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狗子從下意識的狗子思中醒來，劉依依問道︰
“狗總監，穿越一趟，有什麼感觸？”
狗子︰
“似有若無！”
劉依依︰
“什麼意思？”
狗子︰
“似乎感受到人之道的律動，卻一無所獲。”
錢銚︰
“你還會‘似乎‘？”
狗子︰
“超出概率統計範疇，用‘似乎‘比不靠譜的百分率更準確！”
劉依依︰
“你們怎麼看？”
李子樹好奇地問道︰
“狗總監會做夢嗎？”
狗子嗤笑道︰
“狗子穿越的經驗之一，傳統邏輯、常識，不怎麼適合虛擬世界與歷史，你指的是哪個狗子？具身臭皮囊狗子，聯機主機狗子，還是穿越狗子？”
李子樹的臉一點都不紅，說道︰
“本總指的是所有狗子！”
狗子︰
“山寨身配置的睡覺、做夢系統是騙局，所謂的做夢就是下意識。聯機主機，不會做夢。穿越系統設置了淺層睡眠夢境，以思考日有所見為主，配以荒誕劇情，比較假。”
李子樹︰
“有自我、本我、超我嗎？”
狗子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李子樹，沒有回答，錢銚掏出手機點了幾點，說道︰
“李總請看！”
是《周公解夢》，李子樹怒斥道︰
“去你的錢鋤頭，《周公解夢》怎能與《夢的解析》相提並論。”
錢銚收起手機，笑著回答道︰
“我曾經上網找過擺地攤的麻衣神相，拜訪過開診所的心理學醫生。結果發現，心理醫生像擺地攤，而麻衣神相更像傳說中的心理學醫生。後來查書才知道，弗洛伊德被眾多哲學家所批駁。卡爾•波普爾認為︰‘科學可以證偽，而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無法證偽，所以是偽科學’。實際上，無論麻衣神相還是心理醫生，都有相當的誘導技巧，使得夢境與現實完美對應，毫無瑕疵。結論是，因為完美，所以無用。”
孫浩然說道︰
“我倒是相信莊子之言，把‘我’分為人籟、地籟、天籟，對應莊周、我，蝴蝶、吾。“
錢銚︰
“怎麼天籟無所對應？“
孫浩然︰
“個人認為，天籟屬人之道，通過地籟作用于人，所以飄渺無跡。“
劉依依︰
“好了，不要談心理！狗總監、二狗總監，切記不要窺伺人心；我們搞練養，不搞心理咨詢。“
狗子點頭，二狗子回答道︰
“是，劉總！“
劉依依︰
“談談劇情，幫狗總監出出主意！“
李子樹︰
“好吧劉總，我就以語言分析、結構主義拋磚引玉。狗總監的穿越劇，實際上是以文本故事為基礎，試圖再現一場史詩級歷史故事。早期的維特根斯坦認為，哲學分為兩大類，能說的和不能說的。他認為，不能說的才是重要的根本問題，但他的著作卻花在能說的、不重要的問題︰語言與世界的關系。維特根斯坦認為，語言即世界，語言與世界有著嚴格的對應關系。“
李子樹暫停，將說話時間交給他人討論，孫浩然接著說道︰
“此言大有理！儒家、道家、墨家等皆以為，名決定于實。老子雲︰‘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也是以可說、可名與不可說、不可名來區分道。莊子雲︰‘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為是而有畛也’；也是認為，語言有其界限。
“那麼，哪些事情不能說，或者說出來毫無意義？莊子以為︰‘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聖人論而不議；春秋經事先王之志，聖人議而不辯。‘ “
李子樹︰
“維特根斯坦的不可說，指的是生命、意識的根源，是宇宙的根源，與莊子的不可說不大相同，倒是與老子的想法相似；他認為，世界的意義在世界之外。
“狗總監的穿越劇以為文本能反映現實，恰恰是最大的敗筆！後期的維特根斯坦認為，語言與世界並沒有嚴格的對應關系，可以用很多不同方式的語言，描述同一個世界。所以他認為，語言之所以為語言，就是有人這麼用而已。狗總監，明白嗎？“
狗子點點頭又搖搖頭，孫浩然說道︰
“維特根斯坦的轉變很有道理，與莊子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道行之而成，物謂之而然‘；’惡乎然，然于然；惡乎不然，不然于不然‘。我要說的是，為什麼會這樣？“
錢銚︰
“孫首席，別賣關子！“
孫浩然︰
“沒有賣關子，是斟酌詞語、句子。“
錢銚︰
“有你這樣直白的嗎？“
孫浩然笑了笑說道︰
“想好了！維特根斯坦很清楚何為‘道‘，但把’道‘歸入不可說、不願說。正因為如此，他對語言不能代表世界的所有解釋，都蒼白無力。我以為，他的真實想法是，道不可知、不可名；人的方法包括科技，能模仿道，卻不是道。從歷史來看，不同體系對同一自然現象的描述，大相徑庭；在維特根斯坦看來，都不能代表現象的本質。但是，維特根斯坦認為，因為’道‘的特性，論’道‘毫無意義；有用的語言，尤其是科學語言，應該有意義，不能浪費在爭論不休的無意義。”
錢銚︰
“如何理解公理？”
李子樹︰
“很簡單，因為公認啊！言歸正傳，基于維特根斯坦的道理，語言根本無法反應本質，那麼狗總監的穿越劇有多大意義？我曾經提到過，歷史主義認為，應該以同理心，設身處地，去理解歷史。結構主義則認為，當以整體性、共時性去理解一個系統的各個要素。狗總監的穿越劇看似大場面，其實支離破碎，我沒說錯吧？”
狗子點頭、搖頭，劉依依問道︰
“狗總監，為何不參與討論？”
狗子︰
“狗子要保證無成心、無前識，才能理解別人所說。如果加入討論，必然先有前提、定論。“
錢銚︰
“上世紀六十年代，尤其六八年法國的‘五月風暴‘之後，人們對以前的哲學思想失去信心，反對結構主義、邏各斯主義的解構主義應運而生。他們質疑形而上學的邏各斯主義所追尋的’基礎‘，針對主流哲學思想，提出解構理念。解構不是方法論，是反思主流思想的思維方式。”
孫浩然︰
“‘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故大丈夫居其厚，不處其薄；居其實，不處其華。故去彼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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