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老陶和我們分別之後,就去了一個地方。
    “咚咚咚!”木門被敲響。
    屋內傳來問話︰“誰啊!這麼晚了!”屋外的老陶就和沒听到似的,又敲了三下。
    “真是有病!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我家敲什麼門?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屋里的主人一轉身,變得更加不耐煩了。
    過了大概一分鐘,木門沒有被再次敲響,剛把燈關上,就從木門的縫隙里,由外而內飄進來一股灰氣。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猛地睜開眼,猙獰地露出獠牙,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一只刺蝟,它跳上窗台,望了眼正在向屋里飄進來的灰氣,猶豫一翻,扭頭就要從窗戶竄出去。
    可是,打開的窗戶就像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就當那只刺蝟以為能夠逃到外邊的時候,竟然被擋了回來,等它翻過身,木門也慢悠悠地被打開。
    木門大開,可不見人影!刺蝟沖著木門動了動鼻子,突然!老陶一個側身,就站在了門框中間。剛一照面,刺蝟就知道自己不是老陶的對手,它扭動著身體越來越大,背後的尖刺如同一根根銀針也豎了起來。
    老陶看著刺蝟一點點變大,明顯這是要拉開架勢跟自己干一架,他沒有說話,身子一歪,倚靠在門框上,悠然的點燃一支煙,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我好心敲門,你就是不開!非要讓我用這種方式和你見面嗎?再說了,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嗎?”
    那只刺蝟又動了動鼻子,仔細打量著老陶,它知道自己不是老陶的對手,不過,這氣勢決不能輸︰“你是誰?為什麼會找上我?我們似乎不認識吧?”
    “我們的確不認識,我找上你,就是來問幾個問題的,問完之後,我立馬就走。”老陶淡淡地說道。
    刺蝟一歪頭,帶著有些不滿的表情說道︰“你要問便問!知道的,我一定會說。”
    “好!”老陶走進屋內,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掐滅手中的煙,大手一揮兒,就把木門給關上了。
    “我問你個事,最近听沒听說有誰抓了人類的孩子?”
    刺蝟一皺眉,說了一句︰“你就想知道這個?”
    老陶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刺蝟听到老陶的問題,緊繃的神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些,它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听說,東華山的孟順和前兩天抓了一個孩子。”
    “哦?知道他為什麼抓孩子嗎?”老陶問道。
    刺蝟搖搖頭說道︰“在我印象里,這好像還是孟順和第一次抓孩子,至于為什麼,這我就不知道了。”
    “孟順和~”老陶低聲的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後又問道︰“東華山在哪里?”
    刺蝟伸出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在東南方向,三十里之後,你會看到一座矮山,山的東邊有一個村子,那里就是東華山村。”
    老孟點點頭說道︰“既然你認識路,麻煩你帶我去一趟如何?”
    刺蝟立馬警覺起來,身上的鋼刺又豎了起來︰“他家很好找!就在山腳下,沿著主街向北走,就會看到‘老孟熟食’四個大字,那就是他家了。”
    老陶點點頭,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說道︰“老孟熟食?莫非他賣的是人肉不成?”
    刺蝟搖搖頭說道︰“孟順和老實本分,忠心為主,從來沒有干過傷天害理之事,他是一只正直的妖。”
    “哼!正直的妖?那還擄走人家孩子?”
    “至于為什麼!那我就不清楚了!我想,這里面應該有誤會吧!”
    打听出具體位置,老陶起身就走,開車直奔東華山而去。
    見老陶已經走遠,那只刺蝟再次幻化成人形,他仿佛經歷了一場大戰,略顯虛弱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老陶的實力在他之上,真要動起手來,自己支撐不了幾個回合。
    “這主是從哪來了?實力怎會如此之強?老孟啊老孟!你該不會是惹了不該惹的人了吧!”
    按照刺蝟的說法,老陶開車不到二十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透過車窗,看著‘老孟熟食’四個大字,老陶眯起眼,他走下車,身上若隱若現地散發著妖氣。
    “咚!咚咚!”一間燈火通明的屋子里,一個中年男子正在用刀剁著骨頭,最後一塊骨頭剁完,他端起一個大盆,把那些分為兩截的骨頭全都收了起來,自來水打開,開始沖洗著肉骨頭上面的血水。
    這時,男子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歪頭就看向窗外,他關上自來水,在褲子上蹭了蹭就拿起旁邊的那把剁骨刀走了出去。
    拉開門,他一眼就看到在路燈之下,有個人正在笑眯眯看著他。男子一歪頭,很明顯,他不認識老陶。
    老陶則是向他走來,每走一步,身上的妖氣就會收斂幾分,當他剛走上台階上時,那名男子大喝一聲︰“站住!”
    老陶停下腳步,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一下之後,又繼續向上走。
    男子見老陶沒有停下的意思,掄起大刀,就向老陶的腦袋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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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陶也沒躲,身上爆發出濃烈的妖氣,剁骨刀就懸在他的頭上,無論對方怎麼用力,就是砍不下去。
    老陶伸出手,一把捂住男子的臉把他推了回去,老陶進門之後,大門也隨之關上了。
    “干什麼?你要干什麼?我不認識你!”男子被老陶的實力嚇得連連後退,拿著剁骨刀的手也不停地在抖。
    “你就是孟順和?”老陶問了一句。
    男子點點頭,眼楮警惕地看著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老陶。
    “放松,我沒有惡意!我今天來,是想和你確認一件事情!”老陶停下腳步,和男子保持一定距離。
    男子見老陶停下,自己也隨之停了下來︰“確認一件事?什麼事?”
