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的四張學院桌換成了一百張可坐十來人，點著燈籠的小桌子。
四面牆壁上都布滿了晶瑩閃爍的銀霜，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顯現出星光燦爛的夜空，還懸掛著好幾百只槲寄生枝條和常春藤編織的花環。
斯內普帶著莉克瑞絲在主賓席附近的小桌子落座，鄧布利多在席位上朝莉克瑞絲眨眨眼，他旁邊坐著的克勞奇一臉陰沉，挨著克勞奇另一邊的珀西倒是很興奮。
莉克瑞絲疑惑，那位克勞奇先生的表情怎麼像要吃人？
除了門口等待的幾人之外，所有人都已經坐好。麥格教授帶領勇士和他們的舞伴魚貫而入，禮堂里響起熱烈的掌聲。
莉克瑞絲收回視線跟著鼓掌，她看見了穿著銀灰色禮服的芙蓉。
“她真漂亮。”莉克瑞絲湊近斯內普，眼楮盯著芙蓉說。
“不及你。”
莉克瑞絲欣喜地看著他，“教授，你看見那只千紙鶴了？”
不遠處的克勞奇眉頭都快擰在了一起，旁邊的珀西還在殷勤地喋喋不休。
克勞奇為了清淨不得不制止他，“或許你可以多跟波特先生聊聊，韋瑟比，你們應該很久沒見面了。”
珀西低頭漲紅了臉，哈利扭過頭努力壓下嘴角。
克勞奇重新看向莉克瑞絲和斯內普，男人貼心地為女孩切牛排，兩人不知道聊到什麼，女孩眼里全是笑意。
他喝了一大口葡萄酒，把酒杯重重砸在桌上。
“收斂點，克勞奇先生，你把我的酒喝了。”鄧布利多笑著敲敲空酒杯，里面重新出現的液體變成了奶黃色。
“哼！”克勞奇發出一道鼻音，低頭不再關注那兩人。
斯內普也注意到今天克勞奇格外關注他們這邊，他不動聲色地擋住克勞奇的視線。
等所有人都吃完後，鄧布利多讓他們都起身，然後揮動魔杖把所有桌子排列到牆邊，留出禮堂中央的位置。接著又變出一個放滿樂器的舞台貼在右邊牆根。
古怪姐妹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拿起樂器，周圍的燈籠熄滅，只剩下打在禮堂中央的幾束燈光。
隨著一支緩慢憂傷的曲子響起，四位勇士擁著他們的舞伴進入中央的舞池跳開場舞。
哈利看起來有點緊張，他的一只手放在金妮腰上，另一只手和她相握，他們在原地轉圈，又邁著舞步繞著舞池旋轉。
一曲舞結束，新的舞曲開始。
許多人邀請自己的舞伴進入舞池，莉克瑞絲把手搭在斯內普伸出的手上，兩人一起向前步入舞池。
馬克西姆女士優雅地牽著海格旋轉，他們劃出一道很寬的軌跡，眾人都默契繞開。
穆迪笨拙地和辛尼斯塔教授跳兩步舞，辛尼斯塔教授一直低頭緊張地盯著他的假腿。
斯內普的雙手貼在莉克瑞絲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把她高舉又輕放下。
無數對男女在舞池中跳著賞心悅目的華爾茲。
鄧布利多和‘克勞奇’待在原地沒有動。
“別老盯著他們，蓋勒特，孩子總會長大。”鄧布利多把手搭在克勞奇肩上。
“她才多大！”‘克勞奇’的聲音近乎咬碎後槽牙，扭頭看向鄧布利多，“你早就知道了？”
“其實我也知道沒多久，西弗勒斯雖然年齡大了點，但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如果說整個霍格沃茲我最信任的人是誰，他肯定是第一個。孩子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你我都知道，錯過會留下很多遺憾。”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看著舞池中的兩人。
‘克勞奇’沉默，這種滋味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但是他家水靈靈的女兒就這麼被拐走了！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除了鄧布利多和‘克勞奇’以外，卡卡洛夫也密切關注著斯內普。
舞池里的人毫無所察，莉克瑞絲借著斯內普的臂力再次輕躍，隨後兩人又貼合、旋轉，墨綠色的裙擺如同嬌艷的鮮花，一次次在他身邊綻放。
直到風琴奏出的最後一個音符停止，兩人才從舞曲中緩過神。
斯內普看見莉克瑞絲額角冒出細汗，牽著她退出舞池，“去休息會。”
“好熱，教授，我們出去透透氣吧。”莉克瑞絲用手扇著風。
斯內普沒有拒絕，他在禮堂門口把外套脫下來披在莉克瑞絲肩上，領著她往外走去。
城堡前的草坪被幻化成岩洞，里面星星點點的仙女之光閃爍，幾百個活生生的仙女或坐在魔法玫瑰花叢中，或在形似聖誕老人與馴鹿的雕像上撲扇翅膀。
莉克瑞絲和斯內普沿著曲折小徑漫步，玫瑰花叢把他們環繞，還有不知從哪傳來了嘩啦啦的濺水聲。
真是個適合約會的好地方，他們可以享受這光明正大的獨處。
莉克瑞絲好心情地晃著斯內普的手，“教授，我一直有件事想告訴你，其實校長先生……”
“西弗勒斯！”他們身後傳來的呼喊打斷了莉克瑞絲的話。
玫瑰花叢里因為這聲呼喊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卡卡洛夫從城堡的方向朝這邊大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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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克瑞絲的笑意收斂，面無表情地看著卡卡洛夫，來的真不是時候。
斯內普用魔杖把玫瑰花叢向兩邊轟開，兩個黑影尖叫著從里面躥出來。
“福西特！斯特賓斯！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各扣十分。”斯內普不善地看著兩個學生慌不擇路，“有什麼事嗎？伊戈爾。”
卡卡洛夫掃了一眼莉克瑞絲，“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就我們兩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能感受到，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斯內普牽著莉克瑞絲準備離開，他可不打算跟卡卡洛夫‘聯絡感情’。
“西弗勒斯，幫幫我！”卡卡洛夫的聲音惶恐又沙啞，“我們聊聊。”
斯內普停頓腳步，他在旁邊的鏤花板凳上變出個軟墊，讓莉克瑞絲坐下。
“在這等我。”斯內普攏了攏莉克瑞絲披著的外套，又施加一個保暖咒。
莉克瑞絲乖巧點頭。
斯內普這才帶著卡卡洛夫走遠了些。
“那個標記越來越明顯了——”卡卡洛夫緊緊抓住斯內普的胳膊。
“我知道，但你為什麼這麼害怕。”斯內普撫開他的手。
卡卡洛夫憂心忡忡，“我擔心，黑魔王會秋後算賬，我們當初都背叛了他，他的手段你知道的……”
“是你，並沒有我。”斯內普無情地說，“背叛是事實，你為哈利•波特報了名也是事實。”
“什麼意思？”
“還要我說得明白點嗎？不管那封信是誰給你的，他的目的都是為了完成黑魔王的任務，而你促使他完成了。就算不能將功抵過，但也會讓你好受些，不是嗎？”
卡卡洛夫的嘴唇顫抖，翕翕合合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伊戈爾，好好想想吧，你又能逃到哪去呢？”斯內普給了他最後的忠告。
卡卡洛夫怔在原地，似乎在把斯內普的話逐字解析。
斯內普把該說的都說了，才不會再管卡卡洛夫後面如何。他朝莉克瑞絲的方向大步而去，這麼冷的天還是早點帶她回城堡。
但是該坐在鏤花板凳上的女孩消失不見，只剩個孤零零的軟墊，還有雪地里滿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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