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但很快又收斂了起來。
他的目光掃過遍地的蠻族尸體,最終落在了遠處角落里,那些瑟瑟發抖,面如死灰的俘虜身上。
“孟虎。”
“末將在!”
“拓跋宏不是想要一份聘禮嗎?”趙軒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哈丹部五萬顆人頭,一顆都不能少。”
“把哈丹的頭顱用石灰腌好,裝進最好的錦盒里。”
“至于剩下的,就在這里,給本王築一座新的京觀。”
“本王要讓整個草原都知道,犯我大盛者,死無葬身之地。”
“更要讓拓跋宏明白,他那點驅虎吞狼的小心思,在本王眼里,不過是個笑話。”
“他引來的不是虎,是能吞噬一切的巨龍。”
趙軒轉身,望向北夷王庭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本王會親自帶著這份‘厚禮’,去北夷王庭,迎娶他的妹妹。”
……
清晨的陽光,非但沒能給這片草原帶來絲毫暖意,反而將一夜的殺戮照得更加清晰刺目。
空氣中,濃郁的血腥與焦臭味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揮之不去。
原本屬于哈丹部的王庭,此刻已是一片狼藉的修羅場。
涼州軍的士兵們,臉上早已褪去了戰斗時的狂熱。
他們井然有序地執行著命令,將一具具蠻族尸體拖拽到空地上,手起刀落。
“ 嚓!”
一顆頭顱滾落在地,被另一名士兵用鐵鉗夾起,隨手扔上旁邊越堆越高的“山丘”。
“他娘的,這活兒可比砍人累多了。”孟虎站在一座貨車頂上,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嘟囔著。
“血腥味都算了,關鍵是這幫蠻子死相也太難看了,找個面相周正點的都費勁,怎麼給王爺湊齊五萬顆完整的?”
他身邊一名親衛嘿嘿一笑,指著遠處正拿著算盤和冊子,一臉狂熱地清點戰利品的李威“孟將軍,要不您跟李主簿商量商量?”
“他算錢是一把好手,算人頭肯定也利索。”
“說不定還能給您打個折,湊個整啥的。”
“滾蛋!”孟虎笑罵一句,“王爺的聘禮,能打折嗎?那叫誠意!誠意你懂不懂?”
他說著,目光投向遠處那座唯一還算完整的王帳,眼神里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王帳內,戰果的最終統計已經呈到了趙軒面前。
“王爺,經初步核算,此次繳獲的牛羊戰馬,足以支撐我軍兩年用度。”
“各類皮貨、糧食、金銀器物,折算成白銀,不下三百萬兩!”
李威興奮莫名,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這簡直比搶錢還快!
傅青山和韓江等將領也是一臉振奮,這一戰,不僅徹底打殘了哈丹部,更是讓貧瘠的涼州,一下子闊綽了起來。
以戰養戰,王爺的手段,果然神鬼莫測!
趙軒只是平靜地听著,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似乎對這潑天的財富並不怎麼在意。他抬起眼,目光掃過眾人。
“拓跋宏還在等著我們和哈丹部兩敗俱傷的消息,他以為自己是黃雀,殊不知,螳螂捕蟬,蟬吃的,本就是黃雀的食。”
“傳令下去,大軍休整一日,即刻班師。”
“王爺,那北夷那邊……”傅青山微微蹙眉,提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我們當真要去北夷王庭?”
孤身犯險,深入草原腹地,這在他們看來,無異于自投羅網。
“去,當然要去。”趙軒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冰冷的戲謔,“不過,不是我們去,是本王去。”
“什麼?”眾將大驚失色。
“王爺三思!拓跋宏生性狡詐,此去凶險萬分!”孟虎第一個急了,單膝跪地,聲如洪鐘。
“本王若是率領兩萬大軍兵臨城下,那叫興師問罪,拓跋宏拼了命也得跟我們踫一踫。”趙軒站起身,緩緩踱步到帳門口,掀開簾子,望著外面那座正在以驚人速度成型的京觀。
“可本王若是只帶千人親衛,帶著‘聘禮’前去,那叫什麼?”
他回頭,看著帳內一眾心腹,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叫,迎親。”
“拓跋宏就算再恨本王,他也得捏著鼻子,笑臉相迎。”
“因為本王是去娶他妹妹的‘夫婿’,是給他北夷帶去鹽鐵糧食的‘盟友’。”
“他要是敢動本王一根汗毛,不用我們動手,草原上那些想和我們做生意的部落,就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他設下驅虎吞狼之計,是想看本王的笑話。那本王就親自前往,把這份‘笑話’,變成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一番話,說得眾將啞口無言,隨即便是熱血沸騰。
原來,王爺從一開始就算計到了這一步。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軍事謀劃,而是誅心!
是要從精神上,徹底擊垮整個北夷。
“何況……”趙軒的目光落在一個被親衛小心翼翼捧著的錦盒上,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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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還給他帶了一份大禮。他拓跋宏,敢收也得收,不敢收,也得收。”
錦盒里,正是用石灰硝制過的哈丹頭顱,雙目圓睜,臉上還凝固著死前的驚恐與不甘。
慕容煙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趙軒的側臉,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光。
這個男人,時而像個無賴,時而像個瘋子,但更多的時候,他像一尊深不可測的魔神,所思所想,永遠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她忽然覺得,拓跋宏敗得不冤。
與趙軒這種人為敵,純屬自取其辱。
三日後。
一支由兩萬涼州軍組成的歸途大軍,押運著數不清的牛羊和堆積如山的戰利品,浩浩蕩蕩地向南而行。
而在他們身後,那座由近五萬顆頭顱堆築而成的京觀,如同一座沉默的墓碑,矗立在草原之上。
它無聲地向每一個路過此地的生靈,宣告著這里曾經發生過的慘烈故事,也宣告著一個新霸主的誕生。
與此同時,另一支僅有千人的精銳騎兵,脫離了大部隊,調轉馬頭,向著草原的更深處,疾馳而去。
隊伍的最前方,趙軒一襲黑衣,坐跨神俊的戰馬,身前馬鞍上,端端正正地放著那個盛著“聘禮”的錦盒。
他身後,孟虎扛著開山大斧,慕容煙背著長劍,一千名親衛甲冑精良,面容冷肅,殺氣騰騰。
這不像是去迎親的隊伍,更像是一群去討債的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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