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劉海中家,門窗開了一道縫。
劉海中端著個搪瓷缸子,里面泡著高沫,眯縫著眼,優哉游哉地靠在門框上。
二大媽挨著他,手里抓著把瓜子,嗑得“ ”響,瓜子皮隨口就吐在門邊的地上。
前院賈家那陣雞飛狗跳的動靜,他們听得真真兒的。
“嘿!”劉海中呷了口茶沫子,咂咂嘴,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賈張氏這老虔婆,真是窮瘋了!三千塊?她也真敢開這個牙!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二大媽吐掉一片瓜子皮,撇撇嘴“可不是嘛!逮著個蛤蟆就想攥出團粉來!
也不看看自家什麼光景,小當那姑娘是不錯,可攤上這麼個奶奶……嘖,誰家敢要?”
“這下好,煮熟的鴨子飛了吧!”劉海中嗤笑一聲,“我看那小伙子跑得比兔子還快!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想得美,人家還不伺候呢!”
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點評得津津有味,仿佛在看一出與己無關的大戲。
院里這些家長里短、雞飛狗跳,如今成了他們老兩口枯燥生活里最好的調味劑。
“哎,你看易中海,顛兒顛兒地又去了。”二大媽用下巴指了指前院,“準又是去充大尾巴狼,送溫暖去了。”
劉海中不屑地哼了一聲“他?他就指著這點小恩小惠拴著賈家呢!養老?我看他是養了一窩白眼狼!賈家那無底洞,是他那點退休金填得滿的?早晚有他哭的時候!”
“不過話說回來,”二大媽壓低了點聲音,“沒了傻柱,這院里是冷清了不少,連個看樂子的熱鬧戲碼都少了。
也就賈家還能折騰出點響動。”
“可不是嘛!”劉海中表示贊同,竟然還有點懷念起傻柱在時,那更直接、更混不吝的熱鬧勁兒,“現在這點算計,看得人憋屈!還是傻柱那時候痛快,雖然傻了吧唧,但熱鬧啊!”
老兩口就這麼倚著門框,喝著劣茶,嗑著瓜子,把前院的悲劇當喜劇看,把別人的心酸當下飯的佐料。
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置身事外的看客心態,兒女不在身邊,這院里的紛紛擾擾便是他們最大的娛樂和精神寄托。
直到看見易中海搖著頭從賈家出來,踱回自己屋,劉海中才意猶未盡地直起身,打了個哈欠“得,戲散場了,回屋眯會兒去。”
二大媽也把最後幾顆瓜子嗑完,拍拍手上的碎屑,嘟囔著“沒勁,還以為能多吵一會兒呢。”
後院的門“吱呀”一聲關上了,隔絕了外界,也隔絕了那點虛假的熱鬧。
中院賈家里的低氣壓和心碎,與他們無關,易中海的算計,他們也懶得操心。
他們只是這95號院里的看客,守著自家一方小天地,冷眼看著別人的悲歡離合,咀嚼著,點評著,以此打發著漫長而無聊的晚年時光。
這院里的人情冷暖,于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出永不落幕的、可供品頭論足的連續劇罷了。
小當對象被嚇跑的風波,在95號院持續發酵了好幾天。
那層遮羞布被賈張氏自己狠狠撕開後,賈家仿佛成了一個透明的戲台,院里的人走過他家門口,眼神都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打量和竊竊私語。
小當把自己關在屋里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任憑秦淮茹在門外如何哀求、勸說,里面都死寂一片。
賈張氏起初還罵罵咧咧,說小當“沒出息”、“給臉不要臉”,但後來見孫女真豁出去絕食,心里也有點發虛,嘴上卻不肯服軟,只嘟囔著“餓她幾頓就知道好歹了”。
最後還是槐花,趁著奶奶打盹、媽媽上班的間隙,偷偷從門縫里塞進去半個涼窩頭和一碗水,帶著哭音小聲說“姐,你吃點吧,別跟自己身子過不去……”
屋里許久,才傳來 的動靜,以及極力壓抑的、就著冷水啃干糧的哽咽聲。
槐花靠在門外,听著里面的聲音,眼淚也無聲地掉了下來。
在這個家里,她們姐妹倆才是真正相依為命的人。
第二天,小當出來了。
她臉色蒼白,眼皮腫著,但眼神卻像結了一層冰,看人冷冷的,尤其是看到賈張氏時,那冰層下仿佛有火星在躥。
她照常去上工,但下班回來就鑽進屋里,幾乎不再和賈張氏說話,對母親秦淮茹也是淡淡的。
秦淮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心力交瘁。
她既心疼女兒,又不敢真正忤逆婆婆,更害怕失去易中海那點微薄卻穩定的接濟。
她臉上的愁苦更深,在車間干活時都時常走神,差點出岔子。
易中海自然是又來了幾次,每次都不空手,有時是半斤肉,有時是幾個隻果。
他絕口不再提小當對象的事,只是反復強調“日子還得過,向前看。
有啥難處,跟我說。”
他扮演著寬厚長者的角色,但他的每一次出現,他的每一份“饋贈”,都像是在提醒賈家——你們離不開我。
他也敏銳地感覺到了小當的變化,這讓他心里那點養老的指望蒙上了一層陰影,投入變得更加謹慎和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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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劉海中家,這出“連續劇”成了老兩口好些天的談資。
“嘿,賈家那丫頭,我看是恨上她奶奶了。”劉海中端著茶缸,嘖嘖有聲。
“能不恨嗎?”二大媽吐著瓜子皮,“好好一門親事,硬生生給作沒了!換誰誰不恨?我看啊,這賈家往後消停不了!”
