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葉忘川拉開被子準備上床，卻發現雪芽已經佔據了床鋪的正中央位置。
小家伙四肢攤開，肚皮朝天，尾巴隨意地搭在枕頭邊。
“雪芽，下去。”葉忘川輕拍了拍床沿。
雪芽睜開一只眼楮瞟了他一下，然後毫不客氣地翻了個身，用屁股對著他。
秦雨雪從洗手間走出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我猜它是抗議今晚沒有凍干吃。”
“抗議歸抗議，但是床不能讓給它，我們得睡覺了。”葉忘川伸手想把雪芽抱下去。
雪芽察覺到危險，立刻翻身躲開，然後更加牢固地趴在床中央，四只爪子緊緊抓住床單。
“喵嗚——”它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抗議叫聲，語調里帶著明顯的委屈。
最終，它做出了一個讓兩人都沒想到的決定——往床頭的方向爬了幾步，但依然牢牢佔據著床鋪。
“這是什麼意思？”葉忘川撓撓頭。
“我覺得可能是今晚它想和我們一起睡。”秦雨雪若有所思地說道。
“行吧，那就讓它和我們一起睡。”葉忘川妥協了。
之前上大學前，雪芽就經常和兩人一起睡覺。
葉忘川剛要躺下，剛剛半沿著的門就被開了。
“白虎怎麼也來了。”秦雨雪朝門口看去。
果然，白虎推開了虛掩的臥室門，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它先是在床邊轉了兩圈，然後縱身一躍，有些艱難地跳上了床。
“喵。”白虎在雪芽旁邊趴下，用腦袋蹭了蹭雪芽的毛。
兩只貓咪看起來今天都想在這里睡。
呃...
葉忘川一時之間有些犯難。
雪芽倒還好，畢竟小小一只，雪芽就不一樣了，那麼大一頭...
此時秦雨雪已經爬上床，將兩只小貓分開，一只在左，一只在右。
隨後她徑直躺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
“豬頭豬頭，快上床。”
葉忘川嘆了口氣，只能硬著頭皮上床。
他剛一躺下，白虎就調整了姿勢，胖胖的身軀朝他這邊擠了擠。
“白虎，你真的太胖了。”葉忘川輕推了推白虎的後背。
“明天我得去寵物醫院看看能不能給你抽脂，都給你節食了一個月了怎麼感覺還是這麼胖。”
“喵~”白虎似乎听懂了，不滿地叫了一聲。
不過完全沒有移動的意思，反而更加理直氣壯地伸展四肢，一只後爪直接搭在了葉忘川的腿上。
雪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從秦雨雪身邊站了起來，優雅地踱步到葉忘川這邊，在他胸口上踩了幾下，然後滿意地趴下。
葉忘川︰。。。。。。
“雪芽，你怎麼跑到豬頭那邊去了？”秦雨雪不滿地伸手想把雪芽抱回來。
雪芽躲開秦雨雪的手，在葉忘川胸前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還故意用爪子輕輕踩了踩。
葉忘川感覺自己快要被壓扁了。
胸口趴著雪芽，腿上搭著白虎的爪子，整個人動彈不得。
“算了算了，就這樣睡吧。”他現在已經認命了。
“唔，那也行...”秦雨雪點了點頭，隨後也攬著葉忘川的胳膊將自己的腦袋貼了上去。
這下葉忘川被徹底封印了...
第二天九點，葉忘川就感覺胸口傳來規律的震動。
睜開眼，雪芽正趴在他胸前呼嚕呼嚕地打著呼，小爪子還時不時輕拍兩下，像在確認什麼。
白虎也趴在自己的腿上。
秦雨雪側身面對著他，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睡得正香。
啊...
這猶如蟒蛇般的纏繞感...
“這是什麼封印術？”他小聲嘀咕。
秦雨雪此時也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葉忘川被三面夾擊的窘態，忍不住笑出聲。
“早安，豬頭。”
“早安，雪寶。”
葉忘川試圖輕輕推開雪芽，小家伙立刻睜開眼楮。
雪芽睜著圓溜溜的眼楮盯著他，小爪子在他胸前輕拍，發出細弱的“喵嗚”聲。
旁邊的白虎也從腿上爬起來，胖乎乎的身體在床上轉了個圈，然後坐下用尾巴拍打床單。
秦雨雪坐起身，伸手想要抱雪芽。
小家伙立刻躥到她懷里，用腦袋蹭她的手心，然後朝著門的方向叫了兩聲。
哈基人，哈基米餓了...
