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然告知高山櫟︰
“你的破事實在麻煩，差點被你害死，好在本人功力強大。功成身退天之道，該走了！”
高山櫟急忙說道︰
“別急，別急著離開！枯坐星空，無法洗去神道，我要去你的伍號地球走走。你讓他們慢慢忘掉大疙瘩櫟神信仰，咱們兩清！”
孫浩然愕然，急問道︰
“你離開樹星，我怎麼回去？”
高山櫟賤笑道︰
“你要相信，絕境之中，才能找到人生真諦。太陽之光、樹星，都是我們的羈絆。走了！”
說完話，高山櫟直接斷掉聯系，再也無法聯絡。
數十日之後，阿萊西亞大捷的消息傳來，孫浩然再次尋找高山櫟，還是無法聯系；如此看來，高山櫟已經離開樹星，進入伍號地球。孫浩然不由嘀咕，有那麼快嗎？
離開奧特里庫姆，一路思索，怎樣才能離開玖號地球。走到阿萊西亞城，各路大軍業已離去；維欽托利被擁立為高盧國王，帶著兩個精銳軍團，在這里休整。
奎迪昂、菲蒂艾瑪、梅根還沒有離開，爭先恐後地分享了他們的喜悅悲酸。等徒弟們都無話可說時，孫浩然問道︰
“奎迪昂佔卜，得群龍無首，應該怎麼對待大疙瘩櫟神？”
奎迪昂、梅根不明白孫浩然的意思，面露遲疑，沒敢隨便接話。菲迪露瑪思索片刻，回答道︰
“神就是神，不該與某個過去的英雄強行捆綁。素倫老師，我以為我們祭祀的是樹靈，與史詩里面的大疙瘩櫟神並不重疊，應當抹除大樹上的櫟神像。櫟神信仰曾經崩潰，給凱爾特人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無論如何，都不該繼續存在。”
菲蒂艾瑪是高盧大德魯伊，如何對待神靈，正是本職，不該有什麼障礙。
孫浩然見目的達到，起身說道︰
“你們都很明白事理，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準備四處走走，好好看看這方世界。”
高山櫟的話不錯，樹星確實是羈絆；可是，離開樹星，兩條腿跑得再快，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怕是連地球都無法離開吧。
漫步四方，問號一個接著一個涌上心頭；肯定的答案，一個都沒有。想到腦袋痛，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便從《練養經》開始，重新思考走過的路；融合高山櫟、韋吉•汗、糊涂、落羽杉的功法，以及玖號地球的經驗，在腦海里重演《伏羲練養經》。
《洞極真經》改動更大，加入很多練養神魂的方法。到了《飛升經》，腦袋空空，再也改不下去。
離開機器人世界的通道，被稱為虛無空間，孫浩然真真切切體會到，何為虛無。在火星試飛太陽之光，臨近太陽時，時間無故丟失將近百年；孫浩然回放千百遍，才從腦海的角落里，找出塵封的記憶︰片刻的虛無空間歷程。
從那以後，孫浩然便經常回憶、思考，虛無空間究竟是怎樣的空間，如何利用。當初在土衛六的時候，孫浩然被逼無奈，以玩笑的口吻，給魏知古、艾霓等解釋，什麼叫虛無空間；雖是玩笑，卻也是真實想法。
《飛升經》的初衷便是以功法打通進入虛無空間的通道，但成書之後，僅有提升功力之能，卻無飛升之用。魂域大成之後，還是未能如願，問題究竟出在哪里呢？
既然沒有經驗，那就使用沒有經驗的方法！放開心神，放棄所有經驗，隨意更改，隨意修煉。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窮盡了腦子里面的想法，也還是不能見功，咋辦？看看天，看看地，也僅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繼續往前走，不然干什麼呢？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放飛自我胡思亂想時，腦子里似乎憑空散去一層從未感覺到的迷霧，豁然開朗。
立即行功《飛升經》，吟誦《飛升咒》，頭頂驀然出現一個高速旋轉的漆黑通道。孫浩然大喜，想都沒想，縱身鑽了進去。仿佛無窮歲月，又仿佛一剎那，人突然就站在了堅實的大地之上，一如曾經的飛升經歷。嗯，怎麼這麼熟悉？
是樹星！孫浩然不由沮喪，兜兜轉轉，怎麼又回來了呢？
孫浩然十分懷疑，伍號地球的石人，就是虛無空間與真實世界的中間媒介。楚荊的聲音為什麼能夠傳入石人而其他人不行？順著這條思路，億萬次回放兩次穿越虛無空間的過程，自以為找到其中的“奧妙”，並將奧妙轉換為《飛升經》。
為什麼《飛升經》不能飛升呢？玖號地球的豁然開朗，並不是一次，而是無數次。無數次無效的豁然開朗之後的最後一次，突然想起，離開機器人世界時听到的一段對話︰
“發生了什麼，怎麼靈魂藥劑還在這里？”
“不好意思，我忘了檢查。”
“唉，您總是那麼不小心。願神保佑這個靈魂好運！”
“靈魂藥劑”有什麼功用呢？對話的意思很明確，沒有靈魂藥劑，就會出事。至少，後來的經歷證明，的的確確與那個多元宇宙無關。簡單判斷，“靈魂藥劑”必然與定位有關，讓靈魂感知到目的地，或者讓目的地能夠感知到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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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目的地，如何穿越？這恐怕就是《飛升經》的瑕疵所在吧！想到做到，孫浩然在腦海里面憑空想象出一個目的地，結果就傳送回了樹星。沮喪歸沮喪，待在樹星，總比困在玖號星球好吧！現實的問題是，做什麼呢？
好巧不巧，樹星的日月輪替，走到了七夕夜，孫浩然仰望星空，找不到熟悉的星座，不由低吟淺唱︰
七夕今夜風瀟瀟，月淡影孤路遙遙。
鵲橋神游多情笑，天長水闊浪滔滔。
駕樹星回伍號太陽系，依舊在奧爾特雲系之外公轉；孤寂不知道多少太陽系年以後，韋吉、糊涂、落羽杉陸續歸來。最後一個高山櫟回歸之後感慨道︰
“重修一次之後，我才明白練養的奇妙，可還是有無數疑惑，故而身心不能圓滿，還請素恩孫）指點。”
孫浩然︰
“莊子曾經發出疑問，‘百骸、九竅、六藏’，‘吾誰與親’，‘其有私乎’？‘其遞相為君臣乎？
“很多生物學家也因為基因、組織、器官的作用而爭論，爭論基因之間，組織、器官之間，究竟以怎樣的原則共生。
“伍號地球與玖號地球之後，我略有所悟，這些問題听起來復雜，似乎難有答案，實際上很簡單。中和醫將人體器官按五行分類，認為五行之間的基本規則便是相生相克、相扶相抑。等到出現非此即彼時，預示著身體病了，而中和醫的醫治理念，仍然是五行平衡、相生相克、相扶相抑。
“練養的根本則是五行不平衡，從不平衡走向平衡的過程中，身魂的等級便會提高。伍號地球如此，玖號地球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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