“易中海也是,還往上湊,圖啥呢?”劉海中搖搖頭,“就賈張氏那貪得無厭的勁兒,還有秦淮茹那軟面糊似的性子,再加上倆心里憋著怨氣的姑娘……
這爛攤子,沾上就是一身腥!”
“他那是沒轍了!”二大媽一針見血,“傻柱飛了,他不指著賈家,還能指著誰?指望閻老西給他養老送終?做夢吧!他就是硬著頭皮也得往下走!”
前院的閻埠貴,自然也洞若觀火。
他私下跟三大媽算得更精“老易這次是騎虎難下了。
賈家那就是個無底洞,填不滿的。
小當這事一出,我看那倆姑娘的心都寒了,將來能不能指望上,難說。
老易那點退休金,我看懸乎。”
而中院的何家,如今已是另一番光景。
傻柱的“何家菜菜館”生意越發紅火,他整個人都撲在了灶台和自家小日子上,95號院的這些風波,偶爾傳到他耳朵里,他也只是搖搖頭,哼一句“該!”,便不再理會。
他的世界已經不同了,那里的煙火氣是滾燙而充滿希望的,不再是95號院這種黏膩、算計、令人窒息的泥沼。
婁曉娥又懷了身孕,他更是小心翼翼,呵護備至,哪里還顧得上理會賈家的雞飛狗跳。
日子就這麼別扭地過著,95號院表面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那種平靜之下,是更加暗流涌動的壓抑和即將爆發的危機。
這天周末,陽光難得的好。
槐花在院里洗衣服,小當在屋里縫補工作服,賈張氏照例盤腿坐在炕上,指揮著秦淮茹收拾屋子。
易中海又溜達過來了,手里拎著一條不大的魚。
“淮茹啊,今兒早市看到這魚還挺新鮮,給你們添個菜。”他笑呵呵地說著,目光卻掃過小當緊閉的房門和槐花低垂的頭頂。
秦淮茹連忙接過,連聲道謝“哎呀,一大爺,又讓您破費了……這怎麼好意思……”
“鄰里鄰居的,客氣啥。”易中海擺擺手,狀似隨意地問,“小當……還好吧?年輕人,想開了就好。”
就在這時,小當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她走了出來,手里拿著針線筐,臉上沒什麼表情,直接走到槐花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開始縫補,全程沒看易中海一眼,仿佛他是空氣。
易中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點尷尬。
賈張氏見狀,立刻在屋里拔高嗓門“死丫頭!沒看見一大爺來了?一點規矩都不懂!白吃那麼多飯了!”
小當猛地抬起頭,不是看向賈張氏,而是直直地看向易中海,眼神冷得像冰“一大爺,您家的飯,我們吃不起。
以後您的東西,別再往我們家拿了。
我們窮,但還沒到要飯的地步!”
這話像一顆炸雷,瞬間劈在了院子里。
秦淮茹臉唰地白了,手里的魚差點掉地上,嘴唇哆嗦著“小當!你胡說什麼!快給一大爺道歉!”
槐花也嚇得停下了搓衣服的手,驚恐地看著姐姐。
連後院偷听的劉海中都差點被茶水嗆到,和二大媽交換了一個“要出事”的眼神。
易中海徹底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小當會這麼直接、這麼決絕地把這層窗戶紙捅破!
老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惱怒、還有一絲被戳穿算計的羞恥交織在一起,讓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賈張氏在屋里也懵了,隨即是暴怒“反了你了!你個死丫頭片子!你怎麼跟一大爺說話呢!一大爺是咱們家的恩人!你……”
“恩人?”小當猛地站起身,聲音因為激動而發顫,積壓了多日的委屈和憤怒終于找到了突破口,“什麼是恩人?是想著法子用點小錢把我們一家子當養老奴才拴住的恩人嗎?
奶奶!您醒醒吧!人家心里那本賬算得比誰都清!就您還做著讓人家給賈家當牛做馬的白日夢!”
她轉向易中海,眼淚終于忍不住涌了出來,卻不是因為軟弱,而是極致的憤怒和失望“一大爺!我謝謝您這些年對我們家的‘照顧’!
但您的‘恩情’,我們姐妹倆還不起!
也不想用這種方式還!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行不行?!”
說完,她把手里的針線筐狠狠摔在地上,扭頭沖回了屋里,再次重重摔上了門。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靜。
秦淮茹徹底傻了,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的魚“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沾滿了塵土。
槐花捂住嘴,無聲地流淚,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賈張氏在屋里,張著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個字也罵不出來了。
易中海站在那里,臉色灰敗,像是瞬間老了好幾歲。
他精心維持的面具,被一個他從未放在眼里的黃毛丫頭,撕得粉碎。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頹然地揮了揮手,腳步踉蹌地、幾乎是逃離般地,快步走出了賈家院子。
陽光依舊明媚,卻照得95號院一片狼藉和冰冷。
小當這石破天驚的爆發,像一把鋒利的刀,不僅斬斷了易中海試圖捆綁的繩索,也徹底撕裂了賈家勉強維持的平靜假象。
往後的日子,該如何過?每個人心里,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恐慌。
這場積怨已久的總爆發,終于將這院里畸形的關系,血淋淋地攤開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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