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麗站的離他們不遠，那些個閑話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禁微微側頭，往那邊看了一眼。
“哎哎哎，別說了，那個女人看過來了。”
男人不僅不怕，反而提高了音量，“怕什麼，言論自由，我說的是實話！”
其他人紛紛附和，“對，我們怕什麼，實力不濟的又不是我們。”
“難怪要走後面呢，學二十天就敢拿出來賣弄，不怕出丑嗎？”
說到這兒，最先挑起話頭的男人猛地一拍手心，臉上瞬間浮現出興奮的神情，“對呀！我們圍在這兒瞎聊干嘛呢，趁著對方才剛上台，我們看戲去！”
旁邊另一個人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調侃道，“看什麼戲喲，分明是去看有人出洋相的吧！”
幾個年輕人你一言我一語，相互打趣著，興致勃勃地來到幕布左側那道寬大的縫隙旁。他們一個挨著一個，使勁兒地擠著腦袋，目不轉楮地往台上看。
正巧此時，戲台上鑼鼓鈸鐃激昂地喧囂起來，與音樂聲交織共鳴。
緊接著，一道悠揚婉轉的唱腔響起，似黃鶯出谷，清脆悅耳。
閆麗一下就捕捉到了謝輕那極具辨識度的聲音，腳步匆匆，快速來到幾個年輕身後。
可由于被擋視線的緣故，根本看不到自家學生的身影。
耳邊，那幾個年輕人嘴里時不時發出“臥槽”“我去”的聲音，她一時也辨別不出謝輕演的好還是不好。
閆麗在後面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老團長走過來，目光掃過眼前這幾個正擠在一起、看得津津有味的人，眉頭微微一皺。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重重地咳了幾聲，听到聲音的幾人立刻回頭，恭敬地喊了聲團長後，把位置讓了出來。
閆麗總算能看到謝輕了。
台上，謝輕已經演到了“楊貴妃借酒消愁”部分。
隨著一杯又一杯酒下肚，酒意漸濃，“她”的舉止愈發放浪形骸，舞姿從最初的端莊優雅變得搖曳生姿、漸漸凌亂，唱腔也愈發跌宕起伏。
時而低吟淺唱，似喃喃自語，傾訴著內心的孤獨，時而高亢激昂，如雷霆乍響，宣泄內心的痛苦……
閆麗已經看傻眼了，面對同樣傻眼的老團長，兩個人面面相覷。
老團長瞪著眼，不可置信，“你確定你只教了他二十天?！”
閆麗“可能二十天還不到?”
“……”
老團長快速捋著自己的山羊胡，突然一拍大腿，激動地看向閆麗，“天才吶，你教的是個天才！”
“你這麼年輕，還教出這麼出色的學生，果真是年輕有為，年輕有為！”
他一連說了兩個年輕有為，語氣真心實意，滿是贊揚。
有什麼比自己偶像夸贊更高興的事嗎?
閆麗表示有，那就是自己的學生還十分優秀，給自己長臉。
看到謝輕出色的表現，她挺直胸膛，臉上泛起自豪來，恨不得把“謝輕是我學生”這句話印在臉上。
閆麗這次十分有底氣地回頭，狠狠瞪了那幾個說閑話的年輕人一眼。
幾個年輕人悻悻一笑，灰溜溜跑到一邊去了。
……
听荷亭的另一隅，霍祁軒悠然端坐，靜靜聆听著婉轉的小曲兒。
左手邊突然傳來動靜，他看向來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還知道回來，天天在外面鬼混，我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來人相貌端正，但眉宇間透露出的暴躁讓他看起來有些猙獰。
對方不耐煩道，“老頭子，叫我過來干嘛？”
霍祁軒太陽穴狂跳，怒吼道，“霍翊，我是你老子，有你這麼和老子說話的嗎！”
霍翊依舊神色不耐，“是我老子又怎麼了，你有事說事，我還約了幾個妞去玩，別耽誤我時間！”
霍祁軒氣的發抖，手中的茶杯就要往霍翊身上砸，卻被趕來的妻子攔住了。
“你干什麼！”妻子宋玲奪下茶杯，“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干嘛動手打兒子！”
“都是你慣的，你看看他現在什麼樣，三十一二了還不結婚，天天在外面鬼混，遲早染上什麼髒病！”
宋玲話語間全是維護，毫無邏輯可言，“你怎麼能這麼詛咒自己兒子呢！”
霍祁軒抬起手，手指直直指向她，半晌，胸腔里爆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算了，我和你說不通……”
接著，目光迅速看向霍翊，後者正歪歪斜斜地站著，沒個正形。
霍祁軒的情緒瞬間又被點燃，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
守在一旁的女佣毫無防備，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渾身一顫，手中的托盤險些掉落，宋玲也被嚇的不敢說話。
“我問你，你不能人道的消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霍翊露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老頭子，你是老糊涂了嗎，這麼離譜的消息你也信！”
“我查到你最近一段時間去過醫院，這你怎麼解釋?”
霍翊掏了掏耳朵，無所謂道，“玩的時候沒注意，女伴懷孕了，帶去打胎。”
霍祁軒捂住心口，簡直快被氣的心肌梗塞，宋玲扶著他坐下，安慰道，“這有什麼好氣的，兒子沒事就行。”
“都是你給慣的，你看看他都成什麼樣了！”
而霍翊則是一個字兒都沒听進去，看了眼面前的父母，說道，“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他剛要走，一聲怒喝傳來，“你給我站住！”
霍祁軒怒氣沖沖，“你今天要是敢出霍宅的門，我就斷了你的經濟來源，看你怎麼混！”
霍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服軟但語氣中帶著情緒，“好好好，我就坐這兒，哪都不去總行了吧！”
說著，扯了張椅子坐下。
霍祁軒冷哼了一聲，倒也沒再說什麼，平復好情緒後，繼續看戲。
宋玲則緊挨著自己兒子坐下，噓寒問暖，即便對方滿臉的不耐，甚至時不時皺起眉頭，流露出厭煩的神色，依舊笑臉相迎。
霍翊煩透了，出又出不去，還要坐在這兒听無聊的要死的戲，真t煩。
他干脆掏出手機，點開聊天界面，和幾個女伴聊起s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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