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咸水海馬】酒館樓上的包間內,那根屬于“斷指”巴克的食指,已經被尤朵拉船長用一塊手帕擦拭干淨,放在了桌子的中央,像一個詭異的、代表著同盟的信物。
“那麼,諸位。”南潯站起身,他知道,最關鍵的談判已經結束,接下來,是布置具體任務的時候了,“既然‘釀酒’的計劃已經敲定,我們需要一個統一的‘開瓶’時間。”
“午夜。”尤朵拉立刻說道,她那雙狐狸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午夜是守備最松懈,也是人心最疲憊的時候。而且,那個時候,庫拉格的‘寶貝’也該睡醒了,正好有力氣‘拉肚子’。”
“我同意。”拉烏爾船長悶聲說道,他已經將那杯代表“屈辱”的酒一飲而盡,眼中重新燃起了屬于海盜的凶悍。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干他娘的!”喬里船長一拍桌子,顯得有些迫不及不及待。
“別急,喬里。”南潯的聲音,如同淬火的冰,瞬間讓他冷靜了下來,“完美的復仇,需要耐心的等待。在午夜之前,我們每個人,都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他看向三位船長︰“你們,回去召集最可靠的伙計,將我們的計劃,傳達下去。記住,只找那些對鐵潮積怨最深的人。我不需要一支龐大的軍隊,我需要三把在關鍵時刻,能精準刺穿敵人心髒的匕首。”
“明白。”拉烏爾和喬里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包間,他們的步伐,已經沒有了來時的沉重,取而代之的,是壓抑不住的殺氣。
包間內,只剩下了南潯和尤朵拉。
“你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我們會出賣你?”尤朵拉饒有興致地看著南潯,她沒有立刻離開。
“你會嗎?”南潯反問。
“呵呵,”尤朵拉輕笑起來,“當然不會。因為出賣你,得到的只是一具尸體和哈蘭短暫的賞賜。而與你合作,我將得到的是整個自由鎮的未來。我,尤朵拉,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她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過頭,深深地看了南潯一眼︰“你的那位‘敲碎了看門狗牙齒’的朋友,他一定需要最好的治療。我知道一個地方,或許有他需要的東西。”
說完,她便如同最優雅的貓,消失在了樓梯的拐角。
南潯知道,這是狐人船長在向他示好,也是在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投資”。
南潯離開酒館,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消失在自由鎮錯綜復雜的小巷中。他並沒有直接返回安全屋,而是前往了另一處約定好的地點。
那是一座廢棄的鐘樓,自由鎮的最高點之一。
神跡早已等候在那里,他身旁,還站著那位被他們救出的、名叫【費倫•老橡指】的德魯斯瓦工匠。
“談妥了?”神跡問道。
“嗯。”南潯點頭,“他們比我想象的,更渴望‘自由’。”
“意料之中。”神跡的目光,望向了山頂上那座燈火通明的鐵潮堡壘,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氣,“被壓迫得越久,反抗的火焰,就燒得越旺。英雄那邊怎麼樣了?”
南潯的目光,轉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工匠費倫。
費倫•老橡指的臉上,還帶著一絲從競技場歸來後,久久無法平復的震撼和狂熱。他看著南潯,激動地說道︰“那位大人……他……他簡直就是一座活著的、會呼吸的城牆!我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意志!”
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焦黑的、仿佛被雷劈過的木塊,遞給南潯︰“請把這個,交給那位大人。這是【棘言橡木】的碎片。告訴他,要想讓他的‘伙伴’指盾牌)重生,他就必須親自去一趟德魯斯瓦的【枯敗林地】,找到這種橡木的‘心髒’。只有蘊含著大地守護之力的符文,才能對抗艾什凡那些邪惡的鋼鐵造物!”
南潯接過木塊,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古老而磅礡的力量,鄭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神跡。你的任務,不是去和哈蘭玩捉迷藏。我要你,在總攻發起之前,就徹底摧毀他的戰爭潛力。”
“怎麼做?”神跡挑了挑眉。
“自由鎮的所有交易,都離不開一個人——【‘賬房’吉茲莫】。”南潯說出一個新的名字,“他是個地精,也是艾什凡安插在自由鎮的財務總管,掌控著鐵潮所有的資金流動、軍火采購和薪水發放。哈蘭能養活那麼多打手,靠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吉茲莫的賬本。”
“你的意思是……”神跡瞬間明白了。
“沒錯。”南潯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光,“我要你,在午夜之前,找到這個吉茲莫。然後,用你最擅長的方式——要麼用錢砸,要麼用魔法燒——讓他明白,誰才是他真正的新老板。”
“一旦我們控制了吉茲莫,就等于控制了鐵潮的經濟命脈。我們可以瞬間凍結哈蘭所有的資金,讓他的士兵拿不到一個銅板的薪水。甚至,我們可以通過吉茲莫,以‘雙倍薪水’的名義,臨陣策反他手下那些只認錢的佣兵隊長。”
“當一場戰爭還沒開始,士兵們就已經在擔心自己的錢包,甚至想著跳槽的時候,這場戰爭,就已經結束了。”
南潯看著神跡,無比鄭重地說道︰“摧毀一座堡壘,英雄的拳頭很好用。但要瓦解一支軍隊,你的金幣,才是最鋒利的武器。”
神跡听完,沉默了片刻,隨即露出了一個無比愉悅的、充滿資本家氣息的笑容。
“我喜歡這個任務。”他伸出手指,一團由純粹的奧術能量構成的、酷似金幣的幻象在他指尖旋轉跳躍,“比起毀掉一個魔法陷阱,我更喜歡欣賞一個貪婪的靈魂,在‘信仰’和‘破產’之間做出選擇時,那精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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