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不說我了，說說今天馬荒子是因為什麼跑來找我的麻煩吧。”
菜包子蒸透心了。
馬二滿把菜包子和幾個小菜還有稀飯端到桌上來，趙全軍便開始拉著梁子說話。
然後梁子把事情的完整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一點都沒有隱瞞。
最後還把頭低了下去，慚愧地說︰“三哥，你要是生我的氣，打我罵我都可以，我絕對不吭一聲。”
趙全軍之前就猜估計是江老七家出了問題，現在一听，果然如此。
“梁子，你想娶媳婦生孩子嗎？”趙全軍沒想著說這件事誰做得不對。
七嫂或許不應該拿著豬腿找馬荒子換錢或者換糧食。
但現在這個時代背景下，七嫂也是沒辦法。
還是太窮了。
梁子一听娶媳婦的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
“我...三哥...我...”
趙全軍知道今天一定要逼梁子一把，不然梁子往後不可能成為他的好幫手。
“想還是不想，就這麼簡單的選擇，你說不出來嗎！”
趙全軍這麼一吼，梁子被吼醒了，他咬牙點了下頭。
“三哥，我想！我想娶媳婦！當個男人誰不想找個女人抱著睡啊！”
“可是...我沒錢，誰會跟我？”
梁子今天算是揭了他自己的老底，別人都說他是北炕戰神，結果這小子連女人是啥滋味都沒試過。
真是絕了。
梁子拉幫套的那三家真是絕了！
趙全軍已經想好怎麼解決這個事了。
既然梁子自己想娶媳婦，那錢的事情和女人的事情可太好解決了。
“從今天開始，你跟我進山打獵我不會分你任何東西，但是會管你吃喝，你回去後把飼養員的工作辭掉，工分不要了，然後把三家套子都給取下來。”
“什麼時候你的被褥都送回來了，我什麼時候給你打獵掙得錢，讓你拿去娶媳婦。”
按照拉幫套的習俗，誰家要是想找套谷子，那誰家的男人就必須去套谷子家背起套谷子的被褥穿過屯子回自己家。
這就算是告訴整個屯子的人，這個男人以後要到他家去拉幫套了。
要是套谷子不願意繼續拉幫套，或者兩家鬧掰了，就得按照習俗再把套谷子的被褥送回去。
可能有的男人因為傷殘扛不動被褥，那他家的女人就要去扛，男人要把套谷子的鞋提回家。
趙全軍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既然說要看到三床被褥，那自然不會再松口。
“軍兒，你這麼做傳出去不太好吧。”
陸小曼沒听明白趙全軍要做什麼，可是馬二滿、馬木匠還有梁子都知道趙全軍這麼做會引發什麼後果。
古人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拉幫套其實也差不多。
馬蹄屯那三家人都指著梁子活呢，沒有梁子，他們家的日子一定過不下去了。
趙全軍要毀掉三家人的生活，這可是死仇，那三家的女人知道了，連殺了趙全軍的心都會有。
“不用怕。”趙全軍拍了拍放在桌上的中華煙︰“有馬荒子呢。”
屋里的人都沉默了，他們跟不上趙全軍的節奏，也不知道趙全軍到底是什麼意思。
梁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個事情和馬荒子有什麼關系。
但他想要找個女人生孩子的心很堅定。
現在有趙全軍給他撐腰。
梁子也不想再這麼被人欺負下去了。
拉幫套的規矩是什麼？從外面找個男人回來養家，作為條件，你這個家的女人就是要和套谷子睡覺，給套谷子生孩子。
生一個孩子，那孩子跟你家姓，生的第二個孩子必須跟套谷子姓。
結果梁子這個北炕戰神每天夜晚都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北炕上。
別人都拿他當驢使喚呢！
現在趙全軍揭下了梁子這頭驢的眼罩，讓梁子看到了光，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也沒覺得自己在作孽。
總不能別人家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就要毀了梁子這一生吧。
“我听三哥的，回去後我就和他們說。”
梁子咬了一口菜包子，已經下了最後的決定。
他只要按照趙全軍說的那麼去做，把飼養員的工作辭了，就沒辦法掙錢了。
一個掙不到錢的套谷子，等于沒有。
所以那幾家一定會趕梁子走。
........
馬二滿他們吃過早午飯，就都走了，馬木匠也回家去，說是先給趙全軍打一張飯桌和幾張凳子。
護林房的炕太小，炕上的桌子也小。
今天五個人一起吃飯，三個大男人都站著吃的。
屋內的凳子也都放炕上當桌子用了。
“阿軍，你什麼時候認識縣里的領導了？”護林房冷清下來，陸小曼坐在趙全軍旁邊，幫趙全軍按摩腦袋。
趙全軍已經躺著了，他打算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還要去把野豬分成塊，然後還要去屯子里找人借個鹵罐子，把豬頭鹵上。
“不認識，我糊弄馬荒子呢，但是縣里的領導不認識，卻認識了一個其他地方的領導。”
“明天我打算帶梁子進山，采一些靈芝、冬青子給他寄過去，今天要不是他，我肯定買不到這把沖鋒槍。”
趙全軍對陸小曼沒什麼可隱瞞的，雖然說夫妻之間也要有隱私，但趙全軍只想毫無保留的面對陸小曼。
“信寄出去了嗎？”陸小曼還是最關心寄信的事情。
趙全軍點了點頭︰“寄出去了。”
今天和程書豪告別後，趙全軍就把信寄出去了。
現在只等著陸小曼的父母收到信，然後給一封回信。
趙全軍想著，要是能在過年之前收到這封回信就好了。
不管陸小曼的父母對自己是什麼態度，但是只要老婆能和岳父岳母聯系上，就是一件好事。
“今天寶寶好像動了。”陸小曼說話特別輕，趙全軍嗯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陸小曼在說什麼。
他嗖的一下從炕上坐起來，然後摸著陸小曼已經開始變大的肚子驚喜道︰“真的嗎？下次寶寶再踢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趙全軍環抱著陸小曼的腰，把耳朵貼在她的肚臍下面一點。
咚！咚！咚！
胎兒的心跳聲是那麼的有力，趙全軍現在都快幸福暈了。
陸小曼懷孕已經有五六個月了。
如果按照胎兒足月來算，也就三個月後，趙全軍就可以開始等著陸小曼生下他們愛情的結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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