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衙署大廳內。
隨著嬴慶說話,諸將站起,甲葉鏗鏘,肅然待命。
目光環視諸將,嬴慶下令道“右軍參將梁瑞,令你部即刻拔營出發,不必掩飾行蹤,直奔魚河堡,若曹文詔率部支援,你部立即退至榆溪河西岸列陣而守!”
“謹遵大帥令!”梁瑞出列,拱手領命。
嬴慶目光看向另一人“前軍參將章騰,令你隨後率軍出發,隱匿行軍前往歸德堡,在榆溪河以西潛藏,等待命令!”
“謹遵大帥令!”章騰出列,拱手領命。
嬴慶看向火器游將李忠,吩咐道“火器營派遣兩個千總隊,各攜帶火炮五十門,協助右軍和前軍!”
“謹遵大帥令!”李忠抱拳領命,甲葉錚然作響。
“騎營提領參將宋杰!”嬴慶再度點名,待宋杰出列拱手,他繼續說道“命你率領騎營,在榆溪河西岸,與曹文詔部同步而動,若其前往魚河堡,你部立即屯兵于歸德堡和魚河堡之間。對方分兵,則你部擊之,對方全員回救歸德堡,則你部退至榆溪河西岸!”
章騰出列拱手領命“謹遵大帥令!”
嬴慶目光一動,停留在另一人身上“夜不收游將袁春,除去分派在各部的夜不收,你還需派人嚴密盯緊曹文詔部,以及各軍方圓百里之地,以防明軍有援兵到來!”
“謹遵大帥令!”袁春拱手領命。
命令下達完畢,由種光道和宋獻策給諸將吩咐詳細行軍路線、藏兵位置及接戰細節等。
兩名軍師吩咐完畢之後,諸將離開衙署,各自返回軍營,整點兵馬,然後先後行軍離開。
秦義軍的動作,很快引起了曹文詔部明軍的警覺,並立即派出探馬打探虛實。
于入夜之時,探馬急報曹文詔,告知慶賊有萬余兵馬過了歸德堡,往魚河堡而去。
又于後半夜,探馬再報,稱慶賊萬余大軍抵達魚河堡段榆溪河西岸安營結寨。
曹文詔聞報,連夜召集諸將,將探馬帶回的消息詳細告知,然後問道“諸位將軍,你們對此有何想法?”
游擊將軍施凱沉吟片刻,抱拳開口“總兵大人,慶賊所部應該是要攻打魚河堡!”
聞言,曹文詔沒有表態,目光掃過其他人,等待其他將領開口。
曹變蛟皺著眉頭,道“大伯,佷兒以為沒那麼簡單,慶賊所部不攻歸德堡,反而遠行攻魚河堡,只怕其意不在魚河堡,而在調動我部!”
“嗯,我也有此猜測!”曹文詔點頭,進而說道“只是,慶賊以此法調動我部的目的為何?”
“或許……”曹變蛟再度出聲,略微思考後說道“或許,慶賊打算從榆林衛城撤軍,故而引我軍遠離,又或者……”
他沉吟片刻說道“又或者,慶賊的想法是在魚河堡和歸德堡中二選一而攻,主要是看我們的動作而決定!”
游擊將軍施凱再度開口“總兵大人,末將以為反賊撤軍的可能性更大,否則慶賊直接派出兩部人馬,分別陳兵于歸德保和魚河堡,從而讓我軍來選擇救援那一堡!”
他略微停頓,又補充道“而且,反賊數千騎兵在榆林衛城之外,當有隨時牽制我軍、防止我軍追擊之意!”
“變蛟,還有諸位將軍,你們以為呢?”曹文詔目光環視,開口問道。
曹變蛟沉吟不語,目光凝于輿圖之上,良久方道“敵若真欲撤,無需虛張聲勢于魚河,此舉乃引誘我軍移動,慶賊的目的,當為歸德堡或魚河堡!”
他言語比剛才更為肯定。
其余諸將也表達自己的看法,有人附和曹變蛟之言,有人認為施凱所言有理。
曹文詔默然良久,手指輕叩案幾,忽而抬眼道“如此,便等天亮後,看看反賊在魚河堡那邊又什麼動作!”
說著,他起身下令道“各部听令,立即做好隨時出動的準備!”
“遵令!”帳內眾人齊齊拱手,然後返回各營。
天剛蒙蒙亮,哨探送回急報,告知曹文詔,慶賊所部右軍,過榆溪河陳兵魚河堡下,正在準備攻城。
曹文詔迅速披甲,急令各部立即開拔,全軍向魚河堡進發!
緊接著,曹文詔得到消息,榆溪河對岸的敵軍數千騎兵同步而動。
這讓曹文詔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不通敵軍真正的意圖。
不過,魚河堡此刻已處于危急之際,他若不救,魚河堡必陷。
所以,無論敵軍的意圖是什麼,他都必須立即救援魚河堡。
而當曹文詔率領三千精騎疾,行至離魚河堡十里左右之時,幾路探馬帶回急報。
首先,慶賊右軍已從魚河堡撤軍,返回榆溪河西岸營寨。
其次,賊軍騎營渡過榆溪河,出現在了他們的後方。
再就是慶賊前軍一部,突然出現在歸德堡下,正列陣攻城!
這幾個消息,證實了曹變蛟的判斷,慶賊的目的,在于歸德堡和魚河堡之一。
“變蛟,依你之見,當下行事,我軍該如何應對?”曹文詔問起了自己的佷兒。
曹變蛟想了想,開口說道“大伯,當下應該先逼退賊軍騎兵,我軍停留在歸德堡和魚河堡之間,可上下策應兩堡!”
曹文詔微微頷首,當即下令“傳令,各部立即回轉,擊潰賊軍騎兵!”
于是,明軍陣勢迅速調轉,如風雷般向後方的秦義軍騎營壓去。
然而,秦義軍騎營得知曹變蛟部的動作,立即撤退至榆溪河西岸,憑河據守。
盡管榆溪河可以直接過馬,但曹文詔不敢輕易涉險,害怕對岸有大量伏兵。
畢竟,那突然出現在歸德堡下的賊軍,他們就沒有提前察覺。
這說明秦義軍有能力隱蔽調動大軍!
對于曹文詔部明軍的部署,秦義軍早已有過設想。
所以,在騎營撤回西岸的同時,秦義軍前軍和右軍,分別對歸德堡和魚河堡發起了進攻。
兩堡同時告急,曹文詔陷入兩難,曹變蛟提議分兵救援,被曹文詔斷然拒絕,認為分兵則力弱,有被各個擊破的風險。
所以,曹文詔只能就近先救援歸德堡。
化解歸德堡之危後,他又立即率軍向魚河堡疾馳,趕跑魚河堡下的秦義軍右軍。
當曹文詔率軍前往魚河堡之時,秦義軍前軍又過河出動,對歸德堡展開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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