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死寂的漂流艙內，時間仿佛被凍結的血液，黏稠而沉重。穹頂之上，那片星屑海、古戰場殘骸、以及深處那枚如同冰冷眼瞳般不斷扭曲的引力異常點，連同邊緣悄然暈染的暗紫色陰影，如同宇宙級的夢魘壁畫，牢牢烙印在每個人的視網膜上，更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希望？坐標？
不！
那更像是一張通往更恐怖地獄的單程票！票根上還沾著歸零污染的劇毒！
“操…”阿飛的意念在烙印里虛弱地劃過，連憤怒都顯得有氣無力，“…剛…甩掉…一個…鬼影子…又…給…指了…個…鬼…老巢？…這…霉運…買一…送一…還包郵…是吧？”
老鐵死死抱著金子安和煤球，殘破的身軀如同凍透的礁石。他看不懂那復雜的星圖，但彌漫在投影中那股冰冷死寂的氣息，讓他本能地感到巨大的威脅，比外面無垠的黑暗更甚。“…餓…鬼…多…”他意念含糊，帶著凍僵的遲鈍，卻一針見血。
董董緊緊抱著星璇，少女的生命氣息依舊微弱如游絲，在共享生命力和秩序守護之力的支撐下，維持著一種瀕臨凍結的平衡。她純淨的眼眸黯淡，眉心的守望之眼烙印裂痕交錯，每一次能量流轉都帶來靈魂撕裂般的痛楚。穹頂的投影和那絲暗紫陰影，讓她本就枯竭的心力蒙上更深的寒意。星璇姐拼盡最後力氣指引的地方…竟是歸零污染之地？
死寂。
只有煤球，在金子安懷里，似乎被穹頂投射的奇異景象吸引了片刻注意力，豆豆眼茫然地眨了眨，隨即又被體內深沉的消化不適感淹沒，小肚子再次發出輕微的咕嚕聲，鱗片縫隙間，一絲絲帶著“發酵”氣息的暗紫金霧…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緩緩…溢散…
就在這絕望的窒息感即將徹底淹沒一切時！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能量波動…猛地…從漂流艙…某個…被扭曲金屬和冰霜覆蓋的…破損儀器面板下…傳了出來！
滴滴！滴滴滴！
不再是之前生命維持系統那種垂死的呻吟！
而是…一種…短促…有力…帶著明確…“發現”與…“鎖定”意味的…電子…蜂鳴！
“？！”所有人瞬間精神一振！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漂浮的稻草！
“烙印！掃描來源！”董董的意念帶著急切的希望。
烙印的提示音帶著巨大的運算負荷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波動︰
“…檢測到…微弱…但…穩定…的…深空…主動…探測信號…源！…”
“…信號特征…匹配︰…藍星…深空探測網絡…‘燈塔vii型’…信標！…”
“…信號源…坐標︰…相對位置…x+0.3光秒…y隕石帶陰影區…z+小行星背面）…”
“…信標…能量狀態︰…低…但…穩定！…內置…小型…聚變電池…預計…維持時間︰…72標準時！…”
“…正在…嘗試…建立…基礎…數據鏈接…”
燈塔信標？！
藍星的深空探測器？！
就在附近？！
狂喜！如同電流瞬間貫穿了阿飛和老鐵凍僵的神經！
“有救了？！”阿飛意念激動得幾乎破音。
“光！有光！”老鐵抱著金子安的手臂都收緊了幾分。
董董純淨的眼眸中也爆發出強烈的光彩！有信標，就意味著可能聯系上藍星！意味著救援！意味著星璇姐、金子安、煤球…都有救了！
然而！
烙印的下一條提示…如同冰水…當頭澆下︰
“…基礎數據鏈接…建立…成功…”
“…接收…信標…存儲數據包…最後更新︰…太陽系標準時…72小時前）…”
“…數據包…解析中…”
“…內容概要︰…”
