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陳關掉通訊器之後,孫浩然問道︰
    “田老五,你那新石頭有沒有什麼禁忌,太陽之光能不能用?”
    田陳回答道︰
    “那石頭很便宜,五大星系都有。要說禁忌,生命星球之外,我還沒有發現。”
    孫浩然說道︰
    “那好,你給我準備一些,我要用來喂養太陽之光,看看有什麼變化。”
    田陳打開通訊器,喊來幾船新石,之後告訴孫浩然︰
    “孫師,經過縝密計算,這些新石足夠太陽之光使用萬年、億年!”
    听到“萬年、億年”幾個字,孫浩然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腦子里、魂域里不由哆嗦,想起遙遠的過去,彼太陽系聯盟的說辭。怒氣不覺中燒,惡狠狠地瞪了田陳一眼,說道︰
    “田陳,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田陳嘿嘿一笑,說道︰
    “孫師,不這樣說,還能怎麼說?”
    想想也是,不然怎麼形容呢?吞噬了無數船石頭之後,樹星的外觀沒有改變,性能提高很多。孫浩然欣喜,對田陳說道︰
    “田五啊,我想到星空走走,你跟我去嗎?”
    田陳問道︰
    “孫師,你想去哪里?”
    孫浩然手隨身轉,說道︰
    “去哪里吧!”
    田陳使勁搖頭、連續搖頭,說道︰
    “孫師,我覺得新石更有意思。星空那麼深邃,全是無人區,很有意思嗎?”
    星空深處有沒有意思,孫浩然確實不清楚;僅僅知道,五星系極其無聊。田陳瀟灑,直接駕駛他的石頭實驗室離去;孫浩然說走就走,控制樹星離開軌道,然後聯絡其他四人︰
    “我準備去星空深處走走,你們去嗎?”
    無數廢話之後,五人的意見趨于一致︰
    “五星系緣分已盡,這片大星域的潛力也就這樣,即便戰後相互融合,文明的高度也不會高到哪里去,還是走為上策!”
    去哪里呢?以樹星的速度,絕對沒有可能離開銀河系。既然無法離開,理應到銀河系中心一試,那里一定有離開的辦法。五人發誓,絕不擁抱太陽,試都不要試!按記憶推算,擁抱太陽,無非離開五星系而已,而且不確定性太高、太大,有意思嗎?
    吃了新石的樹星,發生不明蛻變,速度大增。五樹星在系外會面,組成五行大陣,以八成速度,離開人類活動區域,飛向銀河系深處。
    不記得過去多少時日,不記得撞碎多少隕石流星群,也不記得挨了多少束星空“粒子炮”,仿佛幾十、上百剎那過去,突然就到了銀河系中心。遙遠處,確實有一口巨大無比的大黑洞;遠距離測量,沒有出現幻覺。
    五人好好睡了一覺,醒來之後開了一次很嚴肅的正式會議,做最後決定,進,還是不進?結論理所當然,肯定是進!不然來這里干什麼?
    五樹星保持隊形,將速度降低到五成,緩緩飛去。這一次,孫浩然保持清醒,沒有失去自我。樹星的速度越來越快,五樹星之間,失去聯系。
    到了這里,只能用光怪陸離來形容。眼楮、耳朵的幻覺,腦子、魂海的幻覺,與實際的光影混雜在一起,合成一部影像,在心里面反復流淌。孫浩然擔心意外,樹星的吞噬功能全開;又擔心撐壞樹星,不時排出些東西,樹星的速度越來越快。
    沒有了參照物,無法確定位置,也無法確定速度;只覺得樹星受到強力擠壓,快速變小。孫浩然急忙發出指令,讓樹星加大吞噬量,保持樹星外形。這種控制極為粗糙,很不準確,只覺得樹星如橐龠一般,大尺度伸縮,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不記得經歷了多少次“呼吸”,眼前突然出現光亮,樹星突然停止“呼吸”,靜止不動。孫浩然急忙探查周圍情況,發現身處大井;大井口小肚子大,下面黑    ,上面亮堂堂。
    太陽之光的動力並沒有關閉,依舊發力上沖,與此同時,受到大井四周的吸引,井下的噴發推動,暫時處于極不穩定的動態平衡。
    井口突然墜落一物,穿過樹星屏障,穩穩落在孫浩然面前,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健壯小伙。
    小伙眨巴眨巴雙眼,看清楚盤坐在大樹前的孫浩然,再眨眨眼,又用手揉揉眼,全身掛滿問號,疑問道︰
    “老兄,你怎麼比我還快?”
    孫浩然的外貌永久定格在三十歲,被年輕人稱為“老兄”,不算不妥。奇怪的是,年輕人說話時,不停眨眼,像是要提醒什麼。怎麼回答呢?還是順著年輕人的話術,含糊其辭︰
    “老弟,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稀里糊涂就坐到了這里!”
    年輕人︰
    “我叫星海闊!”
    “孫浩然!”
    孫浩然還是不想隱瞞什麼,覺得毫無意義。星海闊饒有興趣地繞著大樹走,東摸西摸。進入黑洞外圍,大樹便失去意識,也不知道睡過去、昏過去,還是遠游異世界。
    孫浩然無動于衷,任由星海闊探索。探索無果,星海闊連連惋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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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兄,能不能控制這玩意?”
    孫浩然心想,“這玩意”太模糊,還是準確一些好︰
    “可以控制,我稱之為飛艇。”
    星海闊略有興奮,說道︰
    “孫兄,外面那一群王八蛋都不是好東西,我們必須沖出去,逃離這個球,才能安寧。”
    孫浩然覺得“球”這個說法很新穎,點點頭,開始加速。樹星擺脫平衡態,緩緩加速上行;星海闊縱身跳出樹星,平躺在屏障上,面對井口。孫浩然這才反應過來,樹星縮小太多,圈層七零八落,各大樹均受重創。
    臨近井口,星海闊大喊道︰
    “加速沖出去!”
    孫浩然不理會那麼多,為防止意外,保持五成動力輸出。盡管如此,樹星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加速。到了井口,只見星海闊一聲嘶吼,慢慢吐出四字︰
    “暴風巨浪!”
    余音傳入樹星,孫浩然悚然;聲音里面飽含攻擊,如果正對著聲音,會不會受傷?就是不知道,《清靜經》能否抵御。
    聲音剛落,星海闊雙手猛地向上推出,只見兩股巨大的氣浪以更快的速度,沖碎四字音聲,裹挾著聲音碎片,沖出井口。
    井口比樹星略大,外面人很多,立體式全方位包圍;樹星冉冉升起之時,各種器具撲面而來,想要阻攔、打撈。星海闊這一招極為凶悍,人們紛紛躲避,讓出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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