“現在不能吃東西。”葉忘川听懂了雪芽的意思，坐了起來。
兩人一起去浴室洗漱，洗漱結束後，葉忘川去廚房準備早餐。
白虎立刻跟了過來，蹲坐在貓碗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他。
“真的不行，白虎。”葉忘川蹲下摸摸它的腦袋，“等回來才行。”
白虎失望地垂下耳朵，但還是不肯離開，就那麼坐在那里等著。
兩人吃早餐的時候，兩只貓咪都圍在桌邊，白虎甚至試圖跳上椅子，不過兩人都沒有任何心軟。
吃完早餐，葉忘川收拾好碗筷，在廚房里簡單清理。
秦雨雪則抱著手機窩進沙發，準備追昨天沒看完的動漫。
“我去寫會兒小說。”葉忘川擦干手走過來，彎腰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
“嗯，我最近在看依依給我推的動漫。”秦雨雪抬頭沖他笑笑，然後打開某站專心看起來。
葉忘川回到臥室，打開筆記本電腦，活動活動手指，開始敲擊鍵盤。
客廳里傳來動漫的op，偶爾還有秦雨雪的輕笑聲。
這種安靜的陪伴感讓葉忘川寫作效率格外高，不到一小時就寫完了兩章。
十點。
葉忘川合上筆記本，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客廳里傳來動漫角色的對話，秦雨雪正窩在沙發里，手里抱著抱枕，專注地盯著手機屏幕。
“雪寶，該出門了。”
秦雨雪抬起頭，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一下暫停播放。“這麼快就十點了？”
兩只貓咪听到動靜，立刻從各自的角落跑過來。
白虎徑直沖向廚房方向，雪芽則在葉忘川腳邊蹭來蹭去，發出細小的“喵嗚”聲。
“它們還以為要開飯了。”秦雨雪放下手機，彎腰抱起雪芽。
小家伙在她懷里輕聲叫著，小爪子輕拍她的手臂。
葉忘川走向玄關，從鞋櫃上方取下準備好的貓包。“醫生說手術很快，下午三點就能接回來。”
“真的不會有危險吧？”秦雨雪抱著雪芽走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康寵醫院的口碑很好，而且絕育手術已經很成熟了。”
葉忘川打開貓包，鋪好里面的小毯子。“先把雪芽放進去？”
秦雨雪低頭看看懷里的小家伙，雪芽正仰著小腦袋看她，圓圓的眼楮里透著信任。
她輕撫雪芽的小腦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它放進貓包。
“要乖乖的哦。”她輕聲哄著。
雪芽在貓包里轉了個圈，似乎對這個空間還算滿意，趴下後透過網格看著外面。
白虎的情況就復雜多了。
它顯然對貓包有著本能的抗拒，當時兩人從姜月容家給他帶出來的時候就費了好一番功夫。
葉忘川剛打開另一個貓包，它就警覺地後退幾步。
“白虎，過來。”葉忘川拍拍貓包。
白虎搖搖尾巴，但堅決不肯靠近。
它繞著茶幾轉了一圈，最後躲到了沙發底下，只露出半個腦袋。
葉忘川蹲下身，伸手想把白虎拖出來。
白虎立刻往沙發深處縮，胖乎乎的身體卡在狹窄的空間里，進退兩難。
“出來吧，藏也沒用。”葉忘川好笑地搖頭。
經過十分鐘的“貓鼠游戲”，白虎終于被葉忘川成功抓獲。
它癱在葉忘川懷里，一副認命的表情，偶爾發出不滿的“哼唧”聲。
“好了好了，別委屈了。”葉忘川將它放進貓包。
兩人各自提著一個貓包出門。
秦雨雪穿著昨天新買的米色毛衣，外面套了件淺灰色外套，圍著昨天一起買的淺灰色圍巾。
葉忘川也戴著深灰色的配套圍巾，兩人看起來格外般配。
半個小時後
出租車在康寵寵物醫院門口停下。葉忘川付完車費，兩人各自提著貓包下車。
醫院外觀很現代，白色的建築配著藍色的招牌，門口擺放著幾盆綠植。
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里面明亮整潔的環境。
“看起來很專業。”秦雨雪透過貓包的網格看了看里面的雪芽，小家伙正安靜地趴著。
