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中趙莉婷，鐵門關閉的巨響在走廊回蕩。
趙莉婷蜷縮在病房角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這間不足五平米的房間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是門上方巴掌大的通風口。
投下一道慘白的光束，照在她青紫交加的手臂上。
“0637號，該抽血了。”
護工粗魯地踢開鐵門，金屬踫撞聲刺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趙莉婷下意識往後縮，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面︰“今天已經抽過兩次了...我頭暈...”
“少廢話！”
護工一把拽過她縴細的手腕，針頭粗暴地扎進血管。
趙莉婷疼得渾身發抖，看著暗紅色的血液順著透明導管流入試管。
忽然想起實驗室里那些標本，它們被釘在解剖台上時，是不是也這樣顫抖？
護工離開時故意沒關緊門，走廊的燈光斜斜地切進來。
趙莉婷撲到門縫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扒著門框。
對面牆上的電子鐘顯示2347，這是她唯一能確認時間的方式。
“我沒精神病，我沒病...”
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人聲，“我真的沒病...我是生物研究所的趙博士...”
路過的小護士憐憫地看她一眼，快步走開了。
這樣的戲碼每天都要上演，沒人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
鐵門再次鎖死，黑暗如潮水般涌來。
趙莉婷滑坐在地上，摸到角落里昨天沒吃完的半個饅頭，已經硬得像石頭。
她機械地咀嚼著，面粉渣混著鐵銹味，她的牙齦又開始出血了。
“我的實驗，完美的人魚實驗體...”
她突然咯咯笑起來，笑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形成詭異的回音。
“就差一點點，我的實驗就會被全部人類崇拜...”
床板突然劇烈震動，趙莉婷從回憶中驚醒。
兩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她床邊，其中一人晃著手里的電擊器︰
“0637號，該做治療了。”
“不！我沒病，不要電擊！”
她瘋狂掙扎，病號服在撕扯中裂開，露出腰間潰爛的傷口。
那是上周“治療”時留下的。
電流穿透身體的瞬間，她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眼前閃過那些被她親手送上解剖台的人魚。
治療結束後，趙莉婷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回床上。
唾液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流下，浸濕了枕頭。
她盯著天花板上斑駁的水漬，忽然想起實驗室的恆溫箱。
那些生物胚胎在培養液里漂浮時，是不是也這樣無助？
清晨的喂藥時間，護士端來的藥片比平時多了一倍。
趙莉婷被按著灌下藥水，很快開始頭暈目眩。
恍惚間，她看見牆壁在蠕動，無數雙銀藍色的眼楮從混凝土里長出來，直勾勾地盯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她跪在地上瘋狂磕頭，額頭撞出血痕。
“我不該把你們切成碎片...不該用電流刺激你們的神經...”
走廊上的護士搖搖頭︰“又發作了，加一針鎮靜劑吧。”
針頭刺入皮膚的疼痛讓趙莉婷短暫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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