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殘破的“昆侖港”空間站核心艙內，只有應急燈管發出慘白而斷續的光芒，如同垂死巨獸苟延殘喘的呼吸。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血腥味，還有一股…若有若無、冰冷死寂的… 規則湮滅後的余燼氣息。
董董抱著蜷縮成一團、鱗片黯淡無光的煤球，疲憊地靠在冰冷的鉛棺旁。她星河般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璀璨，只剩下深深的倦怠與後怕，視線一瞬不瞬地鎖在棺內。金子安躺在那里，呼吸微弱但平穩，皮膚上那些觸目驚心的白金裂紋，在系統音所謂的“至尊修復套餐”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消失，露出底下新生的、略顯蒼白的肌膚。然而，董董按在自己小腹上的右手，掌心那團代表新生未來的純淨星光，卻依舊微弱得如同風中燭火，搖曳不定。透支星辰本源守護煤球真靈、強行維持靈魂橋梁…代價… 遠比表面看起來沉重。
“咳…咳咳…”眼鏡掙扎著從一堆扭曲的線路板和控制台碎片里爬起來，半邊鏡片徹底碎裂，僅存的鏡片上也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他摸索著撿起一個冒著電火花的半截顯示屏，手指顫抖地連接上自己手腕上一個同樣破損不堪的微型分析儀。“能量讀數…混亂…空間站整體結構完整性低于17…維生系統…全毀…外部…仍有未知高能反應殘留…”他的聲音嘶啞，每說一句都伴隨著劇烈的咳嗽，“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里…”
“離開？咋走？”老鐵巨大的身軀靠在艙壁凹陷處，他胸前的合金重甲碎裂了一大塊，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傷口，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帶著鐵銹般的血腥味。他指了指艙外深邃冰冷的宇宙，“飛船…全成渣了…俺這身板…也游不回去…”
阿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一片陰影中閃出，他捂著肋下，那里纏著用撕碎的戰術服臨時做的簡陋包扎，滲出的血跡已經發暗。他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依舊銳利地掃視著四周，最後落在金子安身上。“金子安…什麼時候能醒？他那‘鈔能力’…現在還能不能用？”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又夾雜著對那詭異天賦本能的忌憚，“要是能…再‘租’個飛船什麼的…”
“租？”董董輕輕撫摸著煤球冰涼黯淡的鱗片，聲音帶著濃重的疲憊，“煤球…煤球還沒醒…金子安他…”她的目光落在金子安新生的、卻依舊毫無血色的臉龐上，帶著深深的憂慮。
就在這時！
“叮——！！！”
一個只有金子安能“听”見的、油滑中帶著極度亢奮和一絲…心虛的系統提示音，如同炸雷般在他沉寂的意識深處響起︰
“恭喜宿主大大！至尊修復套餐加載99.9！靈魂創傷修復完畢！肉體裂紋完美消除！不留一絲疤痕！星饕核心沖突初步梳理完畢！【黑洞奇點偽）v1】模塊穩定運行！您…即將…滿血復活！小店服務，五星好評哦親！”
隨著這聲“叮”！
鉛棺內，金子安那緊閉的眼皮…劇烈地… 顫動了一下！
緊接著，他修長的手指…猛地… 蜷縮！抓住了身下冰冷的金屬襯墊！
“呃… …”一聲如同溺水者重獲空氣般、帶著巨大痛苦的抽氣聲…從他喉嚨深處… 嘶啞地… 擠了出來！
“金子安！”董董瞬間撲到棺邊，星河般的眼眸爆發出驚喜的光芒！老鐵掙扎著想站起，眼鏡和阿飛也猛地轉頭望來！