“…1.…藍星…最高警戒狀態！…‘噬星者’主力艦隊…突破…柯伊伯帶防線！…兵臨…地月系！…戰況…慘烈！…地月防御圈…搖搖欲墜！…”
“…2.…昆侖基地…遭受…毀滅性…軌道轟炸！…確認…失聯！…”
“…3.…緊急…疏散指令︰…所有…幸存…深空單位…向…預設…‘火種…庇護坐標’…撤離！…坐標︰…星屑海古戰場殘骸帶引力異常區117）…”
轟——！！！
如同無形的核彈…在漂流艙內…每個人的意識深處…引爆！
藍星…告急！兵臨城下！昆侖基地…毀滅！失聯！
而唯一的生路…唯一的“火種庇護坐標”…
竟然…就是…
穹頂之上…那片…正被歸零陰影悄然侵蝕的…
星屑海…古戰場殘骸帶…引力異常區117？！
絕望！
冰冷的絕望！帶著鐵銹和血腥味的絕望！
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被這殘酷的現實…狠狠…踩滅！
“不…不可能…”阿飛的意念帶著崩潰的顫音，“…那鬼地方…有…有…”
“…歸零…鬼影子…”老鐵接上了他的話，憨厚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猙獰的憤怒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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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董緊緊抱著星璇，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星璇姐指引的坐標…藍星最後疏散的坐標…竟是歸零污染之地？這怎麼可能？！是陷阱？還是…藍星…已經走投無路？！
“邏輯…強行…擬合…”眼鏡的聲音帶著巨大的運算負荷和一絲絕望的麻木，從遙遠的藍星可能是某個備用節點）斷斷續續傳來，“…‘噬星者’…主力…壓境…常規…庇護所…已…不安全…或…被…鎖定…”
“…星屑海…古戰場…引力異常區…空間參數…極其…紊亂…天然…屏蔽…常規…探測…”
“…或…存在…未知…可…利用…遺跡…結構…”
“…歸零…污染…跡象…為…最新…發現…信標…數據…未更新此條）…”
“…結論︰…該坐標…為…絕境中…唯一…理論…生路…但…風險…未知…等級︰…湮滅…”
絕境中…唯一的…生路…
湮滅級的…風險…
沒有選擇！
要麼…在漂流艙里…被永恆的寒冷和絕望…慢慢凍成冰雕…
要麼…賭上一切…沖向那片…可能藏著生路…更可能藏著歸零魔鬼和噬星者追兵的…古戰場墳場！
“賭！”阿飛猛地抬起頭，機甲面罩下，那雙疲憊的眼楮里爆發出最後的凶狠，“留在這…必死！沖過去！說不定…還能…拉幾個墊背的！”
“走！”老鐵言簡意賅，大地熔爐沉寂的核心似乎都發出了一聲不甘的嗡鳴。
董董看著懷里星璇蒼白的面容，又看看腳邊金子安身上那些如同活物般蟄伏的暗紫紋路，最後目光掃過穹頂投影中那片冰冷死寂的殘骸帶和那絲刺眼的暗紫。純淨的眼眸中，掙扎、痛苦、最終化為一片守護的決絕。她用力點頭︰“烙印！鎖定燈塔信標！計算…最快…航跡！目標…引力異常區117！準備…強行…啟動…漂流艙…殘余…推進器！”
“…指令…接收…”烙印的聲音冰冷，“…警告︰…漂流艙…結構…完整性…37…主引擎…損毀率…99…姿態引擎…殘余推力…不足…3…”
“…僅憑…姿態引擎…及…慣性…抵達目標…需…117標準年…”
“…需…額外…推進力…或…空間…跳躍…窗口…”
117年？！
他們連117分鐘都未必撐得到！
推進力？！
空間跳躍？！
拿什麼推？拿什麼跳？！