    “我听說!這兩天你抓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是不是叫李軒?”老陶直截了當的問道。
    男子有些猶豫,不清楚老陶和這孩子是什麼關系,于是反問道︰“你,你和這個孩子是什麼關系?”
    “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什麼關系,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不是抓了一個叫李軒的孩子?”老陶再次向男子走去。老陶身上所散發的氣勢,讓男子心生膽怯,差點沒跪在地上。
    男子似乎承受不住老陶的氣勢,趕緊點頭承認,一邊點頭還一邊說道︰“是!是!是!我是抓了一個叫李軒的孩子!剛剛,我還抓了一個叫張小建的孩子。”
    “什麼?”老陶停下腳步,看著他,臉色陰沉,一字一頓地問道︰“他們!現在哪兒?”
    男子見老陶變了臉色,他連忙擺手,並且,一步步向身後退去︰“別!別生氣!兩個孩子啥事也沒有!他們,他們~”
    “他們什麼?趕緊說!”
    “他們!那兩個孩子正在後面的房子里推磨!”
    “推磨?”老陶疑惑的看著他。
    走到男子說的房間,男子剛打開門,就看到屋內有一只騾子正在悠閑地吃著草料。似乎感受到了老陶和男子的氣息,那只騾子竟然抬起了頭,當騾子把目光定在老陶身上的時候。那只騾子竟然被嚇得哆嗦了一下,隨後就暴躁起來,不停甩著頭,想要掙脫脖子上的韁繩。男子見狀,趕緊快走幾步,拉住韁繩就開始安撫了起來。
    這麼大的動靜,那兩個孩子竟然沒有向騾子的方向看一眼,兩個孩子目光呆滯,眼神緊緊的盯住兩人之間的磨盤,每旋轉一圈,磨盤的下方就會流出一些乳白色的汁液,那些汁液流到下面的石槽里,然後又匯集到一個木盆當中。
    看到兩個孩子這樣,老陶又看向男子。
    “這是怎麼回事?”
    男子安撫完騾子,就朝著老陶笑了笑,隨後就解釋了起來。
    原來,那天張母和李母帶兩個孩子去大集,路過男子的攤位時,李軒就拉住了自己的母親。
    “媽!我要吃豬肝!還有灌腸!”
    孟順和一听孩子的話,趕緊就來了興致,開始說自己的熟食如何如何的好。
    李母停下腳步,當看到孟順和那邋遢的樣子時,就覺得這上面的熟食不干淨,于是拉著李軒就要走。
    李軒一反抗,順手就拍在旁邊的豆腐上,豆腐雖然沒有拍壞,但是,讓孩子摸了一下,也不好賣給別人。
    “唉~別走!等會兒!”孟順和叫住李母。听到動靜的張母這時也走了過來。
    李母回過頭,看著孟順和問道︰“怎麼了?看看還就得買?”
    孟順和一听對方是誤會自己了,趕忙解釋道︰“大姐!剛剛您家孩子不小心拍了一下豆腐,這豆腐讓孩子摸過之後,可就不好賣了。”
    李母看了看李軒,李軒正在擦著手,明顯剛剛的老板所言非虛。
    這時,張母知道原委之後,說道︰“孩子摸過怎麼了?你不說誰能知道?你是不是想訛錢?”
    孟順和被張母說的有些無奈,回了一句︰“不是大姐!你這有點不講理了啊!什麼叫訛人?”
    “哼!你這就是訛人!走!咱們走!不用理他!一看他那個樣就知道,他賣的東西一定不干淨!”說著,張母就拉著幾個人走了。
    “呵呵!”我一听到這,就笑了出來︰“唉!真是惹不起啊!農村就這樣,像這樣不講理的有的是。”
    老陶繼續講道︰“後來,幾人走後,孟順和就把孩子摸過的那塊豆腐切下來扔了!等他們買完東西從這里經過之後,張母和李母還內涵了一下孟順和賣的東西,孟順和咽不下這口氣,就在兩個孩子買的木偶身上做了手腳。兩個晚上,就先後把那兩個孩子給擄來了。讓騾子休息,使喚兩個孩子推磨磨豆腐。”
    我們听完,就低頭笑了起來。
    “還好這姓孟的沒做太過激的事。”
    “教訓教訓也好!”
    “之前我還問過,兩家有沒有惹到什麼人,或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結果,兩家人誰也沒說。”我一攤手說道。
    猴精笑眯眯的點著頭說道︰“光教訓孩子還不夠,應該把倆孩子的母親也抓走,這問題畢竟出在兩個女人身上。”
    “要不,我找老孟聊聊?”
    “你可拉倒吧!這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別到時候再去找大人!打住吧!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挺好!就別再折騰了!”猴精剛說完,手中的電話就響了。
    他看了我們一眼,走出大門就去接電話,等過了十分鐘,猴精這才拿著電話回來,他剛一坐下,就干了杯中的啤酒。
    “咋了?又有事了?”我問道。
    “剛剛上面來電話說,玄清玄靜支援七科的任務陷入了僵局,一時之間不好處理完。”說完這話,猴精就偷摸的看了一眼老陶,然後又說道︰“上面讓我們過去支援一下。”
    “什麼時候過去?去哪兒?”
    “說最遲明天下午出發!目的地,石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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