葉忘川推開玻璃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飄來。前台坐著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士，正在整理病歷。
“您好，我們是預約十一點絕育手術的。”葉忘川走到前台。
“你好，請問預約的名字？”前台小姐抬頭問道。
“葉忘川。”
“好的，葉先生，請稍等。”前台小姐翻找著預約記錄，“找到了，兩只貓咪的絕育手術。請先到一號診室做術前檢查。”
一號診室里，一位四十多歲的男醫生正在準備檢查用具。他戴著眼鏡，動作熟練而溫和。
“我是李醫生。”他朝兩人點點頭，“先把小貓咪們放出來檢查一下身體狀況。”
秦雨雪小心翼翼地打開貓包，雪芽探出小腦袋四處張望。
這個陌生的環境讓它有些緊張，緊緊貼著秦雨雪的手。
“別怕，雪芽。”秦雨雪輕撫它的小腦袋。
李醫生先檢查了雪芽。他動作很輕，用听診器听了听心跳，檢查了牙齒和眼楮。
“這只小母貓身體狀況很好，年齡也合適，手術沒有問題。”李醫生在病歷上做著記錄。
輪到白虎時，葉忘川費了些力氣才把它從貓包里抱出來。
白虎顯然對這個環境很不適應，身體繃得緊緊的。
李醫生剛一上手，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只貓咪有點超重啊。”他托著白虎的身體，“我先稱一下體重。”
電子秤顯示︰7.8公斤。
“正常成年母貓的體重應該在3到5公斤之間。”李醫生搖搖頭，“這只已經明顯超重了。”
葉忘川有些尷尬︰“我們已經給它節食一個月了，但是效果不太明顯。”
“光節食是不夠的。”李醫生繼續檢查著白虎的身體狀況，“需要配合運動，而且要調整飲食結構。”
秦雨雪在一旁緊張地問︰“那手術會有危險嗎？”
“絕育手術本身風險很小，但是肥胖確實會增加麻醉風險。”李醫生解釋道，“不過這個程度還在安全範圍內。”
听到這話，秦雨雪稍微松了口氣。
“手術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葉忘川問。
“母貓的手術相對復雜一些，大概四十分鐘。
李醫生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十點五十，預計十二點就能完成。”
“但是我們也要術後觀察一段時間，大概需要一個小時。”
“那我們就在醫院等吧。”
“沒問題。”李醫生填完手術單，遞給葉忘川︰“請在這里簽字確認。”
葉忘川接過筆，在同意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對了，醫生。”葉忘川放下筆，“您剛才說白虎需要減肥，具體應該怎麼做？”
“首先是控制食量。成年母貓攝入貓糧應該控制在8090克之間。”李醫生拿出一張飲食指導單。
“其次要增加運動量，可以用逗貓棒每天陪它玩半小時以上。”
“另外要完全杜絕零食，包括凍干、小魚干這些。”
“一點零食都不能給嗎？”
“減肥期間最好不要。”李醫生笑了笑，“我知道主人心疼寵物，但是肥胖對貓咪的健康危害很大。”
“心髒負擔加重，容易患糖尿病，關節也會受損。”李醫生指了指白虎，“你看它現在跳躍能力就明顯下降了吧？”
葉忘川點點頭，最近確實發現白虎跳上床都比較費力。
“減肥是個長期過程，需要主人的堅持。”李醫生將飲食指導單遞給葉忘川。
護士這時走進診室︰“李醫生，準備工作做好了。”
“好的。”李醫生站起身，“那我們現在開始手術。”
秦雨雪看著雪芽被護士抱走，心里涌起一陣不舍。
小家伙回頭看了她一眼，那雙圓圓的眼楮里帶著疑惑。
白虎的情況更戲劇化一些，它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死死抓住葉忘川的衣服不肯松開。
“白虎，乖。”葉忘川輕拍它的後背，“很快就回家了。
護士是個有經驗的中年女士，她熟練地將白虎從葉忘川懷里接過來。
白虎發出不滿的叫聲，但很快就被帶離了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