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喝高了。
真的高了。
她趴在沙發靠背上，耳根子都紅了，眼神卻還帶著點不服氣地盯著林姝，一副“老娘還能喝”的模樣。
“來嘛，林姝……我們玩點刺激的……”
“劃拳！你輸了，脫外套，我輸了……我也脫！”
林姝根本沒猶豫，直接將手里的酒放下，掀了掀西裝外套的下擺，語氣清爽得像清晨的風︰“行啊，但你身上的衣服可不多哦，別輸了賴賬！”
“我可是高手，一定不會輸！你不是說你有腹肌嘛，我不信我要看看！”
兔兔晃晃悠悠地伸出手，眼神都有些飄了。
“剪刀——石頭——布！”
“你輸了。”
兔兔不服︰“再來！兩局兩勝！”
“剪刀——石頭——布！”
“你又輸了。”
兔兔氣鼓鼓地抓過酒杯就灌︰“我喝！我認！”
林姝坐在那里沒動，只是撐著下巴，一臉悠然地看著她︰“你快醉了，再喝要人扶著回家了。”
“誰說我要走啊？”兔兔醉醺醺地嘟囔了一句，“我、我今晚就在這兒睡了！”
然後她腦袋一歪，居然真的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了。
“兔兔？”
我叫了她一聲。
沒反應。
她呼吸平穩，臉頰泛紅，明顯是醉著醉著就睡著了。
“我去……”
我有些頭大。
這一桌四個人，現在已經兩個趴下了。
林姝倒是一點都不慌，抬手拉了拉兔兔的衣領，幫她墊好靠枕，嘴里還輕聲說︰“這丫頭真是太可愛了。”
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你對她關心是不是過多了？”
林姝笑了笑，眼神透亮︰“怎麼，吃醋？你懷里還有一個呢，做人不要這麼貪婪。”
“你真是……”
“帥？”她挑挑眉。
“不是，是……挺厲害。”我咧嘴笑了笑。
而另一邊的童昕也靠在我肩頭，像只喝醉的小貓咪。
她小聲念叨︰“我真的沒事的……你不用管我……”
我無奈地輕拍了拍她的背︰“別說話了，乖乖靠著吧。”
林姝瞟了我一眼，勾唇一笑︰“你照顧她，我照顧兔兔，一人一個，剛剛好。”
她話音剛落，兔兔忽然翻了個身，腦袋直接埋在了林姝懷里。
林姝也不推她，只是順勢抱了抱，讓她睡得舒服些。
包房里一陣靜謐。
林姝抱著兔兔，輕輕地幫她掖了掖衣角，又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她拿出細長的香煙，熟練地點燃後，遞了一根給我。
“來一根？”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煙很細，味道也淡，不嗆，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香草味。
“包房時間快到了，要不讓她們去休息室睡吧。”我說。
“就在這睡，我今天包了整個888的場子。”
我一愣︰“整個？”
林姝側頭看了我一眼，唇角一挑︰“怎麼？怕我賴賬？”
我趕忙搖頭。
她輕輕笑了聲︰“今天這氣氛不錯，兔兔也挺有意思，別擔心，這錢我報得起。”
我說不出話來。
這888包房，單晚的房費就得四五萬，加上酒水和服務，怕是得小十萬。
林姝是真的財大氣粗。
她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煙霧，語氣卻柔和下來︰“童昕真的是個很好的姑娘，也是我國內唯一的朋友。”
我點點頭。
林姝靠在沙發背上，吸了一口煙，語氣卻忽然柔了下來。
“我第一次見童昕，是在醫院門口。”
“那天我剛下飛機，時差沒倒，暈暈乎乎的，一個人打車去做例行體檢……結果下車才發現，手機沒電，錢包忘在登機口。”
“我當時一身寬大的t恤牛仔褲，頭發亂七八糟，司機還以為我要賴賬，扯著我不讓走。”
她輕笑一聲，像是回憶起當時的荒唐。
“正巧她路過，穿著實習護士的衣服，背著個舊帆布包，個子小小的，看起來跟個學生似的。”
“結果她什麼都沒問，走過來就幫我付了二百四十七塊給司機，很是仗義。
我怔了一下。
“她幫你墊了車費？”
林姝點點頭，吐了口煙圈︰“後來我問她怎麼知道我不是騙子。”
“她笑著說︰‘不知道啊，但我覺得你不像。’”
她轉頭看我，眼神帶著點復雜的欣賞︰“你知道嗎，那時候她一個月實習工資才八百，那兩百多塊塊，對她來說是真金白銀。”
“她根本不認識我，也沒想著留下姓名，轉身就走了。”
我忍不住低頭看了眼還靠在我懷里的童昕。
她睡得安穩，呼吸平緩，像個被燈光溫柔照著的小天使。
林姝聲音有些低︰“我第二天找人查到她，是我爸醫院的實習生。”
“後來她知道了你的身份呢？”我問。
林姝點了點煙頭，聲音輕得像風︰“知道以後，她只是笑笑，說‘你還我那車費就行。’”
我沒再說話，心里卻一陣發燙。
這種善良，是本能的，是不計回報的，是根植在骨子里的。
難怪林姝這樣的女孩都會被她打動。
“她其實也挺喜歡你的。”林姝忽然說。
我頓住了︰“啊？”
“我說童昕。”她又吸了口煙，“你可能不知道，每次她一提你，耳朵就紅。”
我低頭看了看依偎在我懷里的女孩，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輕輕顫著，臉還紅撲撲的，像是做了什麼甜甜的夢。
我看了看林姝的眼神，這種眼神我似曾相識。
就像六哥看著周琳一樣。
我笑了笑說︰“你喜歡她？”
林姝肉眼可見第緊張了起來，跟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別瞎說，她听見誤會了，萬一不理我怎麼辦？”
林姝之前的好爽自信這一刻竟然消失全無。
我跟林姝有一搭沒一搭地先聊著。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我收到了桃子姐的信息。
她說下班會過來接我。
想到桃子姐，我心跳頓時凌亂。
懷里的小白花頓時就不香了。
兔兔和童昕實在喝得太醉，林姝索性開了個大套房休息室，我們一起把兩個女孩兒送去休息了。
我腰跟桃子姐約會，林姝自然就承擔起了照顧美女的責任。
我想，她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