰。
那尊巨大法相,此刻已然是殘肢斷臂的狀態,只有半截身子,以及尚存完好的手掌。他艱難的挪動著,顫顫巍巍的將那手中的世界,牢牢護在心口。
“再...來......”
天譴似是累了,又像是乏了。
竟然奇跡般的停住。
巨大法相瀕臨破碎。
“哈哈哈,天道也不過爾爾。”老先生肆意笑著,從未有如此暢快。
天譴積蓄著,濃郁的天罰,將會在不久之後落下。
這時,時空混亂。
儒家聖人貿然前來。
禮聖瞧著狼狽不已的道祖,眸子閃過兔死狐悲的情感。許久,他嘆息道︰“按照規矩,極道劍修不該存在于世。”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老先生氣勢衰弱,“我的學生,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禮聖嘆息,揮手示意。
身後眾多半聖、偽聖,乃至兩位外統聖人齊齊出動。
老先生不閃不避,硬生生直面。
鐺——
古鐘敲響。
一襲灰衫道袍的年輕人,腳踏時空長河,座下蕩天鯤鵬徑直來此。
“清淨。”
聖人之言,無人可抗。
禮聖揮手。
“規矩。”
聖人言語,如法相隨。
兩道至強理論,狠狠踫撞在一起。
這時,一個接著一個道家聖人,拼著大道不要,也願誓死前來。
“道家,半聖,韓羽!”
“道家,偽聖,天玄!”
“道家,聖人,列子!”
一個接著一個,與他們戰至歲月頂端。
那兩位外統聖人,乃是主張人性本善理論的正統聖人座下護法。
此時,一位拼命攔截阻擋之人。
另一位則是直奔那羸弱不堪,氣游若絲的老先生。
“豎子爾敢!”有人大怒。
“你若犯下殺手,他日必滅你滿門!”有人發著毒誓!
種種威脅話語,對方充耳不聞。
飛速來到那殘缺的法相前,不斷以文亂法,攪動老先生大道。
————
掌中界中,老先生用聖位以及自身性命構築的世間最安全的保護所內————白沐春被困在這個黑漆漆的空間。
少年此時拼命的拍打面前透明壁壘,嘶吼著︰“不不不,你們敢殺他,你們竟敢殺先生!!!”
老先生在他的視野里,一而再三的破爛成一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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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還手啊!你不是聖人嗎?你還手啊!!!”白沐春吼著,“不用管我了,不要管我!”
“您說過的,天大地大,己命為大!”白沐春怒目圓睜,死死盯著那打著自己先生的聖人,目眥欲裂的如同發狂野獸,“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白發人送黑發人,對于前者,無異于刨心挖肉。對于後者,更是生生折磨。
————
外統聖人,吳子賢冷笑著︰“看你能撐幾時!!!”
老先生不言不語。他已然沒有多余力氣回應。
此刻,他為了能夠保護掌中的世界。將自己的一切都押了上去。
不過是,道化三千罷了!
轟!!!
一聲天罰,響徹光陰長河,這令所有修士都聞之色變!
積蓄已久的天譴轟然落下。
吳子賢見此,不再出手,拼命逃竄。
所有修士往外逃去。
唯有那殘軀,猶如風中殘燭的老者,一人頂天立地!!!
......
不知過了多久。
天譴消散,黎明拂曉。
那掌中世界中的老先生,此時已然七竅流血,烏黑的頭發,幾乎雪白!面若枯槁!
葉銘跪在生機淡薄的老者身前,淚水糊臉,嘶聲力竭的喊著︰“先生!!!”
老先生沒有回應,枯坐桃樹下,化為了漫天桃花,吹向了世界各地。
白沐春掙扎著,仿佛撕開牢籠的野獸。他沒有半點停留,撲向那飛走的花瓣。
“先生,先生,您別走......”
“先生,我還有許多話沒講,您等等我,您等等我!”
“先生,別走,別走……”
白衣少年無力的追著遠去的桃花。
仿佛那傳說中的夸父追日,只能看著近在咫尺的太陽,卻永遠跨不過這猶如天蟄般的溝壑。
————
老先生意識彌留之際,回望百萬年歲月,只是自嘲一笑。
擺爛了幾十萬年,沒曾想,這最後的時間,才曉得無為的真意。
他看向遙遠的後世,意念微動,跨越古今長河,去往了後文明。
炎炎夏日。
在那兩側樺樹,開滿翠葉的大道上。
一位白衣少年,正和一個女孩有說有笑的向前走著。他們踩著破碎的陽光,分享著彼此的歡喜。
老先生欣慰的笑了。
起碼,這證明自己成功了。
他,無憾了。
“先生。”
聲音劃破時空,自身後響起。
老先生愣愣回頭。
一位白衣青年,站在前方。
那是一個含著笑容的青年,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學生,在此,帶先生——”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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