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蕭烈不動聲色,
“說來听听。”
閆三傾了傾身,“你知道賭拳嗎?”
——
偏僻的廢舊廠房空曠寂靜,夜風吹過,嗚嗚的聲響仿若夜的低語,影子被吹出猙獰的形狀,神秘又可怖。
蕭烈暗暗打量四周。
閆三腳步不停,手腕在來之前,蕭烈便給他接上了。
可他額角依舊汗珠涔涔,是興奮的,也是激動的。
先前的交手後,兩人簡單交換了信息。
小偷名叫閆三,是個神偷手,人送外號‘鬼手’,以往都流竄各地混生活。
這次在這座城市待了有一段時間了。
不為別的,只為這里有一個吸引他的地下拳場。
閆三是個孤兒,平時沒什麼愛好,就喜歡看些熱血刺激的東西。
來到這座城市後,結識了幾個老油頭,偶然看了一場赤拳肉搏,從那便愛上了拳擊,自此成了地下拳場的一名常客。
平時偷來的錢,除去吃喝,也基本都砸在賭局上了。
這次帶蕭烈來,不為別的,一是誘騙他參與,如果他不知死活,被打殘、打傷 ,就全當給自己出氣;
閆三自入行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黑吃黑,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
二來,如果蕭烈贏了,那正好,他還可以誘導蕭烈打更多場拳,他自己也可以跟著下注,還能順帶贏點錢。
無論哪一種,都不虧。
簡直想想就激動。
閆三興奮的搓手心,一回頭,見蕭烈正看著他,訕訕的笑了笑,忙道︰
“大哥,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小心腳下。”
入口藏在隱秘的角落,一條狹長的甬道通往地下,牆壁兩側布滿老舊的管線和管道,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油脂混合的味道。
廊道盡頭,是一扇關閉嚴實的鐵皮門,兩名赤膀男子守在門口,一身肌肉虯結,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閆三走上前,給兩邊一人塞了一盒煙。
守衛認識閆三,打量了眼身後的蕭烈,閆三說了幾句什麼,隨後購買了兩張門票,那二人便放行了。
大門打開,嘈雜的吶喊聲徹底喧囂于耳,寬闊的地下室,屋頂挑的很高,粗糲的水泥牆壁沒有任何修飾。
刺眼的金屬吊燈垂下來,照亮中央四四方方的簡易擂台,上面,兩名赤著上身的男子正在全力肉搏,汗水淋灕。
這里沒有華麗的裝飾和璀璨的燈光,只有最原始的格斗與激情。
汗水、鮮血、吶喊……無一不詮釋著這間地下拳場的性質。
這里是力量角逐的勝地,金錢交易的收容所。
這里的規則便是——沒有規則!
“這就是我說的地方,”
閆三指著前方的擂台,
“賭紅方贏,或者藍方贏,贏了,就可以按照對應的賠率拿錢,也可以自己上去挑戰,贏了,也可以獲得相應的獎金。”
“以大哥的身手絕對可以在這佔得一席之地,看見那個沒?”
閆三指指屏幕上滾動的拳手排名,
“這里每個月都有排位賽,只要交點錢,就可以挑戰上面的任意一名拳手。”
“若是贏了,拳場不僅有對應的獎金獎勵,你的名字也可以掛在上面,若是被老板看中簽約,听說還有相匹配的更豐厚的金錢與待遇。”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閆三循循善誘。
蕭烈單手抱臂,另一只手輕抵著鼻尖。
混雜了各種汗液、體味、煙酒味的空氣,味道實在算不上好聞。
靜了靜,他問︰“這場的賠率是多少?”
蕭烈對賭場的規矩不陌生。
宣朝的地下黑市也有類似的賭局。
甚至更豐富,更凶殘。
有人與人,獸與獸,甚至人與獸......
“這場我看看,”閆三眯著眼楮,“好像是——”
正說著,拳場響起一陣嘈雜,身穿紅褲衩的拳手被幾記重拳砸倒在地,眉骨嘴角血跡斑斑。
裁判開始數數,確定他爬不起來後,很快有工作人員將人抬下去,同時宣布了藍方獲勝。
頓時,拳場響起或興奮的歡呼,或憤憤的咒罵。
【操!“猛虎”這是第幾場連勝了?再勝兩場,許老板就要輸了吧?】
【是吧,也不知道下一場許老板會挑誰上場?】
【管他誰,反正老子下一場買猛虎,先跟一波.....】
閆三听著新鮮,湊過去打听,這才知道,原來他才一天沒來這里,一直霸榜的兩位大佬竟開了賭局︰
雙方各自挑選十名拳手出來,采用車輪戰的方式,輸的下場,贏了的繼續接受沒上過場的拳手挑戰,直到剩下最後一個獲勝的拳手。
拳手是誰的陣營,誰就是最終的獲勝者。
大佬們的賭局,自然賭額不小。
閆三剛將消息報給蕭烈,擂台上,主持人手持話筒走出來,聲音從頭頂的劣質音響傳出來︰
“抱歉各位,今天的比賽暫時告一段落,明天繼續,大家可以明天再來,或者投注接下來的普通挑戰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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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很簡單,沒有過多華麗的介紹和解釋,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上一位獲勝的拳手下場,很快又有新的拳手上來,宣布挑戰榜單上的哪位拳手。
雙方開場前的狠話,激勵著賭徒們的熱情,在場的觀眾很快投入新的賭局。
蕭烈掃了眼擂台上的兩人,詢問了閆三如何下注後,拿黑來的錢,投了一把。
閆三為了爭口氣,用卡里余額偷偷買了跟蕭烈相反的。
結果不言而喻,輸了。
第二局,不信邪,依舊買了相反的......再輸。
一連三局後,閆三終于認命的跟了蕭烈一把。
蕭烈笑笑,小賺一筆後,正打算離開拳場,閆三屁顛屁顛的跟上來。
“大哥,大哥,您去哪兒?”
“您住哪兒? 我送您回去。”
“大哥,我听您口音不像本地人,您是才來h市嗎?”
“您要是不嫌棄, 我可以當您的向導,這邊兒方圓幾里,我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哪條街容易得手,哪家店給的價高,哪里可以避開攝像頭......”
態度簡直稱得上諂媚。
實則是,閆三除了想跟著蕭烈再贏幾局,更多的是,他還沒有誘蕭烈上場。
他的最終目的還沒達到,怎麼能輕易放過?
听著閆三聒噪的話語,蕭烈終于停住腳步,眼楮上下打量閆三,看著閆三清秀的面容,心底勉強給了四個字︰長相過關。再出來的語氣像質問,又像誘導︰
“怎麼?想跟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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