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自由鎮最真實的時刻。
白日的榮耀與吶喊沉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碼頭上悄無聲息的走私,以及酒館里肆無忌憚的欲望。
南潯如同一個真正的幽靈,融入了這片光怪陸離的夜色。他沒有穿著顯眼的皮甲,而是換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灰色調的破舊兜帽長衣,讓他那瘦削的身形,完美地隱藏在小巷的陰影之中。
他像一個耐心的獵人,早已在目標區域——東區碼頭三號倉庫——的外圍,潛伏了超過一個小時。他觀察著風向,記憶著每一隊巡邏兵的路線,甚至連倉庫頂棚上哪一塊鐵皮最松動,都已了然于胸。
他的目標,是鐵潮突襲隊的監工——【“斷指”巴克】。一個他早已通過各種渠道,將生活習慣和性格弱點都摸透了的獵物。
根據情報,巴克來了。帶著他那兩個寸步不離的打手,走進了為他準備好的舞台。
這,就是南潯為那三位船長準備的,一份完美的“投名狀”。
東區碼頭,三號倉庫。
這里堆滿了各種散發著霉味的木箱,空氣中彌漫著魚腥和海水咸濕的味道。一盞昏暗的油燈,在空曠的倉庫里投下搖曳不定的、巨大的陰影。
“斷指”巴克正一臉不耐煩地用馬鞭敲打著一個木箱,在他面前,黑齒幫的二把手,一個名叫“鐵鉤”的海盜,正陪著笑臉。
“巴克大人,您看……這個月海上風浪大,我們的收成確實不好,能不能……寬限幾天?”鐵鉤的姿態放得很低。
“寬限?”巴克嗤笑一聲,他那雙三角眼里充滿了鄙夷,“拉烏爾船長就是這麼教你做事的?沒錢,可以。按照老規矩,伸出你的手來,讓我看看你喜歡哪根手指。”
鐵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就在這時。
“ 當……”
倉庫頂棚,一塊被南潯算準了風向的松動鐵皮,發出了一聲不大不小的、突兀的聲響。
“誰?!”巴克猛地一驚,和他那兩個打手同時抬頭朝上看去,手中的武器也握緊了。
然而,上面除了吱呀作響的房梁,什麼都沒有。
“媽的,一只野貓……”巴克咒罵了一句,放松了警惕。
也就在他們三人同時抬頭、注意力被引向上方的這一秒。
一道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如同沒有重量的蜘蛛,從另一側更高的、視野絕對死角的房梁之上,悄無聲息地,垂直墜落!
他落地的點,是一灘不起眼的積水,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只濺起一圈無聲的漣漪。
當巴克和他的打手們重新低下頭,將目光再次聚焦在鐵鉤身上時,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死神,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背後。
“別他媽廢話了!手,還是錢!”巴克再次惡狠狠地轉向鐵鉤,徹底失去了耐心。
他給了南潯一個完美的、毫無防備的後背。
就是現在!
南潯的身影動了,快如鬼魅!
他甚至沒有拔出腰間的匕首。他的左手,五指成爪,如同一只精準的鷹隼,閃電般地捂住了左側那個打手的嘴,阻止他發出任何聲音。同時,手肘以一個刁鑽狠辣的角度,狠狠地撞擊在其後頸的延髓之上!
“咯!”
一聲被手掌捂住的、沉悶的骨裂聲,那個打手連哼都沒哼一聲,身體便軟了下去,被南潯順勢輕輕地靠在了一個木箱上,看起來就像是喝醉了酒。
與此同時,南潯的右腳,如同毒蛇的尾巴,貼著地面,悄無聲息地一勾!精準地踢中了右側那個打手的腳踝關節!
那個正要轉身的打手,只覺得腳下一麻,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驚呼著向後倒去。而在他倒下的路徑上,南潯那如同鐵鉗般的手,早已等候在那里,輕輕地、扼住了他的咽喉。不是為了殺戮,而是巧妙地避開喉骨,只壓迫兩側的頸動脈,造成大腦瞬間缺氧。
那個打手眼前的世界迅速變黑,悄無聲息地昏死過去。
從落下,到解決掉兩個訓練有素的護衛,整個過程,不超過兩秒!
如同一曲流暢而又致命的死亡之舞。
直到此刻,正在耀武揚威的巴克,才終于從背後那微弱的勁風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他猛地回頭!
他看到了此生最令他恐懼的一幕。
一張在陰影中若隱若現的、屬于巨魔的、冷酷的臉,以及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如同深淵般的眼楮。
“你……”他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喉嚨里所有的聲音都被無盡的恐懼堵住了。
南潯的手,已經撫上了他的脖頸。那只手,冰冷,穩定,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巴克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全身的力氣,都被瞬間抽空了。
一旁的鐵鉤,已經徹底看傻了。他張大了嘴,渾身抖得像篩糠,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如同幻影般的刺殺,連呼吸都忘了。
南潯沒有理會他。
他只是湊到巴克那因為恐懼而急劇收縮的瞳孔前,用一種冷酷的、如同審判官的語氣,輕聲說道︰
“上個月,你砍了‘水鼠幫’一個舵手的三根手指,只為了一箱劣質朗姆酒。”
“半個月前,你逼得‘破浪海盜’一個年輕水手跳海自盡,因為他付不起你定下的稅。”
“今天,你想砍斷‘黑齒幫’的手。”
南潯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卻讓巴克感受到了比死亡更深的恐懼。
“你……你是誰……”巴克用盡最後的力氣,擠出幾個字。
“我是來討債的。”
南潯看著他,最後說道︰“哈蘭•斯威提,是下一個。”
說完,他的手指,微微一錯。
“ 嚓。”
“斷指”巴克那罪惡的一生,便以這樣一種安靜而又干脆的方式,畫上了句號。
南潯松開手,任由巴克的尸體軟軟地滑落在地。
然後,他當著鐵鉤那驚駭欲絕的目光,拔出了腰間的一柄小巧而鋒利、閃爍著魔法寒光的匕首。他用一塊絲布,仔細地擦拭了一下刀刃,仿佛一個即將進行精密手術的外科醫生。
隨即,刀光一閃。
巴克那只戴著一枚碩大金戒指的、最具有代表性的食指,被他用一種近乎于藝術的、精準的手法,完整地切了下來。
他將那根手指,用一塊干淨的黑布仔細地包裹好,仿佛那不是一截斷指,而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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