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劃破長空的剎那,一道恐怖的虛空裂隙自軌跡上驟然舒展。
裂隙邊緣流轉著扭曲的暗紫色光暈,內部是深不見底的虛無,連周遭的光線都被瘋狂吞噬。
蛟龍迎面噴吐的龍焰連帶著熱浪一並絞碎、吞噬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裂隙裹挾著銳不可當的鋒芒,邊緣甚至迸射出細碎的空間碎片,徑直朝蛟龍斬落而下。
蛟龍看清裂隙真容的瞬間,千年修行沉澱的本能瞬間拉響警報。
它那雙豎瞳驟然收縮成針,金色的豎紋里滿是驚懼。
原本扭動時帶起狂風的龐大身軀猛地繃緊,覆蓋著青黑色鱗片的脊背高高拱起,每一片鱗片都豎起如鋒利的刀刃。
整條龍如蓄滿力的玄鐵彈簧般弓起,望向那道裂隙的姿態滿是如臨大敵的凝重。
就在裂隙即將觸身的千鈞一發之際,蛟龍的身軀竟以違背常理的角度驟然對折。
龐大的軀體仿佛失去了骨骼的束縛,青黑色的鱗片在轉折處摩擦出刺耳的聲響,碩大的龍頭飛速甩動,龍須因慣性向後飄飛。
那片泛著淡淡金光、比其他鱗片更顯瑩潤的逆鱗,堪堪與虛空裂隙擦身而過,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要害。
“吼——!”
震耳欲聾的龍吼響徹天地,聲波震得周圍的樹木簌簌發抖。
金芒璀璨的巨大裂隙雖未命中逆鱗,卻依舊狠狠劈在蛟龍覆蓋著厚鱗的軀干上。
可這能輕易撕裂空間、連山石都能斬成齏粉的鋒銳芒刃,觸及蛟龍鱗片時竟只發出“滋滋”的奇異聲響。
青黑色的鱗片表面泛起一層淡青色的光膜,如同無形的護盾。
這裹挾著鋒銳法則的一擊,撞上蛟龍鱗甲的瞬間,非但沒能如預想般一舉洞穿。
反倒在那堅不可摧的青黑鱗面上,濺起串串耀眼的金色火星,火星墜落在地時,還將岩石灼出點點焦痕。
好在蛟龍的防御並非無懈可擊——它鱗甲外縈繞的淡青色光暈,本就是以自身靈力支撐的護盾,此刻在法則之力的持續沖擊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
不多時,那縷青光便徹底消散,失去庇護的鱗甲再也抵擋不住。
金色劍芒裹挾著無可匹敵的威勢,如切豆腐般將它咽喉處的鱗片整齊切開,露出下方泛著血色的柔軟皮肉。
緊隨其後的虛空裂隙,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餓獸,當即在傷口處“張開”。
深不見底的虛無瘋狂吞噬著蛟龍失去鱗甲保護的血肉,大片滾燙的龍血噴涌而出,如赤色雨幕般灑落在天際,將下方的山林染得一片猩紅。
只可惜,此前蛟龍的鱗甲生成的淡青色護盾已耗去金色劍芒太多能量。
即便脖頸處被撕開巨大傷口,憑借蛟龍強橫到變態的生命力,只要逆鱗未被擊穿,這點傷勢頂多讓它身受重創,還遠不足以取走它的性命。
“吼吼吼——!”
劇痛讓蛟龍發出震徹雲霄的狂怒嘶吼,聲浪卷起陣陣狂風。
失控的龐大身軀再也無法支撐,如一座崩塌的青色山岳般朝著地面轟然墜落。
龍爪徒勞地在空中亂揮,青黑色的鱗片隨著下墜不斷脫落,每一次與空氣的摩擦都發出刺耳的尖嘯,那遮天蔽日的墜落之勢,宛若末日降臨,讓整片天地都仿佛在震顫。
可注視著這一切的寧遠秋,嘴角卻勾起一抹苦澀,眼底迅速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
還是……做不到嗎?
體內最後一絲靈力徹底耗空,寧遠秋再也撐不住懸空的姿態,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失了控,朝著下方郁郁蔥蔥的山林急速墜落。
耳畔是呼嘯的狂風,刮得臉頰生疼,失重感如鐵鉗般攥緊心髒,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視線里的樹冠從模糊的綠影,飛速放大成遮天蔽日的濃蔭,細碎的枝葉擦過手臂,劃出一道道火辣辣的淺痕。
他心中卻只剩一片焦灼的荒蕪——萬念俱焚。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與那蛟龍之間,不僅分出了勝負,更定下了生死。
此刻體內空空如也,連調動半分靈力都做不到,短時間內絕無再戰之力。
可蛟龍是天生的妖獸,肉身恢復力強悍得驚人,即便此刻重傷墜落,只需片刻喘息,便能重新行動,屆時等待自己的,必然是致命一擊。
除非……動用系統的功能“名刀司命”,自然可以斬殺了這頭畜生。
可那又能如何?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這里本就是監察司的新人試煉空間,所有人在此地都不會真正死去,哪怕到了“身隕”的最後一刻,也會被強制傳送出去。
真正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是心底那股濃烈到化不開的不甘。
拼盡了全力,連底牌都快耗光,卻連一頭元嬰境的蛟龍都無法徹底擊敗,這樣的自己,又怎能追得上大師姐的腳步?
又憑什麼踏上那條登頂絕巔的劍仙之路?
若不能盡快突破元嬰境,他只會被大師姐越甩越遠,永遠只能跟在她身後,做那個需要被保護的累贅。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下方地面的岩石、藤蔓已清晰可見,寧遠秋苦笑一聲,抬手將手中只剩半截的素雪長劍舉到眼前。
劍刃斷得齊整,只剩下連著劍柄的劍脊,還沾著點點龍血與自己的血跡,冰涼的金屬觸感順著指尖蔓延,更添幾分絕望。
這是大師姐親手借給自己的佩劍,如今卻折在了自己手里。
他盯著斷劍,眼底的苦澀幾乎要溢出來,風聲里混著他輕得像嘆息的低語︰
“我終究……還是個廢物啊。”
說完,寧遠秋緩緩閉上了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淺影。
他像是徹底接受了這墜落的結局,連身體失重的下墜感都不再在意,只任由意識在風聲里慢慢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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