漂流艙內…一片死寂…比之前…更甚…
“嗚…咕嚕嚕嚕——！！！”
就在這時！
金子安懷里…那只似乎消化了一輪、舒服了些許的黑煤球…
小肚子…再次…劇烈地…蠕動起來！
一連串…比之前更加響亮…更加粘稠…帶著巨大…飽脹感和…消化不良痛苦的…腹鳴…如同悶雷…在狹小的空間里…炸響！
它那幽暗的鱗片縫隙間…更多…帶著“發酵”氣息的暗紫金霧…如同失控的煙囪…滾滾…噴涌而出！瞬間…彌漫開來！
“煤球！別放了！”董董又急又怒。
然而！
這一次！
當這些新噴涌的暗紫金霧…彌漫到…漂流艙…那些扭曲斷裂的…引擎噴口…線路接口…以及…破損的…空間跳躍…誘導器…殘骸附近時…
嗤嗤嗤——！！！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被冰霜覆蓋、被金屬碎片堵塞、本應徹底報廢的引擎噴口和線路接口…
在接觸到這“變質”的暗紫金霧後…
覆蓋的冰霜…竟…無聲無息地…消融！
扭曲堵塞的金屬碎片…如同經歷了…某種…奇異的…“軟化”和…“腐蝕”…竟…微微…松動…甚至…部分…溶解！
更離奇的是…
那些裸露出的…斷裂的…能量線路…在霧氣中…竟…閃爍起…極其微弱…不穩定的…電火花！仿佛…被…強行…“激活”了…一絲…殘存的…活性？！
“？！”董董瞬間捕捉到了這異常！
烙印的提示音帶著巨大的運算波動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荒謬︰
“…檢測到…上古饕餮幼體…溢散能量…高度變質…歸零污染混合能）…與…漂流艙…損毀…金屬結構…及…殘留…能量回路…產生…未知…劇烈…反應！…”
“…反應結果︰…1.…強力…‘低溫…消融’…及…‘金屬…弱化腐蝕’…效果！…2.…微量…刺激…‘電路…殘存活性’！…3.…該能量…蘊含…微弱…空間…擾動…屬性…源自…秩序調和殘留）…或…可…臨時…替代…空間跳躍…誘導…介質！…”
消融低溫！弱化金屬！刺激電路！蘊含空間擾動？！
這…這“毒氣”…居然是…萬能…除冰劑…金屬軟化劑…電路激活劑…兼…劣質…空間跳躍…燃料？！
荒謬！
離大譜！
但…在絕境面前…任何荒謬…都可能…是…救命稻草！
“煤球！”董董純淨的眼眸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繼續！多放點！對著…引擎噴口！對著…跳躍誘導器殘骸！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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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煤球似乎被董董這突如其來的“指令”弄得有點懵，豆豆眼茫然地眨了眨。但體內那巨大的飽脹感和消化不良的痛苦是真實的！在董董意念的催促或者說引誘？）下，它本能地…更加用力地…鼓脹起小肚子！
“咕嚕嚕嚕——噗嗤——！！！”
這一次！
不再是單純的溢散霧氣！
而是…如同…打開了…高壓…氣閥！
一股…更加濃稠…如同暗紫色液態金屬混合著星辰金砂的…能量漿流…帶著濃烈的“發酵”氣息…從它微微張開的嘴角…如同高壓水槍般…猛地…噴射而出！
精準無比或者說歪打正著）地…澆在了…漂流艙尾部…那幾個…扭曲堵塞最嚴重的…姿態引擎噴口…以及…旁邊…一堆…裸露斷裂的…空間跳躍誘導器…線路上！
嗤嗤嗤——！！！滋滋滋——！！！
如同強酸潑進了銹蝕的金屬！
冰霜瞬間汽化！白霧升騰！
扭曲堵塞的噴口金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變形！甚至…部分溶解！露出了…內部…殘存的…噴射結構！
