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錦被早已凌亂不堪,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情潮氣息。
兩人緊密相依,唇齒交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彼此的溫度。
這不再是單方面的索取,而是雙向的奔赴與沉淪,是壓抑多年的愛意在這一刻徹底爆發,灼燒著彼此,也溫暖著彼此。
“師父……”甦燼埋在凌言的頸窩,聲音里滿是劫後余生的慶幸與濃得化不開的愛意,“我真的好愛你……”
不知不覺間,窗外的日光已染上濃橘,夕陽的金輝透過窗欞,在凌亂的錦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甦燼終于松開了緊抱著凌言的手臂,指腹眷戀地蹭過他汗濕的鬢角,又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聲音里還殘留著情欲的沙啞,卻裹著化不開的溫柔︰“師父,天色不早了。”
凌言微微睜開眼,鳳眸中水汽未散,帶著剛從情潮中退去的茫然。
他順著甦燼的目光看向窗外,見晚霞已漫上半邊天,這才驚覺時間流逝。
意識到兩人此刻仍坦誠相依,他臉頰一熱,慌忙拽過被子遮住自己,目光躲閃著落在甦燼身上——
對方同樣衣不蔽體,麥色的胸膛在夕陽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幾縷汗濕的黑發貼在額角,更添了幾分平日里少見的野性。
“要不要去八寶鎮……”甦燼坐起身,隨手拿過榻邊的里衣披上,語氣自然得仿佛只是在討論尋常瑣事。
“順便去拿你的衣服。前幾日衣鋪改做的那件,估摸著也該好了。”
凌言“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蚋。他窘迫地移開視線,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被角,連耳根都紅透了。
方才的瘋狂與沉淪仿佛還在眼前,此刻面對甦燼坦然的目光,他只覺得渾身不自在,連呼吸都有些僵硬。
甦燼低笑一聲,並未戳破他的窘迫,自顧自地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
衣料摩擦的 聲中,他已利落地穿好衣衫,見凌言仍像只受驚的兔子般縮在被子里,連眼角的余光都不肯施舍,不禁又好笑又心疼。
“師父……”他走到榻邊,故意拖長了語調,“你不打算穿衣服嗎?”
凌言猛地抬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最終只化作一句沒什麼氣勢的抱怨︰“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沒笑師父。”甦燼彎下腰,伸手拿起凌言的里衣,語氣帶著哄勸,“我幫你穿?”
“不用!”凌言立刻拒絕,伸手去奪里衣。可身體還有些發軟,動作也失了平日里的利落。
甦燼巧妙地避開他的手,將里衣輕輕披在他肩上,溫熱的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鎖骨,惹得他一陣戰栗。
“听話。”甦燼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拿起外袍抖開,“抬手。”
凌言紅著臉抬起手臂,任由甦燼將外袍套在他身上。
系腰帶時,他總算找回了些主動權,搶過錦帶想要自己系,卻因手指發顫,半天也沒打好那個熟悉的結。
“還是…… 我來吧!”甦燼無奈地搖搖頭,伸手覆上他的手,指尖靈巧地穿梭,片刻間便系好了一個整齊的結。
他的目光落在腰帶上懸掛的玉墜上——
那是一枚雕刻精致的並蒂蓮,此刻正隨著凌言的動作輕輕晃動,溫潤的光澤在暮色中流轉。
“這墜子戴著很好看。”甦燼忍不住伸手捻了捻玉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就像師父一樣。”
凌言的心跳漏了一拍,剛想反駁,卻被甦燼突然湊近的臉驚得往後縮了縮。
甦燼卻只是幫他理了理微亂的衣領,指尖劃過他頸間尚未完全消退的紅痕時,眼中閃過一絲歉意,隨即又被濃得化不開的愛意取代。
“好了,走吧。”甦燼直起身,向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帶著無聲的邀請。
凌言看了看他的手,又想到方才榻上的種種,臉頰更燙了。
他避開甦燼的手,有些狼狽地掀開被子站起身,快步走向門口。
“師父,你走那麼快干嘛?”甦燼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連忙跟上。
他伸手想攬住凌言的腰,卻被對方一個眼刀制止,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卻依舊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側,目光里滿是寵溺的笑意。
兩人走出若雪閣時,天邊的最後一抹晚霞已沉入遠山,夜色如墨,漸漸暈染開來。
微涼的晚風吹過,帶著草木的清香,吹散了房間里殘留的曖昧氣息,卻吹不散兩人之間緊密相連的溫度。
凌言走在前面,腳步還有些虛浮,卻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後那人追隨的目光,以及那份沉甸甸的、終于不再需要隱藏的愛意。
“慢點走,小心路。”甦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夜色中的溫柔,“八寶鎮的桂花糕還熱著,給你買兩塊?”
凌言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嘴角卻在夜色中悄然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或許,什麼無情道,終是抵不過眼前這人的一顰一笑。
而這暮色中的並肩同行,似乎才剛剛拉開他們往後歲月的序幕。
兩人沿著蜿蜒的山道往山下走著,暮色已濃,天邊最後一點霞光被夜色吞噬,只有稀疏的星辰開始在墨藍的天幕上閃爍。
凌言腳步還有些虛浮,卻刻意走得飛快,甦燼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時不時提醒“小心台階”。
就在兩人即將走出鎮虛門的林蔭道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只見一個身著水綠色道袍的少年迎面走來,眉眼彎彎,笑起來時頰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身姿縴柔,宛如月下拂柳——正是柔卿。
這幾年甦燼常年在外歷練,回宗門的日子屈指可數,對柔卿的印象早已有些模糊。
此刻見他,才發覺他已拔高不少,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更添了幾分溫潤秀雅。
柔卿見到兩人,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快步上前,對著凌言恭敬地行禮︰“青鳶長老安。”
凌言淡淡頷首,目光並未在他身上多作停留。
柔卿這才轉向甦燼,眼神里帶著一絲欣喜,又有些猶豫︰“甦師兄,這麼晚了,你這是要下山嗎?”
“嗯。”甦燼應了一聲,語氣有些疏離。
誰知柔卿听了這話,臉色卻微微一白,手指緊張地絞著袖口的衣料,聲音也低了下去︰“甦師兄……你現在很討厭我嗎?為何回了宗門以後,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了?我……我是有哪里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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