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紙條，是小哀的筆跡。
“你酒醒的時候記得把酸奶喝了，醒酒藥我放在旁邊了。
昨晚……你沒有真的踫我。
是我自願照顧你的，有人買過單了，所以你不要有任何負擔。
我知道你心里善良，只是喝多了情緒上頭。
你還是個干淨的人，不該沾染我這種人。
還有……他們欺負我的時候，是封著我的嘴的，所以，你親我不髒。”
零碎的片段依稀充斥著腦海。
我分明看見小哀她薄涼紅腫的唇瓣……
我用力扇了自己兩巴掌。
我真特麼該死啊！
我低頭喝完那杯酸奶，吃了藥，但依然宿醉難受。
我又躺回床上，翻來覆去，直到中午快退房時才勉強起身。
洗了把臉，頭還暈著，手機屏幕上十幾個未接來電，有江野的，還有一個梅姐的來電。
上次接待完梅姐之後，她特意留下了我的號碼，沒想到竟然真的打給了我。
我猶豫了幾秒，先回撥了梅姐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那熟悉的嗓音便傳了過來，帶著點笑意和嫵媚︰
“你倒是睡得香，姐姐想著你一早上呢。”
我尷尬的笑笑︰“昨天喝得有點多，沒回消息抱歉了。”
“沒事，姐姐理解。正好啊，我今晚有個局，你要有空過來一趟。都是些自己人，想給你介紹點‘私活’。”
听她說這兩個字，我頓了一下。
私活，在曠野也不是沒人干，甚至有不少人把那當成主要收入來源。
但我畢竟是新人，還不太敢隨便接這活。怕踩雷，更怕出事連累到江野。
我話還沒說出口，梅姐就像看穿我一樣笑著開口︰
“你放心，我安排的都是自己朋友，人也干淨，規矩懂分寸，最重要是有錢。你就是去坐坐、喝喝酒，台費我給你談好了，小費另算，絕對不比場子里差。”
我沒立刻回話，耳邊卻突然回響起昨晚江野說過的話——
“路子多了，好混飯。”
我低聲應了句︰“好，那我先跟主管請個假，晚上去你那。”
“行，地址我發你微信上，到了就進來，不用太拘謹。你啊，長得又干淨，說話又懂事，姐姐看人一向準，遲早能走出去的。”
我掛了電話，站在窗前發了幾秒呆。
她說“走出去”三個字，說得很輕，但我听得沉。
走出去？去哪？
曠野只是個跳板過渡，可往哪跳，能不能落地，我還一頭霧水。
手機震動，微信彈來梅姐發來的地址，我看了眼定位，地點居然在這座城最貴的天璽國際。
我給江野打了個電話，把梅姐那邊私活的事兒說了。
江野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的︰“你小子是不是踩狗屎運了？進曠野沒幾天，連私活都接上了，太讓人嫉妒了。”
我笑了笑沒接話。
確實，我也覺得最近運氣不錯，可總覺得這種順風順水不會太久，隱隱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我給小哀打電話，但始終沒人接听。
估計她也有點凌亂，在故意躲著我吧。
距離梅姐約的時間還有很久，我回了趟家。
恰好林菲菲也在。
她買了很多衣服，正在試。
我突然進門，她嚇得一身驚呼，吊帶裙差點掉落。
我趕緊側過了身去。
“你……你換衣服怎麼不去你房間？”我怒斥。
林菲菲火氣更大︰“你有病啊，誰知道你突然回來！”
“我回我自己家還用提前打報告嗎？”
我反駁。
林菲菲整理好衣襟，嵐姨正好從房間走出來。
嵐姨從房間走出來的那一刻，整個客廳都仿佛靜了一秒。
我沒想到的是，嵐姨竟然穿了一件露肩禮服。
禮服剪裁得體，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形。
她的鎖骨清晰優雅，肩頭光潔細膩，肌膚白皙如玉，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年近中年的女人。
長發盤起，露出修長的脖頸和一副點綴著祖母綠寶石的耳環，整個人端莊又不失風情。
我一時間竟有些恍惚，差點忘了林菲菲還站在一旁。
嵐姨看見我，也一怔，隨即有些局促。
“小虎回來了，我穿這樣很奇怪吧？”
嵐姨有些不好意思。
我毫不吝嗇地夸獎︰“嵐姨，你也太漂亮了吧！”
嵐姨說︰“菲菲說過幾天帶我參加一個宴會，所以讓我試試禮服。”
“什麼宴會？”我問林菲菲。
林菲菲斜了我一眼︰“就是有個新晉品牌的招商會，我現在在那工作，有機會就帶著嵐姨去看看。”
我點點頭，也沒多想。
畢竟嵐姨現在社交圈子很窄，能出去走走是好的。
我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
是江野。
我接起，就听見江野語氣急促︰“秦虎，強子出事了！”
“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人還在酒吧街那邊。電話是他打到一半斷的，我現在正趕過去，地址我發你，你也來。”
我喉嚨發緊。
昨晚我們明明是一起離開的，怎麼他又跑回去了？
我直接沖出門攔了輛出租車，去臨城。
酒吧街白天和晚上是兩個世界。
晚上喧鬧嘈雜、紅燈綠酒，而白天，冷冷清清，連空氣都帶著一股宿醉後的麻木。
我趕到媚色的時候，江野和林哥正站在門口抽煙，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我一到，直接沖過去問︰“強子人呢？到底怎麼回事？”
江野把煙頭按滅，臉陰得嚇人︰“讓人扣住了，對方說強子動了手，還牽扯到個女人。”
“對方不肯放人？”我皺眉，聲音都變了調。
林哥語氣也不輕松︰
“那地方是另外一撥人管的，和我們平時不怎麼打交道，听說這次是他們那邊一個熟客，女人也不是場里的。”
“不是場里的？”我追問。
林哥點點頭，“強子跟人起了爭執，好像是為了護著那個女人，對方不依不饒，硬說強子打了人，現在要人賠禮還要道歉。”
“強子在哪兒？”
“秦虎，你冷靜點。”
江野看著我，“那地方不歸我們管，對方手上有人，真要鬧起來吃虧的是強子。”
我听懂了。
這是有人故意設局坑我們的人。
我吸了口氣︰“到底是誰，能讓林哥都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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