金子安…緩緩地… 睜開了眼楮！
視野…從一片混沌的黑暗… 逐漸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董董那張近在咫尺、蒼白卻寫滿了擔憂與欣喜的俏臉，她眼底的紅腫還未完全消退。
然後是…老鐵那沾滿血污和黑灰、寫滿了“俺就知道你命硬”的憨厚大臉。
眼鏡那碎了一半、鏡片全是裂紋、卻依舊透出“快告訴我這不科學”光芒的眼鏡…
阿飛捂著傷口、臉色慘白、卻習慣性想甩一下額前並不存在的劉海、結果疼得齜牙咧嘴的滑稽模樣…
以及…董董懷里…那團蜷縮著、鱗片黯淡、呼吸微弱的小小黑色身影…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後怕、以及… 失而復得的巨大慶幸…瞬間… 沖垮了金子安剛剛甦醒的茫然！
“煤…煤球…”金子安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他掙扎著想抬起手去觸踫那小小的身影。
“它沒事！就是太累了！睡著了！”董董連忙將煤球抱近一些，讓金子安冰涼的手指能輕輕觸踫到煤球冰涼的小爪子，“你…你感覺怎麼樣？”
金子安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微弱脈搏，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完好無損、卻仿佛被掏空般虛弱無力的身體…一種極其怪異的…“飽脹”與“空虛”並存的感覺…在靈魂深處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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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脹…是那倒灌回來的、龐大到讓他靈魂都感到沉重的“存在感”！
空虛…是那被徹底剝離、抹去的… 關于前世的所有記憶與情感沉澱！仿佛… 靈魂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塊！只留下一個… 冰冷的、巨大的… 空洞！
更詭異的是…
他“感覺”到自己意識深處…那尊全新的【星饕•等價天平】…
冰冷的白金材質流淌著星光與幽暗紋路…
左托盤那緩緩旋轉、散發著微弱吸力的幽暗漩渦黑洞奇點）…
右托盤那布滿星辰與契約符文的凝實托盤…
一切都告訴他…系統音沒有撒謊！天賦核心… 真的升級了！
但…
他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一種…極其微妙的、仿佛被什麼東西… 暗中窺視…甚至… 標記…的冰冷感…如同跗骨之蛆…若有若無地… 纏繞在他的“存在感”之上！
『死奸商！』金子安的意念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和警惕，『我的記憶…我的過去…全沒了？』
“咳咳…親爹！小店這不是…為了幫您贖回‘存在感’…迫不得已嘛！”系統音的聲音帶著十二萬分的諂媚，立刻回應，“您看！您現在！多‘實在’！多‘存在’！連宇宙規則都承認您了！那點…嗯…‘不痛不癢’的前世記憶碎片，丟了就丟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您現在可是擁有星饕核心、黑洞奇點的男人！未來一片光明！要那些陳芝麻爛谷子干啥？對吧？”
『那我的節操呢？』金子安意念冰冷地追問，他記得昏迷前…這死奸商好像提過… 把節操“無損贖回”了？『你說…無損贖回了？』
