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風不喜吃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鬼面開口了,手指一伸,眨眼的功夫,紙包里最後一塊雪花酥便到了他手里,
“我愛吃,給我。”
他張開嘴巴,結果,還沒放進嘴里,就指頭一空,那塊雪花酥已然又回到了影刃手里。
“我也愛吃。”
影刃的手法簡直快到離譜,捏著那塊雪花酥,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飾,
“這是那小土匪送給棲風的,按榜排隊,棲風不要,應該給我,我是榜一。”
他說完,就要扔進嘴里,卻被凌空過來一只手掌截走了。
鬼面不屑的撇了撇嘴,晃著手里的雪花酥︰
“臭不要臉,等下次排榜,你再看。”
“再看我也是榜一。”影刃趁著鬼面不注意又攻過去。
鬼面伸手格擋,“你確定要跟我搶嘍?”
影刃︰“是你要跟我搶。”
兩人說話間,掌風踫撞,已然交手數招,一塊雪花酥在兩人中間來回調換。
“敢不敢比一場?”鬼面接下影刃一招,眼里有了戰意,“誰贏歸誰?怎麼樣?”
“行。”
棲風見怪不怪,往一邊挪了挪︰
“要打出去打,若是將這張桌子打壞了,我就告訴閣主,說你們故意毀壞家具。”
兩人聞言,互瞪一眼對方,邊交手邊出去了。
空氣安靜下來,棲風躺上床,莫名又想起于亭安最後說的那句【喜歡你,是我的事,能讓你喜歡,是我的本事】,不知是該說造化弄人,還是天意如此,簡直巧合到離譜。
當年,他也說過一樣的話。
對著另一個人。
一個……遙不可及的人。
久遠的記憶在腦海中展開,那年他十五歲,外出任務時,第一次遇到了那人。
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人頭攢動的大街上,那人就支一張木桌,端坐在那替人問診。
戴一頂斗笠,一襲白衣,卓爾不凡,如玉樹降落凡塵,清雅高潔若謫仙臨世。
在他的面前,是排起長隊等待看診的人。
從百姓口中,棲風得知這人是這里有名的神醫,年紀不大,卻有一手好醫術,求他看診的人不知凡幾;
他還有一顆菩薩心腸,喜歡負笈游方,所至之處,施醫濟眾而不取酬。
棲風對這樣的人不感興趣,他沒有菩薩心腸,他干得都是殺人買命的勾當。
這次的任務也不例外,他要刺殺的是本地縣令。
棲風轉身離開,本以為和這人只是驚鴻一瞥,卻沒想到,在他刺殺的當天出了意外。
他了結了那縣令後,不慎被提早發覺,官兵追出來,他情急之下躲進了一輛馬車。
馬車的主人警惕性很高,在他進入的一瞬間,幾柄短劍從兩側的機關抻出來,他堪堪避開,再一回頭,一把匕首已經橫在了他頸間。
“什麼人?”那人聲音冷肅。
棲風抬起眼,第一次看清了那人的樣貌,面龐白皙似雪,五官精致如畫,兩條劍眉斜飛入鬢,一雙眸狹長清冷,猶如寒夜里的深潭,波瀾不興,卻透著徹骨寒意。
棲風呆了呆,隨即嚇著了似的,軟了身子朝那人靠︰
“公子救救我,我是被那縣令強搶來的,他們要將我抓回去~”
他的聲音刻意帶了顫音。
此時他身上穿的,還是為了接近那縣令時特意換的女裙。
輕紗薄衫,粉面紅唇,一雙伶仃皓腕隱在寬大水袖中,一頭青絲如瀑,因為大動作奔跑的緣故,顯出幾分凌亂,垂至胸前,卻襯得那一張俏臉越發動人。
這個縣令有特殊癖好,專喜少年假扮的少女,棲風身量縴細,天生骨架小,長相清純柔美,穿女裝一點也不違和,尤其眼尾還生了一顆小小的朱砂痣,抬眉斂目間,仿佛能奪人心魄。
男人面容卻沒有任何變化,垂著眸沒說話,壓迫的氣氛依舊還在。
棲風有點吃不準。
這人明明是個懸壺濟世的聖人,按理說他應該有惻隱之心才對,然而此時,棲風卻覺得他比自己更像一個殺手。
馬車外響起官兵的腳步聲,棲風抬起眼,露出個驚懼害怕的眼神,乞求的朝男人搖了搖頭。
男人無動于衷。
“什麼人?”外面官兵很快將馬車圍起來,刀劍的寒芒隱約從縫隙里漏進來,“出來!”
棲風不由再次看向男人,咬著下唇,沉黑的眸底帶了幾分別樣的色彩,說不出是埋怨還是憤怒,亦或示弱,他淺吸了口氣,勉強維持著先前的人設,口型問了句︰
“你到底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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