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沒拒絕,這段時間棲風跟在他身邊,他也確實用順手了。
    這次回去,蕭烈給封野和何德勝幾人都準備了禮物,有布匹、玉飾和一些蕭烈覺得不錯的玩意,吃的、用的都有。
    諸葛青青也給慕羽帶了東西,雜七雜八,兩人的行李加起來比從金風寨出來時多了許多,還好帶了影刃和鬼面,可以幫忙拿行李。
    但行李一多,腳程也相對會慢,蕭烈又沒提前給金風寨遞任何消息,這幾天,負責望風的小土匪,脖子都快伸斷了都沒看到棲風的影子。
    封野和慕羽幾乎隔兩個時辰就要來問一回‘棲風來了沒有’,于亭安更是恨不得守在那,跟他一起等。
    小土匪戰戰兢兢,就差拿兩根棍將眼皮支上了,生怕錯過,誤了稟報。
    他這幾天跟幾位當家說的話,都快趕上過去一年的總和了,導致他最近做夢,夢里都是【棲風來了沒有】。
    心里實在太渴望看到棲風,以至于當棲風一行人真正出現在視線的時候,小土匪腦子反倒空白了一瞬。
    又看到被護在中間的蕭烈和諸葛青青時,神智都差點罷工了,怔愣了好一會,反應過來,忙就要去稟報,被蕭烈及時叫住。
    “不用通報,寨主和大當家現在何處?”
    小土匪聲音都結巴了,“應……應該在……大殿,不不,在辦公室。”
    “辦公室?”蕭烈抬眉。
    怎麼辦公室都弄出來了?
    小土匪以為蕭烈不明白,給他解釋︰
    “寨主大人說辦公的地方就叫辦公室。寨主將以前的議事殿,改為了辦公樓,里面還劃分了區域,有辦公室、會議室,還有研究室。這個點,寨主和大當家應該都在那兒。”
    蕭烈點點頭,“前面帶路。”
    “是。”
    ——
    辦公樓
    封野正坐在書桌前臨摹字帖,一手扶袖,一手執筆,認真的神態,像在雕琢一件藝術品,只是寫出來的字,卻不盡如人意。
    他自從見識了蕭烈那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後,第二天便命人找了一些名家字帖開始臨摹。
    他要奮發圖強,追趕老婆腳步。
    但書法一道,不是一日兩日便可達成的,它需要長時間的磨礪,猶如古木參天,非一朝一夕就能成材。
    盡管他每天都堅持臨摹一個時辰,但依舊收效甚微。
    金風寨是土匪窩,識字的都少,更別說是能寫的一手好字、精通書法的人了。
    缺乏名家指導,封野有種一身牛勁使不到正處的無力感。
    慕羽坐在封野左側下首的位置,桌案上放著一摞賬冊,他正在認真核對賬目;
    何德勝和于亭安則在另一側的桌案前討論、設計糖果禮盒的式樣。
    于亭安自那日听了姜醫師的話後,便去找何德勝套近乎了,越接觸,于亭安越是覺得新奇。
    于亭安雖說在戀愛和武學方面不太在行,這方面卻很有天賦,很多東西,何德勝一講解,他就能明白,甚至偶爾一些提議,還能給何德勝不小的靈感。
    何德勝以前從事研究時都有助理,現在來了這邊,所有事都需要親力親為,他雖然有知識,但到底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于亭安的出現,恰好彌補了這一空缺,加之于亭安在這方面表現出的突出悟性,讓何德勝蒙生了收徒的想法。
    封野察覺,便將于亭安撥到了何德勝身邊,讓他們專心搞研究,待遇比之當三當家時還好,也更輕松。
    于亭安開開心心接受了。
    這樣,等他學會了,他就可以親手給棲風做東西,討棲風歡心。
    于亭安那次說錯話惹棲風生氣後,便從何德勝那求了一些糖果送給棲風當賠禮。
    棲風收下了,雖然沒直接開口說原諒他的話,但也沒再怪責他。
    這讓于亭安看到希望,他想起慕羽說的‘金誠所致,金石為開’,他相信總有一天,棲風一定會被他打動。
    然而,于亭安不知道的是,棲風沒再怪他,只是因為他要幫蕭烈送信,要經常兩頭跑,沒必要因為一件小事,跟閣主夫君的人起沖突。
    于亭安︰追妻路漫漫。
    蕭烈幾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蕭烈開門的動靜放得很小,屋內幾人都沒抬頭。
    慕羽正在埋頭算賬,算盤在他手中被撥得劈啪響;何德勝和于亭安則壓根兒沒听見,注意力全在設計圖上;
    封野倒是第一時間听見了,卻也沒抬頭,他只以為是哪個送茶水的下人,他的字正寫到關鍵位置。
    蕭烈打個手勢,棲風和影刃、鬼面三人立即退出去。
    諸葛青青愣在原地,看著慕羽,略微失了神。
    蕭烈放輕步子朝封野走過去。
    封野還在跟他的字做斗爭,一條撇怎麼都寫不好,他漸漸沒了耐心,煩躁的擰起眉頭,听到腳步聲,正打算呵斥一句什麼,抬起頭,看到眼前的人,一下怔在那,呆呆的,眼中是驚喜過頭的茫然無措。
    蕭烈看到紙上的字,站到封野身側,抬手握住封野的手,“我教你。”
    清潤的嗓音像甘霖搔過封野的耳膜,裹挾著萬千溫柔,輕輕撫慰過封野干涸的心髒。
    封野呼吸有些抖,短暫的停滯後,緊接著是洪水開閘般的悸動,但他不敢動,一呼一吸都隨著身側這個人牽動。
    蕭烈包著封野的手,掌心的溫度傳導到封野手背,像當初封野教他寫字那樣,不同的是,此時蕭烈的每一筆都傾注了愛意。
    “還記得當初你教我寫字嗎?這次換我教你。”
    蕭烈就著封野執筆的手,重新沾了墨汁,邊講解,邊開始落筆,
    “毛筆講究‘提按頓挫’,起筆有藏鋒、露鋒之分,墨須用濃,使筆梢開,游走紙上,方潤而圓。用墨之法,濃欲其活,淡欲其華,行撇時,以筆尖側切而入,尖鋒撇出,橫畫,筆尖平壓右滑,至末回擰收……”
    蕭烈的聲音好听,講的也細致,封野想听,無奈神智已經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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