斷裂的線路…在漿流的澆灌下…電火花瘋狂閃爍！如同垂死的毒蛇…瘋狂扭動！一股…微弱…卻…真實存在的…能量流…竟…順著那些斷裂的線路…艱難地…流淌起來！激活了…後方…某個…沉寂的…小型…備用…聚變…點火器！
嗡——！！！
一聲…如同垂死巨獸…發出的…低沉…嘶鳴！
漂流艙尾部…那幾個…被“洗禮”過的姿態引擎噴口…
猛地…噴出了…幾股…極其微弱…顏色混雜著暗紫、混沌、星辰金…還冒著泡的…詭異…尾焰！
推力！
雖然微弱得可憐！雖然方向歪歪扭扭！
但…是推力！
同時！
那堆被澆灌的空間跳躍誘導器殘骸…
在斷裂線路激活的能量和煤球漿流中蘊含的空間擾動屬性共同作用下…
其核心…一個…破損的…空間坐標…鎖定晶石…
竟…極其不穩定地…閃爍起…幽藍色的…光芒！
一道…極其扭曲…脆弱…仿佛隨時會斷裂的…空間…漣漪…在漂流艙前方…極其艱難地…蕩漾開來！
“成了！！”阿飛激動得差點從機甲里蹦出來！
“煤球！好樣的！”老鐵也咧嘴笑了，盡管笑容僵硬。
“烙印！鎖定燈塔信標！同步空間漣漪頻率！目標坐標！引力異常區117！最大功率！推進！跳躍！”董董一連串指令如同疾風驟雨！
“…指令…執行！…引擎推力…最大化！…空間漣漪…同步…鎖定！…跳躍…啟動！”烙印的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嗡——！！！轟！！！
漂流艙…劇烈地…顫抖！顛簸！
尾部那幾股詭異的混合尾焰…如同醉漢般…瘋狂噴射！
推動著這殘破的漂流瓶…歪歪扭扭地…一頭…扎進了…前方那道…脆弱扭曲的…空間漣漪之中！
視野…瞬間…被…光怪陸離…破碎扭曲的…空間亂流…所…淹沒！
劇烈的顛簸！撕扯！仿佛要將漂流艙連同里面的一切…徹底…撕碎！
“抓緊！”董董死死抱住星璇，純淨的星辰之力化作護盾，護住自己和懷中的少女。
老鐵用身體死死壓住金子安和煤球，大地熔爐殘存的力量本能地化作最原始的守護。
阿飛操控機甲，如同與驚濤駭浪搏斗的破船，死死穩住方向！
金子安在劇烈的顛簸中，意識被強行從深沉的昏迷邊緣扯回一絲。劇痛！冰冷！污染侵蝕！還有…空間撕裂的眩暈感！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宇宙級的滾筒洗衣機！冰冷的邏輯艱難運轉︰“…這…破車…要散架了…”
就在這時！
嗡——！！！
一股…極其強烈…冰冷…死寂…充滿了絕對…“終結”…意味的…恐怖…意志波動…
如同…無形的…海嘯…
猛地…穿透了…狂暴的空間亂流…
狠狠…撞在了…漂流艙之上！
是它！
是那片…被方舟碎片最後殉爆重創…卻…並未…徹底消散的…歸零倒影！
它…追來了？！
還是…感知到了…他們…逃向…那片…同樣被它“污染”…標記的…古戰場？！
“嘶——！！！”
一聲…充滿了無盡怨毒…貪婪…以及…一種…仿佛…看到…逃逸獵物…主動…跳進…另一個…陷阱的…嘲弄…嘶鳴…
如同…冰冷的…鋼針…
狠狠…刺入了…所有人的…靈魂深處！
在這恐怖的意志沖擊下…
漂流艙…尾部…那幾個本就勉力支撐的姿態引擎…
其中一個…猛地…爆發出…刺眼的…電火花！
噴出的詭異尾焰…瞬間…熄滅！
整個艙體…如同被巨錘擊中…猛地…向一側…瘋狂…旋轉！失控！
“引擎…損毀！…跳躍軌跡…偏移！！”烙印的警報淒厲！
“操！穩住！”阿飛目眥欲裂，拼命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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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鐵怒吼著，用身體死死抵住艙壁。
