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幾人對視一眼,眼神交換,首先回話的是拆遷管理經理秦浩成。
“蕭經理,實不相瞞。”
秦浩成抿了抿嘴,如實道,
“目前最大的難題就是馬姓一家,我以及多名同事多次上門協調談判,然而,那幾戶居民的態度都十分強硬,不管我們這邊給出多大的讓步和條件,他們都無動于衷,甚至——”
他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整理了下衣擺,繼續道,
“現在連門都不讓我們進了。遠遠的,只要看到是我們拆遷辦的,不是破口大罵,就是房門緊閉,有一次甚至直接用掃把將我們的同事趕了出來。”
說到這個,項目總梁謙似乎深有體會,重重嘆一口氣,一臉的感同身受︰
“就是哇,秦經理說的沒錯,蕭經理,您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們整個項目組的人為了這件事,愁的頭發都掉了兩籮筐。”
“您瞧瞧我——”
他摸著自己頭上那沒幾根毛的地中海,滿臉愁色,
“我都快禿了。我們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該說的,該做的,能想的辦法每一樣都嘗試了,門檻都踏爛好幾根,那些人就是不同意搬遷。”
“就在剛才——”
梁謙越說越委屈,
“今天又一個同事上門去勸說,結果還沒進門,直接就被老太太一盆泔水潑出來了,您打電話的時候,我正為這事發愁呢。”
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像是氣極了,
“那簡直、簡直就是一群野蠻人,毫不講理,毫無素質道德,我是實在沒轍了。”
陳琪也點頭應和︰“我這邊能給出的賠償預算金額,也已經給到了最大限度。”
言下之意,加錢行不通。
見狀,蕭烈絲毫沒有意外,若是這麼好解決,封厲清那個老狐狸,也不會將這個燙手山芋作為考驗,交給他了。
蕭烈端起面前的茶水,輕抿了一口,轉而問道︰
“施工隊的人還在這邊嗎?我想請施工隊的人幫個忙。”
幾人一听這話,都以為蕭烈要強拆。
梁謙忙道︰
“蕭經理,這可萬萬使不得啊,強拆可是違法的,而且,你是不知道啊,那老爺子凶的很。”
他說著,聲音稍壓幾分,
“那老爺子,誰敢動土,他就直接往地上一躺,任憑挖機到了跟前他都不起來。若是鬧出了人命,上頭怪罪下來,對總公司的聲譽影響就太大了。”
“我同意梁總的看法。”秦浩成贊同道,
“而且他們不止一個人,每次都是群體上陣,若是鬧出多起人命,到時候引起輿論熱潮,就不止是公司聲譽受損的事了。”
“是的。”
陳琪扶了扶眼鏡框,臉上露出幾分鄭重,
“若是那樣,到時候恐怕政府也會出手,若是引起群眾集體抵制封氏,則會更糟糕。”
“幾位不必緊張。”
蕭烈輕笑一聲,手中茶杯放下,從容的姿態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息隱隱釋放,
“我不是要強拆,只是想請施工隊的同事幫忙建一座簡易板房,這段時間我要住在那里。”
眾人︰?
幾人面面相覷。
他們沒听錯吧,這位要住在工地?
蕭烈在來之前,他們每個人都將蕭烈的資料背景查了一遍。
加之這幾天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封野訂婚事件,可以證明的一點就是這位跟封野的關系不簡單。
再看蕭烈的面容,一看就是個嬌生慣養的。
這麼大個貴公子剛來第一天就要住工地,還是簡易板房,幾個人都有些搞不懂蕭烈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氣氛稍靜了靜,這次還是梁謙先開口︰
“施工隊在是在,搭建簡易板房也不難,只是……蕭經理,簡易房不僅居住條件差,隔音也差,吵鬧不說,還有各種蚊蟲;”
“加之現在天氣炎熱,里面就算裝了空調,制冷效果也會大打折扣。您若是生病中暑,或者有個什麼閃失,得不償失。再說,這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您又何必……”
梁謙浸淫職場多年,看事自然不會只看表面。
這位表面上是被外派發配,但按梁謙的估算應該是公司特意派下來視察工作的。
但也不排除是封野厭惡,故意為難的可能。
但不管哪種,在事情明朗之前,靜觀其變才是上策。
所以他今天才既沒有刻意逢迎,也沒有故意為難給人下馬威,就只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只要這位提的要求不太過分,接下來,盡量滿足就是。
“這你們就不用管了。”蕭烈靠著椅背,一副悠哉閑適的姿態,“這段時間你們只管自己忙自己的就是,如果有需要幫忙,我會找你們的。”
一頓飯吃完,蕭烈將這幾人的性格、做事風格都摸了個七七八八。
幾個經理則是吃的一頭霧水。
但這幾位能做到如今這個職位的,也都不是蠢人,顯然都是跟梁謙一樣的態度,靜觀其變。
離開餐館,蕭烈和閆三找了個賓館暫時安頓下來。
就算是簡易房的搭建,也需要兩到三天的時間,這段時間,蕭烈決定先做個探底。
夜晚,蕭烈換一身黑色運動服,沒有通知閆三,一個人悄然出了賓館,徑直朝馬家祠堂行去。
只是,剛行到一半,閆三便跟了上來︰
“老大,你是不是要去踩點探底?這種事兒你怎麼不叫我?這活兒我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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