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醫館,各自落座,賽家主繼續哭訴道︰
    “李大管家,誰也沒想到,醫館剛開張,便遇大水。你說缺糧吧,怎麼也沒人生病?除了斷骨頭的人,沒幾個人到醫館治病,勉強混點米面果腹,掙不到錢呀!”
    李懷璧輕斥道︰
    “賽家主,你這話不對啊。醫者仁心,你怎麼會盼著別人生病呢?這種大災,人人缺衣少食,跌打損傷、頭疼腦熱的小病,誰會來醫館?說話還是要注意,不要惹人憎惡!”
    賽哥羞赧,回答道︰
    “李大管家說的是,我是因為生意不好,心急啊!李大管家怎麼也那麼瘦,不應該啊,城里就算再缺糧,也不缺你那一口呀!”
    李懷璧連連嘆氣,說道︰
    “連年遭災,大家都餓肚子,我怎能獨享美食。我想說的是,這個時候都不能共患難,還指望什麼共富貴?賽家主,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賽哥點頭道︰
    “確實是這個理。”
    李懷璧唉聲嘆氣,看起來比賽哥的哀嘆真誠︰
    “家主家大業大,吃飯的嘴也多;這次受災嚴重,糧食不夠吃啊!賽家主,你家收成應該不錯,是不是提前將石器坊的帳還了,再將醫館的鋪面提前買過去?”
    賽哥收起笑臉,嚴肅地說道︰
    “我家五十多張嘴,忍饑挨餓,盼著秋收挖紅薯。您老知道,秋糧要撐到明年夏收,余糧不多啊!李大管家,糧食這麼貴,按以前的價格可不行!”
    李懷璧︰
    “賽家主,既然是生意,你就出價吧!”
    賽家主︰
    “咱們以前定合約時,約好以糧還債。但此糧非彼糧!我認為,應當按現價折算!”
    李懷璧閉眼沉吟,不知道算賬還是分析利弊。賽哥不敢造次,靜靜等待;過了片刻,李懷璧睜開雙眼,說道︰
    “賽家主,想要按照你的說法結算,必須加上紅薯、玉米、粟米的種植技藝!
    賽哥大喜,想都沒想,回答道︰
    “成交!”
    李懷璧站起來說道︰
    “那好,秋收後第一時間交糧!”
    不等賽家主答話,李懷璧便提步離開,邊走邊說道︰
    “賽家主,日子不好過啊!我還要到其他人家去收賬。”
    送走李大管家,賽哥轉身準備回醫館,鄭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賽家主,別急!”
    兩人進醫館,寒暄之後,鄭淼愁眉苦臉,問道︰
    “李大管家怎麼有空到這里閑聊?”
    賽哥警覺,回答道︰
    “鄭老大,醫館是城主家的產業,我可不是老板;李大管家來看看醫館,不正常嗎?”
    鄭淼憂心忡忡,嘆口氣,比李懷璧還要真誠,說道︰
    “賽家主,我家大面積歉收,日子難過啊!今天找賽家主,沒別的事,是不是將借我的糧食提前歸還?”
    賽哥有點頭痛,卻不能回絕︰
    “鄭老大,實話告訴你,剛才李大管家來逼債,我一個弱女子,哪里敢拒絕?你也知道,我家五十多口人,剩下的糧食哪里夠吃?要是冬春夏再旱,日子真的是過不下去,恐怕城主都要帶著我們外出就食!”
    鄭淼微怒道︰
    “賽家主別這麼說,我家現在就過不下去!賽家主,山上有野菜、野果,山下什麼都沒有,你可能不知道吧,很多人吃樹皮、吃土!”
    賽哥︰
    “誰家不一樣?我家山上草多,餓了不用吃土,吃草!”
    鄭淼憤怒,抬高聲音說道︰
    “賽家主,你說怎麼辦!”
    賽哥︰
    “按秋收後的糧價折算,先還一半!”
    鄭淼︰
    “價錢按你說的沒問題,先還七成,外加你家的莊稼技!沒有七成,我家連吃土的機會都不會有!”
    賽哥起身,立起手掌說道︰
    “成交!”
    秋收季將至,賽哥關了醫館,帶著我那霸金、虎頭離城回家。走到無人處,賽哥忍不住心中的喜悅,放聲高歌,一路飄飄然,飄回賽氏聚。
    家里的日子比醫館難過,賽哥三人體態豐腴、健壯,以孫浩然為首的五十多人,枯瘦如柴,見風即倒。看到如此慘狀,賽哥心中的喜悅化為怒火,站在大門口,叉著腰,跳腳大罵︰
    “好你個康惠澄!一毛不拔小氣鬼,怎麼把人餓成這個樣子?趕快!立即!馬上!將庫里的糧食都搬出來,讓人吃飽、喝足!走,我那霸金、虎頭,咱們進山采摘野菜,讓他們休息!”
    說是這麼說,還是有數十女人跟隨賽哥進山。三人太少,能采來多少野菜、野果?運氣不錯,我那霸金與虎頭鴻運高照,竟然撿到一只自己撞死的兔,又打死了一頭暈頭轉向的豬,一家人終于吃上一頓帶有肉星、油星,七成飽的飽飯。
    第二天照舊,休息,吃飽飯。傍晚早早吃完飯,一家人坐在一起乘涼、消食,賽大家主發動大研討,討論賽氏聚宏偉地圖,願景規劃。眾人三五成群,竊竊私語;開小會商量的結果,由各處代表站起來告知全家。
    每個站起來的人,都是嗓門夠大,能夠服眾之人。除了維提、康惠澄、達米尼,經常站起來大聲說話的,還有一個女人,賽哥得知,此人名叫伽比拉。孫浩然懶得說話,也不願意討論;就那點破事,有什麼好討論?孫浩然不喜歡說話,我那霸金、虎頭、馬萊玉、菲格爾四人也不說話,靜听他人嘮叨。
    商量的結果,賽氏聚還要擴大,而原計劃的水渠,稍微轉個大彎,佔據猄水以東,老賽氏聚以南、以東大片土地。人多了,有的吃,一定還要有的穿,不能總是買衣服、買毛皮,聚內要有自己的桑麻地;有了吃穿,必然要有肉,豬、牛、羊,必須要養!
    吃了幾天飽飯,精力恢復,孫浩然靜極生動,過河祭神。用石刀、骨刀、陶刀雕刻神像,難度不是一般的大,耗費幾年時間,才剛剛成型。孫浩然想了很長時間,將第五神獸定為麒麟。這種思考沒什麼道理可講,就是動手雕刻之時,覺得麒麟的名字與想象中的模樣,更合適而已。
    每次雕刻,想象中的神獸樣子,都不相同,而樹木的形狀、“刻刀”的特性以及心情,都會影響效果,所以每次雕刻的樣子、“神韻”,也都不同。孫浩然拿定主意,今天是最後一次雕刻;不管滿意不滿意,都不想再費心思;時間久了,做什麼都會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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