董董的護盾劇烈閃爍，幾乎破碎！
金子安在失控的旋轉和恐怖的意志沖擊下，左耳那【饕餮之耳】…耳洞深處…沉寂的漩渦…如同受到了同源的挑釁…猛地…再次…加速…旋轉起來！
一股…冰冷…暴戾…充滿了吞噬欲望的…氣息…不受控制地…爆發！
與那穿透而來的歸零意志…隔空…產生了…劇烈的…對抗！共鳴？！
“呃啊——！”金子安發出痛苦的嘶吼！全身暗紫紋路瘋狂蠕動！意識再次被狂暴的本能沖擊！
就在這失控墜向未知深淵的剎那！
烙印的提示音…帶著一種…被逼到絕路的…冰冷決斷…在金子安混亂的意識中響起︰
“…外部…歸零意志…鎖定…強度…超越閾值！…”
“…空間跳躍…即將…失敗！…漂流艙…結構…瀕臨…解體！…”
“…唯一…生路︰…主動…接納…部分…歸零意志…沖擊…利用…【饕餮之耳】…轉化…其…‘污染抗性’…特性…臨時…強化…空間跳躍…護盾！…”
“…風險︰…深度污染…加速！…器官異化…失控！…意識…同化…概率…激增！…”
接納？轉化？強化護盾？
用歸零的力量…對抗歸零的意志？
飲鴆止渴！
冰冷的邏輯…瞬間…權衡！
成功率…未知！
失敗…必死！
但…不這麼做…漂流艙解體…所有人…立刻…死！
“…等價…交換！”金子安的聲音…嘶啞…破碎…如同兩塊銹鐵在喉嚨深處…摩擦…踫撞！帶著一種…將自己徹底…獻祭給…魔鬼的…瘋狂決絕！
“叮咚！客官！您這…真是…在刀尖上…跳…死亡探戈啊！”奸商系統音帶著巨大的亢奮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用歸零的力量…當護盾？抵押…您那…快被污染透了的…‘污染抗性’…雖然也沒剩多少）…換取…臨時…強化？…這買賣…風險…爆表！但…夠刺激！小的…給您…開…地獄級…通道！成了…您暫時活命！敗了…您…連渣…都剩不下！交易…成立！”
“抵押…我…殘余的…‘污染…抗性’…概念！…換取…強制…引導…部分…外部…歸零意志沖擊…注入…【饕餮之耳】！…轉化…為…‘偽•歸零…護盾’！…覆蓋…漂流艙！…強化…空間…跳躍！…直至…抵達…目標坐標！”
轟——！！！
一股…源自宇宙本源的…冰冷…契約之力…瞬間…降臨！
金子安感覺…自己體內…那最後一絲…抵抗歸零污染侵蝕的…微弱“屏障”…被…強行…抽離！瓦解！
同時…
一股…更加龐大…更加純粹…充滿了絕對終結意志的…歸零…沖擊波…
如同…決堤的…滅世洪流…
被契約之力…強行…引導…灌入了…他左耳的【饕餮之耳•歸墟渦旋】！
“呃啊啊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那不是肉體的痛苦！
而是…靈魂…被…冰冷的…終結意志…強行…沖刷…侵蝕…同化！
左耳的【歸墟渦旋】…那布滿裂痕的冰冷鱗片…瞬間…被染成了…純粹的…暗紫色！耳洞深處的漩渦…轉速…飆升到了極限！發出…如同黑洞哀嚎般的…尖嘯！
全身的暗紫污染紋路…如同獲得了新的生命源泉…瘋狂地…蔓延！加深！甚至…開始…向著他的右臉…右眼…侵蝕！
意識…在冰冷的終結意志沖刷下…如同暴風雨中的孤島…飛速…沉沒！屬于“金子安”的最後一絲微光…即將…徹底…熄滅！
然而！
就在這意識即將被徹底同化的臨界點！
那被強行灌入的歸零意志…在【饕餮之耳】那混亂、暴戾、吞噬一切的饕餮本源作用下…
竟…被…強行…撕扯！扭曲！混合！
化作一層…粘稠…冰冷…散發著不祥暗紫光澤…卻…詭異地…帶著一絲…微弱空間穩定屬性的…能量…護盾…
如同…一層…污穢的…蛋殼…
瞬間…覆蓋了整個…失控旋轉的…漂流艙！
嗡——！！！