“對對對！小店辦事您放心！”系統音的聲音瞬間拔高，充滿了邀功的亢奮，“小店拼著奸商本源大損！動用了壓箱底的非正規渠道！硬生生幫您把抵押出去的‘未來一百年所有節操’…完好無損、連本帶利… 給搶回來了！現在！此刻！未來一百年！您！金子安！又是一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 有節操好男兒！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感不感動？小店對您…那可是掏心掏肺啊！”
節操…回來了？
金子安下意識地“感受”了一下…
好像…是有點不一樣？
之前那種…內心深處隱隱約約、仿佛隨時可以為了價值點把靈魂賣給魔鬼的… 無底線感…似乎… 淡薄了許多？
一種…莫名其妙的… 道德束縛感…如同無形的枷鎖…重新套在了他的靈魂上！
這感覺…讓他有點… 不適應！甚至… 有點… 淡淡的… 蛋疼！
『所以…代價是什麼？』金子安意念沒有絲毫放松，『別告訴我…你真是活雷鋒？』
“呃…這個嘛…”系統音的聲音瞬間卡殼，諂媚中透出濃濃的心虛，“小店…小店剛才不是說了嘛…為了贖回您的節操…小店…欠下了一點點… 宇宙規則層面的… 人情債高利貸）…債主… 可能… 稍微… 有點… 難纏…”
『債主？高利貸？』金子安的心…猛地一沉！那股若有若無的被標記感… 瞬間變得清晰！『說清楚！是誰？！』
“叮——！！！”
系統音還沒來得及回答！
一個…冰冷、宏大、毫無感情波動、仿佛由無數星辰生滅之音糅合而成的… 意念…如同跨越了無盡維度…無視了空間站的物理隔絕…無視了金子安剛剛穩固的“存在感”屏障…直接… 烙印在了… 他剛剛贖回節操的… 靈魂烙印之上！
“檢測…”
“債務人︰次級維度規則造物編號︰sr9527，別稱︰系統）…”
“擔保抵押物︰編號sr9527之核心本源印記已質押）…”
“債務標的物︰概念性‘節操’未來一百年所有權）…”
“標的物接收方︰低維碳基生命體金子安）…”
“坐標鎖定…”
“跨維度…追索程序…啟動…”
“警告接收方︰標的物所有權已轉移。汝…已被標記為…次級債務人。請…準備…履行…連帶清償義務。”
冰冷的意念…如同宇宙法庭的最終判決書…每一個字都帶著至高規則的重量…狠狠砸在金子安的意識深處！
次級債務人？！連帶清償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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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安瞬間懵了！緊接著…一股滔天的怒火… 直沖頂門！『死奸商——！！！你他媽…拿老子的節操…去借高利貸？！還他媽把老子也抵押成連帶責任人了？！』
“親爹！親爹！息怒！息怒啊！”系統音的聲音帶著哭腔，瞬間慫了，“小店…小店也是沒辦法啊！當時情況緊急！宇宙規則監管空窗期就那麼一瞬！不抓住機會…您的節操就真被那黑洞當垃圾處理了！小店…小店可是賭上了自己的核心本源印記！才從‘萬界典當行’的虛空大掌櫃手里…把您的節操搶回來的！小店…小店才是主債務人啊！您…您只是連帶！連帶！理論上…只要小店還的上…您…您就沒事！”
『萬界典當行？！虛空大掌櫃？！』金子安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麼正經地方！更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主！『這高利貸…本金是什麼？！利息怎麼算？！拿什麼還？！』
“本金…是…是…一單位… ‘虛空源質結晶’…”系統音的聲音越來越小，“利息…日息…萬分之五…復利計算…還款期限…一萬年…或者…債主… 親自上門… 收取… 等值抵押物…”
一單位虛空源質結晶？！日息萬分之五復利？！一萬年？！
金子安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
這他媽…把他連同煤球、董董、整個藍星打包賣了… 也還不起一根毛！
“債主…親自上門…收取等值抵押物？”金子安捕捉到了最危險的信息，意念帶著一絲顫抖，『它…它要什麼？！』
