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修!你不要挑唆我夫妻二人的關系,我家庭旭沒那個膽子做那苟且之事,更何況你前言不搭後語,方才還說我大嫂是個黃花大閨女,後面又將霖兒算在我夫君頭上!真真是毫無長輩模樣!”
崔昊哈哈大笑︰“你能如此信任我家臭小子,也是好事一樁,但願你們能和和美美,白頭偕老!別繃著臉,這句是真心的!算是老夫對你們的祝福吧!”
說罷又朝著二位隨從說道︰“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有點眼力勁?兩具尸體擺在這里很好看嗎?還不快處理了去!”
那一直沒有說話的崔無顏吭哧了半天說道︰“老爺,我剛才觀望了一下,這座別院沒有池塘,屬下不知道該埋在哪里。”
……
……
崔昊沉吟了一會,氣急敗壞的說道︰“我就說不能女人掌家吧?你們看看,你們看看!”
崔庭旭夫妻二人一臉迷惑,不知道這事和女人掌家有什麼關系。
崔昊繼續發著脾氣︰“你他娘的榆木腦袋!誰告訴你毀尸滅跡就只能埋個池塘里的?是花園不能埋還是樹下不能埋?現在的年輕人腦子一點不轉!想當年我們這一代橫行天下的時候若是都是像你們這樣的死腦筋,早就被人玩死了!
老夫告訴你,平日里沒事多養兩條狗,再有不好處理的尸身你能不能給狗加個餐,改善一下伙食?要麼開個燈油鋪子,閑的時候還能熬成燈油,賣出去不好嗎?一點都不會精打細算。
再或者你和誰有仇,將那尸身的面目手腳處理一下,扔進別人院子不會嗎?再不濟,你零敲碎打的賣給官道上開黑店的人,再找個人帶官府的鷹犬一鍋端了,不是又有一筆賞金到手?天天就知道栽池塘,養荷花!老夫的院子一到夏天,蒼蠅烏央烏央的,老夫自己都不敢單獨去釣魚!一群生瓜蛋子!”
崔堯一家老小在一旁目瞪口呆,嘆為觀止!被這老頭的彪悍發言震驚的無所適從。
崔堯心道,莫非這就是門閥世家的底蘊?這老派世家子都是這麼生猛的嗎?
此時從月亮門後哆哆嗦嗦的鑽出一個身影,弱弱的說道︰“花園後邊有個暗門,里面通著一個暗道,暗道底下有個大坑,原是挖偏了路徑空出了一大塊,用來處理那兩人正好!”
崔昊猛然抬頭,然後不動聲色的打了個手勢,身後二人就站起身來,活動著手腳。
崔庭旭卻看懂了他爹的用意,連忙站起身來說道︰“父親不要草木皆兵,那是自家兄弟,與我是過命的交情!”
崔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你說過命就過命?拿什麼證明?”
崔庭旭亮出胳膊,露出一把疤痕說道︰“這是我在宗祠,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收下的家臣,血脈交融做不得假!”
陳楓也亮出胳膊,露出疤痕,只是他看上去有些疑惑,遂問道︰“你當時劃破老子手臂的時候不是說的歃血為盟,結為兄弟嗎?怎麼這會兒老子成了你家臣了?”
崔堯在一旁插嘴︰“陳叔,你不是一直以崔氏家臣自居嗎?怎麼今天又反口了?”
陳楓急眼道︰“那是你爹那個壞種說,如果要想在崔氏待的自在些,平時就以家臣自稱,還能從宗族那里混一分薪俸……哦!!崔二郎呀崔二郎!你他娘的是真壞呀!”憋了一肚子罵人的話,說不出來的陳楓,此刻只感覺崔庭旭這廝好像弄了一個大套子把自己裝進去了。
崔昊不管二人的小動作,只要是家臣就無礙。別管真的假的,只要有這麼個儀式,他就有九成不會出賣家主,倒不是說崔昊多相信人性,他只是相信禮教而已。
為何老王將醫者一家賣了個干干淨淨,那些人卻不暗地里報復呢?因為禮教就是這樣約定成俗的,老王身為家主,有義務世世代代養著那一家子。當然,若是沒用了拋出去頂缸也莫要怪老王,因為身為附庸的個人或者小家族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利,誰叫你們吃人家大米了?若是反口咬了主人,怕是在這世間再無容身之處。
這就是封建禮教的普世價值觀。當然,所謂家臣之說,在門閥日益稀少的情況下已經越發少見,可是普通的豪門勛貴做的更加露骨,人家家里壓根沒有家臣之說,有的只是奴僕、侍婢,大概他們覺得有這些就夠了,左右就是喂口飯吃,給兩個大子兒就打發了,干嘛要弄什麼家臣,世代享受供奉?嫌自己錢多嗎?