原本狂暴的空間亂流…在觸及這層“偽•歸零護盾”的瞬間…
如同…遇到了…同源的…“高等存在”…
竟…微微…平息…繞行！
失控旋轉的漂流艙…軌跡…猛地…被強行…穩定！修正！
速度…驟然…提升！
朝著…前方空間漣漪深處…那若隱若現的…古戰場殘骸景象…狂飆而去！
有效！
“成功了？！”阿飛看著舷窗外那層詭異卻有效的暗紫護盾，聲音帶著劫後余生的顫抖。
然而！
護盾之內…
金子安的身體…劇烈地…痙攣著！
左半身…幾乎完全被蠕動、深邃的暗紫紋路覆蓋！右臉和右眼…也爬上了猙獰的脈絡！
右耳的【星輝初臨】…那黯淡的印記…爆發出最後一絲…微弱的…抵抗光芒…卻…被左耳狂暴的吞噬和污染…死死…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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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嚨里發出 的…不似人聲的…嘶鳴…
冰冷的眼眸中…屬于“金子安”的理智…只剩下…針尖般…一點…微弱…搖曳的…寒星！
“金子安！”董董看著他那被污染急速侵蝕的模樣，純淨的眼眸中充滿了驚恐和心痛！
就在這時！
漂流艙…猛地…穿透了…最後一道…空間…屏障！
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浩瀚無垠…由無數破碎星辰殘骸組成的…星屑海洋…撲面而來！
殘骸帶中央…
一片…規模宏大…布滿了扭曲金屬巨構、巨大生物骨骼化石、以及無數戰艦殘骸的…古老戰場…遺跡…如同…宇宙巨神的…墳場…靜靜懸浮…
而在那遺跡的…最深處…
一個…不斷扭曲…散發出…詭異…引力…波紋的…巨大…空間…異常點…如同…一只…冰冷的…獨眼…
死死地…凝視著…闖入者…
到了！
星屑海古戰場殘骸帶引力異常區117！
嗡——！！！
覆蓋漂流艙的“偽•歸零護盾”…在抵達目標的瞬間…如同完成了使命…猛地…向內…坍縮！消散！
失去了護盾…
漂流艙…如同耗盡最後力氣的飛鳥…歪歪扭扭地…朝著…下方一片相對平坦的…巨大…金屬平台…殘骸…墜落下去！
轟——！！！
劇烈的撞擊！震動！
金屬扭曲的刺耳呻吟！
漂流艙…終于…徹底…停了下來…
艙內…一片狼藉…
灰塵彌漫…
應急燈…閃爍了幾下…徹底…熄滅…
死寂…
重新…降臨…
只有…
金子安…那壓抑到極致…充滿了痛苦…暴戾…以及…冰冷…吞噬…欲望的…沉重…喘息聲…
在黑暗中…如同…受傷…瀕死的…凶獸…
清晰…可聞…
他緩緩…抬起頭…
左眼…完全…被…深邃…純粹…如同微型黑洞般的…暗紫旋渦…佔據…
右眼…瞳孔…也…爬滿了…猙獰的…暗紫紋路…僅剩…一絲…針尖般的…冰冷…理性…在…瘋狂…搖曳…
他的目光…
穿透了…扭曲的艙壁…
死死地…鎖定了…古戰場遺跡…深處…
那枚…不斷扭曲的…引力異常點…
以及…
異常點邊緣…
那些…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擴散的…
暗紫色…陰影…
“…餓…”
一個…嘶啞…低沉…充滿了…純粹…吞噬…本能…的…音節…
從他…布滿…暗紫紋路的…喉嚨里…
艱難地…擠了出來…
仿佛…在回應…
那引力異常點深處…
某個…同樣…饑餓…了…億萬年的…存在…
無聲的…呼喚…
宇宙的晚餐鈴…
似乎…在…這片…死寂的…墳場…
悄然…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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