“這個…小店…小店也不知道啊…”系統音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虛空大掌櫃的喜好…深不可測…它可能…要您的天賦核心…要煤球小祖宗…要董董小祖宗的星辰本源…或者…看您順眼… 把您整個打包帶走… 當個… 典當行的… 看門吉祥物？”
看門…吉祥物？！
金子安只覺得一股涼氣順著脊椎骨往上爬！他猛地看向董董、老鐵、眼鏡、阿飛…最後目光落在懷里依舊昏迷的煤球身上…
不行！絕對不行！
“警告！警告！”眼鏡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艙內死寂的氣氛！他死死盯著手中那半截屏幕上瘋狂跳動的亂碼，“空間站…殘余動力爐…核心溫度…異常飆升！能量讀數…指數級暴漲！反應…反應要失控了！是…是剛才那偽規則怪物殘留的意志？！它…它引爆了動力爐？！要和我們…同歸于盡？！！”
“什麼？！”老鐵和阿飛臉色劇變！
董董星河般的眼眸猛地看向艙外！透過扭曲的舷窗…可以看到… 空間站深處… 一點刺目的紅光… 正以恐怖的速度… 膨脹！點亮！如同… 一顆… 即將爆發的… 超新星！
“轟隆隆——！！！”
劇烈的震動…比之前任何一次… 都要猛烈！整個空間站殘骸… 發出不堪重負的… 金屬呻吟！無數裂縫… 在艙壁和穹頂上… 瘋狂蔓延！
“跑！必須立刻跑！”阿飛忍著劇痛低吼，“動力爐一旦炸了…這片星域…都會被撕碎！”
“往哪跑？！”老鐵看著外面冰冷的虛空，絕望地吼道。
“星…星門！”眼鏡猛地指向控制台後方…那扇… 在劇烈震動中依舊保持相對穩定、表面流淌著微弱藍光的… 巨大環形裝置！那是“昆侖港”連接藍星主星域的備用星門！雖然之前被偽規則力量干擾封閉，但…結構似乎還完整！
“啟動它！”董董當機立斷，星河般的眼眸爆發出決絕的光芒，“眼鏡！授權！老鐵！阿飛！保護金子安和煤球！我來…提供能量！”她強行壓下透支的虛弱感，再次抬起左手，掌心…那團代表新生未來的純淨星光… 雖然微弱… 卻再次… 倔強地亮起！
“董董！你的身體！”金子安掙扎著想從鉛棺里坐起來，卻被劇烈的虛弱感和眩暈感狠狠按了回去！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董董…為了給他們爭取一線生機… 再次… 壓榨自己… 那點… 僅存的未來！
“授權…破解…強行啟動！”眼鏡的手指在破碎的鍵盤上帶起一片殘影，鮮血從他指尖滲出也渾然不覺！屏幕上…代表著星門啟動程序的進度條… 在亂碼和警報中… 極其緩慢地… 向前推進！
“嗡——！！！”
星門巨大的環形結構…在董董不顧一切灌注的星辰之力下…表面的藍光… 終于… 由弱轉強！開始… 緩緩旋轉！中心… 一片深邃的、如同水波般蕩漾的… 空間漩渦… 正在… 艱難地… 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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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啊！”阿飛看著舷窗外…那膨脹到幾乎佔據半個視野的… 毀滅紅光…焦急地嘶吼！死亡的氣息…已經… 撲面而來！
“轟——！！！”
動力爐核心…終于… 達到了臨界點！
一道…無法形容的… 毀滅性能量光柱…帶著偽規則意志最後的瘋狂與怨毒…撕裂了層層艙壁…如同滅世的審判之矛…朝著核心艙… 狠狠… 轟擊而來！
所過之處…空間站的金屬結構… 如同紙片般… 汽化！湮滅！
“走——！！！”董董發出一聲淒厲的吶喊！她用盡最後的力量！將懷中昏迷的煤球…連同掙扎著想爬出鉛棺的金子安… 狠狠… 推向… 那剛剛穩定成型的星門漩渦！
“董董！”金子安目眥欲裂！
老鐵和阿飛沒有任何猶豫！兩人如同炮彈般…緊隨其後…撲向星門！
眼鏡是最後一個！他在撲向星門的瞬間…猛地… 按下了控制台上一個… 閃爍著危險紅光的… 物理超載按鈕！那是…空間站最後的… 自毀程序！只為… 干擾… 那毀滅光柱… 零點一秒！
