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不見東方倩影的大奔,林居正就說︰“明處您請回吧,我給她打電話。”
明仁說︰“沒事,我等出租車。”他已結婚,住在別的地方。
等了幾分鐘,東方倩影的車子還沒到,她一定是等不及開到什麼地方喝咖啡去了。
一時百無聊賴,林居正斗膽問了一句︰“明處,剛才那兩個女人說的話……”
明仁擺擺手。
林居正知道自己多話了,忙說︰“我的錯,不該問的不問。”
明仁並不生氣,鄭重地說︰“我們搞紀檢工作的,古代法制史也是要研究學習,儒道和父權如何法制化等等。我最近就看到一個典故,挺有意思,你知道‘溫室樹’嗎?”
林居正真不知道,搖頭說︰“不知道,您請指點。”
明仁說︰“出自《漢書》,說的是西漢有個叫孔光的大臣掌管機要,嘴巴很嚴,他的家人向他打听,皇宮里溫室殿旁邊種的是什麼樹,孔光竟然不予作答。他是孔子的後代,後來官至大將軍、丞相、太傅、太師。”
林居正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說︰“放心大哥,今天的話我不會跟任何說,也不會再打听了,包括我的家人。”
明仁笑著點頭,說︰“舉個反面例子,你知道李白為什麼一直不被重用嗎?”
林居正自然是略知一二的,但還是搖頭問︰“為什麼?”
明仁說︰“李白有大才,聰明能干,能力是沒問題的,後來高做到翰林待詔,唐玄宗時代是個很沒有前途的官職。翰林學士在唐肅宗以後地位才變得高起來,類似于過往的中書舍人,負責草擬詔書,參與軍國大事,接觸的都是機要信息。
不管怎麼樣,翰林學士必須是謹言慎行之人,而李白狂放不羈,愛喝酒,喝多酒了嘴就沒個把風的,不符合要求。史料上說︰玄宗甚愛其才,或慮乘醉出入省中,不能不言溫室樹,恐掇後患,惜而逐之。李白自然做不到孔光那種水準,因此才被舍棄。”
“謝謝大哥指點,我又學到了。”
幾分鐘後,出租車先來,明仁乘車離去,俄頃,東方倩影的車子終于到了,林居正搓著手鑽進車里,里面放著搖滾樂,暖烘烘的。
東方倩影扭頭看他︰“怎麼樣?”
“挺好的。”
“明叔人是可以的,是個干大事的領導。”
“一點沒錯,我算是學到了。”林居正都有點崇拜他了。
車子啟動,在雪地上快速行駛。
林居正忽然問︰“倩影姐,你有沒有覺得明謹部長長得像一個人?”
“誰?”
東方倩影說完這個字,立即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踩了下剎車,林居正差點沒從後排給甩到前排。
“甦黛玉!”她大聲說道。
林居正坐正了身子,點了點頭。
“嗨,不可能。”東方倩影說,“明謹22歲清北大學畢業到西北省當知青,兩年不到就回到了上京,進入辦公廳工作,後來去了共青團,然後就和覃家人聯姻了。後來去了烏斯藏,然後回到了部委,提拔為副部級。幾年前下去漢中省當省長,前年又回來上京,當中組部常務副部長,跟甦黛玉一點交集都沒有。她媽媽和她從小就生活在蔚南縣啊。”
林居正又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是我們胡思亂想了?”
東方倩影的父親被發配到雲貴做知青,她當時只有5歲,跟著母親、兩個哥哥一起回到了老家邢州蔚南縣。
正是在蔚南縣,她認識了只有3歲的甦黛玉,兩人一起長大。12歲那年,父親從雲貴邊疆回到了上京任京官,一家人便也跟隨著東方建國回京,住進了高級干部家屬院。
第二天回到向海,晚上一到家,甦黛玉就發現了林居正肩頭的傷,眼圈立即紅了,撫摸著他纏著繃帶的傷口,心疼不已道︰“我的小可憐,你這是咋了呀?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林居正無法隱瞞,便如實講了經過。
甦黛玉听完,立即來了火氣,罵道︰“東方倩影你這個不著調的混蛋!”罵完就要給她打電話。
林居正慌忙攔住了,說︰“黛玉,別。如果不是倩影姐求他父親幫忙,我出不來的。”
“那也不能把我男朋友往那種腌 地方帶呀!你也真是的,遇到不平事腦袋一熱就沖上去,也不想想後果,叫人家擔心死了。”甦黛玉將手機扔到床上,啪啪輕輕打了他兩下。
林居正溫柔地將她團進懷里,親吻著她馨香的頭發,柔聲道︰“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寶貝兒,你好香啊。”
“小壞蛋,就會甜言蜜語哄我。”
“老婆,幾天不見,我真是想死你了!”
“哪兒想我呀?”
“哪兒都想,想到骨頭里了。”林居正用充滿硬度的熱吻堵住了她的香唇。
一陣激吻後,她躲開他的圍追堵截,嬌喘著說︰“你都受傷了也要呀?能行嗎?”
“輕傷不下火線!”
“你好壞呀……”
話沒說完,她輕哦了一聲便和心愛的男人融為了一體。
滿屋春色激蕩了數十分鐘,風停雨住,愛意卻依舊如迷霧揮之不去。
兩人慵懶地躺在床上,松散著抱著,她白蟒一般的大長腿搭在他的腰上,滿面嬌羞地望著男人,默默用毛巾擦去他後背和胸口的汗水。
林居正忽然問︰“黛玉,你真的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嗎?”
甦黛玉怔了一下,將毛巾扔到地上,反問道︰“你怎麼問這個?”
“那是我岳父大人,我想知道。”
“呸,誰說要嫁給你了?!”她嬌嗔了一句,然後又開心的摟住他的脖子說,“你真想和我結婚呀?”
“真的,我說過很多次了。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我不耍流氓的。”
“討厭!”她擰了他的腰一下,然後正色道,“我媽說,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都不記事呢,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媽從來都不說他,我每次問她都不高興,也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