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燼，破陣！”凌言身形一晃，已擋在甦燼身前，流霜劍劃出一道清冷的弧光，精準地斬在鎖鏈之上。
冰與黑鐵相撞，激起漫天碎光，“這里交給我！”
他足尖一點，人已如白鳥般掠向林餃曦，流霜劍上的寒氣驟然暴漲，將周遭的血霧都凍成了細碎的冰晶“林餃曦，你的對手是我！”
林餃曦側身避開劍鋒，手腕翻轉間，鎖鏈如靈蛇般纏上劍身，他笑得陰鷙“凌言，你以為憑你能攔得住本王？今日便是玄界眾修士死期！”
鎖鏈猛地收緊，與流霜劍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凌言借力旋身，劍勢陡然轉急，竟從鎖鏈的縫隙中穿出，直刺林餃曦心口。
那劍光快如流星，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逼得林餃曦不得不後撤數步，倉促間祭出一面玄鐵盾。
劍與盾相撞的瞬間，冰霧與黑氣同時炸開，凌言被震得後退半步。
而另一邊，甦燼已走到血祭陣前。他望著陣中隱約可見的霍念身影，額間的紅紋閃爍得愈發急促，身後的九尾虛影發出一聲震徹林莽的嘶鳴。
“以吾之血，引狐火焚天！”
他猛地抬手按住陣法邊緣的血線，掌心瞬間被血紋灼出焦痕，可他似無所覺，任由自身精血順著掌心融入陣中。
剎那間，九尾虛影猛地俯沖而下，九條狐尾燃起熊熊銀焰，那火焰不焚草木，專燒妖氣與邪祟，觸到血祭陣的剎那，便如滾油遇火般瘋狂蔓延。
陣內傳來凌羲驚怒的驚呼，血祭陣的血線在銀焰中劇烈扭曲，原本搏動的脈絡漸漸變得僵硬，與天穹裂痕相連的光柱也開始晃動，光芒急劇暗淡下去。
甦燼站在銀焰之中，周身妖氣與靈力交織翻涌，他望著陣中逐漸清晰的人影，嘴角終于牽起一抹安心的笑。
只是那笑容很快便被痛苦取代——
九尾天狐的血脈之力過于霸道，他的經脈已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寸寸斷裂。
“阿言……”他低聲呢喃，目光穿過漫天火光，望向與林餃曦激戰的身影，“等我……”
陣中光華驟斂，血線寸寸崩裂，霍念等人裹挾著殘余的血霧踉蹌而出。
他鬢發散亂，玄衣上染著斑駁血痕，手中龍城劍嗡鳴不止，劍身在殘光下泛著冷冽的寒芒。抬眼望見陣外情形，霍念先是一怔——
甦燼周身銀焰未熄，額間紅紋如跳動的火焰，身後九尾虛影遮天蔽日，狐尾掃過之處，妖氣與靈力交織成肉眼可見的光帶。
那等威勢，哪里是尋常狐族修士能有？
“甦燼……你……”霍念喉間一哽，想問的話堵在舌尖，竟不知從何說起。
甦燼回眸看他，眼尾因靈力激蕩泛著緋紅，聲音卻穩如磐石“速去密林支援宗主。”話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銀虹，“我去助師父。”
殘影未散，人已消失在林莽深處。
林間戰局正酣。凌言的流霜劍舞得愈發凌厲，劍光如銀河傾泄，每一招都帶著破竹之勢。
劍勢攀升時，竟有冰稜自劍尖簌簌墜落，觸風成雪，映得周遭林木皆覆上一層霜白。
他如孤鶴掠空，劍走輕靈卻藏著雷霆之力，每一次揮斬都似要劈開這漫天妖氛。
林餃曦卻如鬼魅纏影，黑袍在風中翻卷如墨蝶，手中鎖鏈不知何時已化作無數細如發絲的黑線，黑線纏上草木便吸其精元，觸到山石便蝕出孔洞。
他立于黑氣之中，不斷蠶食周遭殘存的獻祭靈力，術法愈發詭異難測，時而化作血蝠撲天，時而凝為骨刺攢射，招招陰狠，直逼要害。
流霜劍與黑氣踫撞，激起的氣浪掀飛數丈內的落葉。
凌言借勢旋身，劍勢陡然轉急，霜華凝聚成網，欲將林餃曦困于其中。
林餃曦喉間發出一聲低笑，黑氣驟然暴漲，竟從劍網縫隙中鑽出，化作一只巨掌，帶著山岳傾頹之勢拍向凌言心口。
凌言如斷線紙鳶從空中墜下，白衣上猛地綻開一朵血花。下墜之勢未止，一道銀影破空而來，穩穩將他接住。
“阿言！”甦燼聲音里帶著顫抖，指尖觸到他後背的傷口，只覺靈力紊亂如驚濤。
凌言勉力抬頭，唇邊溢著血絲，目光卻緊緊鎖住甦燼“見到凌羲了麼？”
“未曾，”甦燼扶他站穩，九尾虛影在身後緩緩展開，護在兩人身側，“陣破之時，他便消失了。莫擔心，霍念他們已去密林匯合，此處有我。”
話音剛落，林餃曦已如瘋魔般撲來，黑氣繚繞的手中凝出一柄骨刃“兩個一起受死！”
甦燼將凌言護在身後，九尾猛地掃出，銀焰如潮水般涌去。“林餃曦，你找死！”
骨刃與狐尾相撞，激起漫天火星。林餃曦被震得後退三步，眼中血絲密布“不過是章尾山逃出來的余孽，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余孽？”甦燼冷笑，額間紅紋愈發明亮，“你既與凌羲打過交道，該知本座在那方世界修的是什麼術法。”
林餃曦動作猛地一頓，眼中閃過驚疑。
分神之際，甦燼身形已如鬼魅欺近，掌心凝聚著銀焰與靈力，狠狠拍向他胸口“這一掌，還你傷阿言之仇！”
掌風穿透黑氣，結結實實地落在林餃曦胸前。
他悶哼一聲，踉蹌後退，撞在身後古樹上，喉頭涌上腥甜。“你說什麼？”
甦燼立在他面前，九尾垂落如銀色簾幕，語氣帶著徹骨的寒意“沒什麼。你既知本座是九尾天狐，可凌羲告訴你，本座在那世修的術法是什麼？”
林餃曦瞳孔驟縮，聲音發顫“血……血祭鎖魂陣？”
“呵，不算太蠢。”甦燼指尖微動，周遭殘存的血陣痕跡竟開始扭曲。
“本座重生後雖未重煉此陣，可這術法，多半是本座所創。你這半吊子的仿品，也配在本座面前班門弄斧？”
“你……你不是從章尾山逃出來的麼？怎麼會……”林餃曦臉色慘白如紙，顯然被這真相驚得心神大亂。
“你當真是天真得可笑。”甦燼步步緊逼，妖氣如實質般壓向對方，“被人當作棋子擺弄，竟還沾沾自喜。凌羲的圖謀，你可知半分？”
“不可能！你休想挑撥離間！”林餃曦猛地揮出骨刃，卻被甦燼輕易擋開，“他是信得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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