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然有些沮喪,又有輕松、解脫之感,停下真氣休息。沮喪是因為路斷,暫時看不到前景;輕松是因為終于有了一個明確結論,不用再費心思想三想四。這種東西需要靈光閃現,才能找到解決方法,僅靠腦子苦思冥想,難有結果。
    前路有一個碩大的多重恆星星系,具體是五個太陽還是六個,孫浩然看不清楚,控制星艦緩緩減速。星海闊正在思考,還沒有想好怎麼通過。此問題依舊簡單,繞路還是穿越,二者選其一。
    星海闊表情嚴肅,一直盯著星系看;很長時間之後,才露出笑臉,問孫浩然︰
    “孫兄,各星球相互作用,在一條蜿蜒曲折的羊腸小路上達成平衡;也就是說,星艦通過時,幾乎不會受到撕扯力。這種星系很古怪,一般來說,如果找不到平衡點,星艦很容易被撕碎。”
    孫浩然大概明白什麼意思,卻不完全相信,忍不住問道︰
    “就這樣大搖大擺飛過去?”
    星海闊說道︰
    “當然不行!孫兄,你需要將星艦的狀態控制為速度較慢而力氣很大。這樣的話,一旦踫到亂流,星艦就有足夠的力量保持穩定,也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在亂流中保持平衡。”
    孫浩然徹底理解,說道︰
    “走!”
    剛剛進入看不見的羊腸小道,星艦猛地跳起,又突然下沉,將孫浩然拋在空中。孫浩然嚇出一身冷汗,落下後,直接抱住大樹的祭壇枝杈。星海闊還算正常,運功站在星艦上,身體略有搖擺。
    星海闊不斷吼叫,孫浩然不時調整,真心體會到,什麼叫做平衡。這真不是人該走的路,哪里有什麼平衡?星艦顛簸起伏,忽快忽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幅度之大,以孫浩然的功力,都要緊緊地抓住大樹的祭壇枝杈,才能保持身體穩定,不被拋出。與此同時,還要連續操控星艦改變方向、增加、減小動力。
    星艦極速偏離航線,疑似沖入看不見、感覺不到的亂流。星海闊大喊道︰
    “穩住,趕緊回歸!”
    孫浩然拼命操控星艦,回歸既定路徑。不害怕,不代表不緊張;緊張,身體就會顫抖,心髒就會劇烈跳動。有時候,腦子還會一片空白,忘記應該如何操控;更有甚者,會操控星艦向錯誤的方向偏移。
    一發火炮從莫名處擊來,孫浩然急忙加速躲避,星海闊的喊聲遲來一步。前路又有亂石旋渦,星艦不顧一切沖過去,堅硬的外殼都被撞得坑坑窪窪。
    離開羊腸道之後,孫浩然才松開大樹,回歸正常。無論如何,鑄鼎不同凡俗,再加上強健堪比金丹的肉身,精神力依舊足夠。要是上次被群雄追擊時踫到這種環境,精神力就不一定夠用,需要開啟星艦的吞噬功能,才能安全渡過。
    孫浩然很是奇怪、懷疑,為什麼星海闊不打听樹星星艦的秘密,也不讓孫浩然說,更不讓使用特殊功能;更有甚者,一直嚴格限制飛行速度。
    離開混亂星域進入南方,心身才徹底松懈下來,十分暢快;仿佛曾經蒙上一層讓人難受的迷霧,終于散去。直觀感覺,兩地有明顯界限,天地氣完全不同,外面柔和而里面狂躁。與混亂市場相比,這種柔和之中,存有莫名戾氣。
    目的地星團由兩個恆星系組成,各有一個地球。飛臨第一個地球,飛入大氣層,降低到雲霧之下,環繞地球一周。第二遍環行時,地面的篝火標志燃起,星海闊發出降落指令。
    走下星艦,有三個鑄鼎初期前來接艦。星海闊走出星艦之後,三人急匆匆跑上前來鞠躬行禮,其中的年長者說道︰
    “金丹大人蒞臨,不勝榮幸!鄙人伽羅斯,這二位是我的同伴,冉蒙、安塞羅,我們三人負責地球事務。”
    星海闊回應道︰
    “我叫星海闊,你們別總是圍著我!我是金丹,說什麼話你們都听不懂;想要學東西,巴結好我的伙伴,孫浩然。”
    三人毫不尷尬,仿佛得到星海闊允諾之後,才敢轉向孫浩然,鞠躬問好︰
    “伽羅斯冉蒙、安塞羅)向孫大人問好!”
    孫浩然笑著說道︰
    “我們都是鑄鼎,叫我名字即可,沒必要將大人掛在嘴邊!”
    伽羅斯仿佛沒有听到一樣,對著星海闊說道︰
    “星海闊大人,孫浩然大人,貨已備好,請!”
    星海闊是金丹,自有大人物風範,雜活、粗活,由孫浩然包辦。孫浩然一手拎著丹藥箱,一手拎著雜貨箱,跟在四人後面,向旁邊的大倉庫走去。
    倉庫里堆滿各種處理好的藥材,也就是孫浩然做煉藥師時,需要分解的藥材。伽羅斯陪著星海闊說話,冉蒙、安塞羅領著孫浩然,對照清單點貨。貨物分量充足,比清單上要求的量,多出一成。
    點完貨,星海闊打開丹藥箱,對伽羅斯說道︰
    “伽羅斯,我不抬價,完全按照以前的價格,點數吧!”
    伽羅斯掃了一眼丹藥箱,陪著笑臉說道︰
    “大人點過的數,肯定不會錯,不用再麻煩。”
    星海闊很是滿意,打開雜貨箱,說道︰
    “一人選一樣,免費!如果還有需要,按價付丹。”
    三人都沒有額外需求,各選一種,其中有一份介紹外界情況的各類書籍。交易完畢,星海闊說道︰
    “找人搬貨,搬到星艦前面即可。”
    冉蒙、安塞羅跑出後門,帶進來兩隊青壯,將貨運到星艦附近。這時候,星海闊沒好意思再做大人,與孫浩然一起,將藥材搬入星艦。
    搬完貨之後,星海闊說道︰
    “孫兄,我休息,你給他們講道!”
    孫浩然︰
    “講什麼呢?”
    星海闊︰
    “隨便!”
    隨便就隨便吧,孫浩然不想遠離星艦,拋出丑木鼎,憑空懸浮;人從星艦上跳下,盤坐木鼎之上。三人見狀,盤坐地上,頭稍仰,很是嚴肅認真。
    孫浩然用一種奇特的聲調、節奏,給他們講解藥材中存在的缺陷,希望他們改良;三人認真,用紙筆詳細記錄。講完藥材缺陷,講真氣使用技巧。這是一路上真氣分解丹藥時摸索出的技巧,改頭換面,變為修煉、打斗技巧。
    伽羅斯三人對真氣是真愛,沉浸其中,如醉如痴,根本沒有使用筆紙記錄。從這里也可以判斷出,三人對真氣的理解,極度幼稚、貧乏,怪不得星海闊根本不願意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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