崔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行了,行了,我看這位家臣就挺好,一點也不死板,你叫什麼來著?”
陳楓知道剛才躲過一劫,也不再糾結崔庭旭坑他之事,拱手道︰“老家主,在下陳楓,與庭旭乃是在八年前在塞外結識。當時他陷于馬匪之手,還是我使了錢將他贖出來的。當時在下可是散盡家財,庭旭言說一時還不了我,讓我隨他左右,慢慢歸還。這兩年我從他身上陸陸續續也拿回來小一千貫,剩下的老家主是不是……”
崔昊看著眼前涎著臉的陳楓,也是一陣頭疼,這都是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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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庭旭也扳著指頭算了半天,突然察覺不對,遂說道︰“我給你的,加上你的俸祿,不是早就夠了嗎?怎地才一千貫?”
陳楓鄙夷的看著他︰“俸祿能算數嗎?那是我的血汗錢!我這幾年沒給你看家護院嗎?你也好意思拿俸祿平賬,你怎地說的出口?”
崔庭旭到底還是臉皮薄,讓兄弟說的啞口無言,然後又發現了盲點︰“如果不算俸祿,那才五百貫,你怎麼算到一千的?”
陳楓絲毫不臉紅的說道︰“我這幾年賣你的春宮圖也賣了小五百貫,兄弟也不佔你便宜!怎麼樣,我就是這般磊落的漢子!”
崔庭旭突然覺得家中有賊出沒,有些疑惑的問道︰“你賣了多少幅?”
陳楓算了算,說道︰“十幾幅總是有的,你別說那些破畫還挺值錢。”
崔庭旭感覺氣往上頂,開口罵道︰“十幾幅你就賣五百貫?老子一幅精品怎麼不得賣一百貫?你這是在敗壞我的行情!”
“也不是整整五百,我幫你賣畫,不得從中間掙些牙錢?咱倆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我的那一半歸我,你的那一半算你還的賬。”
“你踏馬偷賣我的畫,還他媽好意思抽我的水?以前咱倆出去浪蕩,哪次不是我付的花賬?”、
“你不能光說那個,完事買桔子的錢可是我出的!”
“老子就是點幾個歌姬,听听小曲,哪里用的著什麼破桔子?主要不還是你用嗎?”
“誒誒誒!說這個可就沒意思了,去年洞庭湖那次,你帶著兩個歌姬可是消失了一晚上,甭踏馬給我裝什麼柳下惠!”
“你放屁,我那是看她們可憐,幫她們贖了身放她們回家,你少在這血口噴人!”
“誒喲!放她們回家,說的真好听,既然做好事,干嘛要留人家一夜,還一次兩個!我都替你臊得慌!我都知道背著人,每次也只點一個!”
“就你還背著人?前年西湖邊上,你還找了個半掩門,都他媽把我看傻了,那人得有四十吧?你喜的都能看見嗓子眼了!我家堯兒喜歡老婦說不得就是讓你給帶壞的!”
“嘿!老婦怎麼了?年紀大知道疼人!哪像你,天天就知道圍著那些個小屁孩,年紀也就跟你閨女一般大,都像個帶魚似的,你也不嫌害臊,你都三十了!!!要點臉吧……”
崔昊看著二人的互相揭短,也徹底放下了戒心,這他媽不是狐朋狗友,狗都不信。
崔堯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母親,見她有提刀的沖動,趕忙將身邊的刀踢走。踢走後又怕母親憋的難受,將爺爺背後的馬鞭悄悄塞給了母親。做完這些,崔堯才長出一口氣,心道我又是擔心父親沒了命,又擔心母親氣出病。
左右為難呀!還好我機智,這下父親死不了了!我可真是個孝順的機靈鬼!
就在二人如斗雞一般的對峙的時候,就听見一聲大喊,響徹庭院!竟然還有些回聲,崔堯心道,母親的肺活量好強大!
“崔庭旭,你今日給我說個清楚!我還道你是個好好先生!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娘看走了眼!今日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房家的家法!淫賊!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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