“轟——！！！”
毀滅的光柱…狠狠撞上了核心艙！
恐怖的爆炸…瞬間… 吞噬了一切！
熾白的光芒…淹沒了所有人的視線！
狂暴的能量亂流…撕扯著空間！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
星門…那深邃的漩渦… 猛地… 爆發出… 前所未有的… 刺目藍光！
一股強大的吸力…籠罩了撲向它的幾道身影！
金子安在被藍光徹底吞噬的最後一瞬…
他看到了…
董董那決絕而蒼白的側臉…
看到了老鐵和阿飛扭曲在能量風暴中的身影…
看到了眼鏡按下按鈕時…眼中那… 瘋狂而冷靜的… 光芒…
更看到了…
那毀滅光柱的核心深處…
似乎… 有一道… 極其細微、冰冷、帶著貪婪與戲謔的… 偽規則意志殘留… 如同附骨之疽般… 順著爆炸的能量亂流… 悄然… 追射而來！目標… 直指… 他眉心深處… 那緩緩旋轉的… 黑洞奇點漩渦！
同時！
他靈魂深處…那來自“萬界典當行”虛空大掌櫃的冰冷標記…也在星門啟動、空間坐標劇烈跳變的瞬間…猛地… 變得滾燙！如同… 一個… 精準無比的… 空間道標！
“噗通！”
“噗通！”
“噗通！”
…
劇烈的失重感與空間撕扯感之後…
是…狠狠砸落在地面的… 沉悶聲響…和… 此起彼伏的… 痛苦呻吟。
金子安掙扎著抬起頭…
視線…從一片模糊… 逐漸清晰…
沒有冰冷的鋼鐵艙壁…
沒有爆炸的毀滅光芒…
映入眼簾的…
是…一片… 望不到邊際的… 巨大… 垃圾場？！
堆積如山的…扭曲的金屬殘骸…破碎的晶體…干涸的能量塊…以及… 無數… 形態詭異、散發著淡淡能量波動的… 星際廢棄物…
空氣中…彌漫著… 機油、腐爛金屬、以及… 某種… 甜膩得發 的… 劣質香精…混合而成的… 刺鼻味道！
遠處…
幾座由巨大廢棄飛船外殼和金屬板胡亂搭建而成的、歪歪扭扭如同巨型蘑菇的“建築”…矗立在垃圾山的陰影里…
一些…形態奇特的、仿佛由各種機械零件和生物組織胡亂拼湊而成的… “生物”…正在垃圾山中… 緩慢地… 蠕動著…翻找著什麼…
更遠處…
一顆… 散發著暗紅色、仿佛生了銹的巨大金屬行星…如同垂死的恆星…懸掛在… 布滿塵埃和電離雲的… 灰蒙蒙天穹之上…
“這…這是…哪？”阿飛捂著肋部，看著眼前這超乎想象的“景色”，帥氣的臉上寫滿了茫然和…一絲… 被垃圾燻到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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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星門最後紊亂的坐標跳躍參數…以及…眼前的環境特征…”眼鏡趴在一堆散發著餿味的廢棄能量食品包裝袋上，推了推僅剩的、布滿裂紋的眼鏡，聲音帶著一種…世界觀崩塌般的… 麻木，“我們…大概率… 掉進了… 混亂星域邊緣… 著名的… ‘宇宙廢品處理站’… 編號︰cz73垃圾星…”
宇宙…廢品處理站？！
垃圾星？！
金子安看著這噩夢般的環境…
感受著眉心黑洞奇點漩渦中…那剛剛悄然潛入、如同毒蛇般蟄伏起來的偽規則意志殘留…
再感受著靈魂深處…那滾燙得如同烙鐵般的… “萬界典當行”追債標記…
以及…懷里依舊昏迷不醒的煤球…身邊透支嚴重、搖搖欲墜的董董…重傷的老鐵和眼鏡…一臉“帥不過三秒”慘樣的阿飛…
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如同這垃圾星無處不在的惡臭…瞬間… 淹沒了他剛剛贖回的… 滿滿“節操”！
『死奸商…』金子安的意念…帶著一種… 瀕臨崩潰的平靜…『你最好…祈禱…這垃圾星上…有能還債的… “硬通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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