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茲莫的辦公室里,空氣中彌漫著財富與陰謀發酵後的、令人迷醉的氣息。
神跡悠閑地坐在那張屬于勝利者的寬大座椅上,品嘗著價值千金的精靈佳釀。在他的面前,一面巨大的奧術鏡像,清晰地呈現著整個自由鎮的布防圖,上面標注著每一個鐵潮小隊的位置和他們的指揮官信息。
吉茲莫,這位剛剛獲得了“新生”的地精賬房,則像一個最狂熱的信徒,在他身邊手忙腳亂地操作著各種賬本和通訊裝置,等待著新老板的每一個指令。
“吉茲莫,”神跡放下酒杯,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輕輕一點,“一場完美的戰爭,勝利往往在第一次交鋒前,就已經注定了。現在,讓我們為哈蘭•斯威提先生,送去第一份‘禮物’。”
“是,老板!”吉茲莫興奮地搓著手,“您有什麼吩咐?”
“以一個匿名的、來自‘自由鎮新王’的名義,通過地精的黑市渠道,發布一封公開的‘黃金懸賞令’。”神跡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內容很簡單。”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
“哈蘭•斯威提的人頭,兩萬金幣。”
“他麾下,十三個鐵潮突襲隊的隊長,每人的人頭,五千金幣。”
吉茲莫倒吸一口涼氣!
他太明白這個懸賞令的惡毒之處了。它不要求任何人背叛,甚至不要求任何人行動。它只是簡單地,將所有鐵潮軍官的腦袋,都明碼標價,變成了一顆顆會走路的、閃閃發光的金幣。
從這一刻起,每一個鐵潮士兵,在看到自己長官的後頸時,心里都會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個聲音——“那,可是五千金幣啊……”
“是!我立刻去辦!”吉茲莫幾乎是手舞足蹈地去執行這個命令。
“別急,這只是前菜。”神跡叫住了他,“接下來,是主菜。”
他指向布防圖上,被圈出的十三個隊長的頭像。
“從這十三個人里,隨機挑出三個。然後,以我的名義,通過諾森德的達拉然魔法銀行,給他們各自的、不為人知的秘密賬戶,分別轉入一千金幣。”
“什麼?”吉茲莫愣住了,“老板……我們……真的要給錢?”
“當然。”神跡微笑著,“但只給這三個人。”
他接著說道,語氣中充滿了魔鬼般的、狡黠的智慧︰
“然後,你再用最高明的手段,偽造出這三筆轉賬的‘交易憑證’。再用‘不小心’的方式,將這三份憑證,泄露給剩下的那十位隊長。記住,要讓他們每個人都相信,只有自己,才拿到了這份‘獨家情報’。”
吉茲莫的腦子里,仿佛被一道閃電劈中!他瞬間明白了這步棋的恐怖之處!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收買和策反了!
這是誅心!
它會在鐵潮的指揮層中,瞬間引爆一場史無前例的信任危機!
那十個收到“假情報”的隊長,會怎麼想?他們會立刻認定,另外三個人已經成了叛徒!他們會瘋狂地猜忌,在接下來的戰斗中,那三個“叛徒”會不會為了出賣自己,而故意放水?
而那三個真的收到了錢的隊長,又會怎麼想?他們會陷入巨大的困惑與恐懼!“誰給我的錢?他想干什麼?其他人知道了嗎?我是不是已經被當成叛徒了?”
猜忌的毒藥,一旦種下,就會像瘟疫一樣,瘋狂地蔓延!
“明……明白了!老板!您……您真是個天才!”吉茲莫看著神跡的眼神,已經從崇拜,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敬畏。他發誓,他寧可去面對一頭成年的紅龍,也不願意成為這位血精靈法師的敵人。
在神跡的授意下,兩條信息,一明一暗,如同兩條無形的毒蛇,迅速地滲透進了鐵潮突襲隊那看似堅不可摧的肌體之中。
很快,效果就顯現了。
神跡的魔法鏡像,並沒有連接戰場。他只是通過吉茲莫的渠道,監听著鐵潮內部的通訊網絡。
“……該死的!為什麼東區的巡邏隊,沒有按時抵達換防地點?!”
“報告長官!三隊的隊長克羅,說他腹痛,拒絕執行沖鋒命令!”
“听說了嗎?七隊的那個菲尼亞斯,今天下午偷偷把他老婆送出城了!他肯定有問題!”
“放屁!我親眼看見,是九隊的那個矮子,在和黑齒幫的人眉來眼去!”
通訊頻道里,充滿了各種爭吵、指責和猜忌。原本高效而精準的指揮系統,在這一刻,變得混亂不堪。
神跡滿意地看著這一切。
他沒有再下達任何指令,只是悠閑地重新端起了酒杯,輕輕地搖晃著里面殷紅的液體。
他知道,戰爭,其實已經結束了。
當一支軍隊的軍官們,在戰斗前夕,不再思考如何戰勝敵人,而是開始琢磨誰會從背後捅自己一刀時,這支軍隊,就已經死了。
他轉過頭,對身旁那位已經徹底拜服的地精,說出了那句經典的、屬于他“神跡”的投資格言︰
“看,吉茲莫。有時候,你甚至不需要真的去收買所有人。”
“只需要讓你的敵人相信,你已經收買了他們中的某一個……就足夠了。”
“黃金,也許不能直接劈開盾牌。但它能讓持盾的手,自己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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