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沉浸于戰斗,醉心于力量,全然忘記時間的流逝。第三天清晨,仍不見援兵蹤影。維提帶人上陣搏殺,才將格雷特喚回。
格雷特、維提與各族長緊急商議撤退事宜,經過一番短暫而激烈的爭吵,重新確定計劃;準備逃離之際,部落援兵及時趕到,接替疲憊不堪、傷亡慘重的前線戰士。一天之後,帝國軍隊撤離。
格雷特所部僅僅休整一天,又開始輪防;青壯人人帶傷,數量不足;不得已,啟用少年、大齡戰士,以及青壯女戰士。
二位裁決者召集議會會議,介紹整體軍情,格雷特這才知道,副皇帝狄多西亞改變策略,以小股部隊襲擾為主要作戰手段。格雷特所部遭遇,不是個例,數個隘口因為增援部隊未能及時趕到,被帝國軍隊突破,後方營地損失慘重。
裁決者阿德奈瑞克情緒低沉,說道︰
“帝國軍隊害怕我們的精騎,擔心步前副皇帝後塵,所以采用多路襲擾,重點突破的戰法,想要以昊美帝國的雄厚實力,拖垮、拖死我們。”
裁決者拉克斯有氣無力,補充道︰
“如此戰法,帝國主動而我們被動。騎兵疲于奔命,大部分力氣、時間,都花在行軍途中,又無法與帝國軍隊決戰,致使防線頻頻出現漏洞。”
阿德奈瑞克問道︰
“各位議員,情況就是這樣;有什麼看法,都敞開了說!”
各議員怒氣沖沖,第次站起來叫嚷道︰
“如此戰法,我們部落,維斯高斯人)肯定完蛋。”
“再打下去,肯定完蛋!”
“改變思路,才能免于覆滅!”
輪到格雷特發表意見時,格雷特愁眉苦臉,萬般無奈地說道︰
“你們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讓我說啥呀?”
有議員嘆息道︰
“原以為打死一位昊美皇帝,部落的處境會有所改變。現在看來,螞蟻就是螞蟻,在昊美帝國這個龐然大物面前,我們的處境從來都沒有改變,還是難以獨立生存。”
拉斯克問道︰
“別總是埋怨,怎麼辦呢?”
有議員回答道︰
“繼續堅守,死路一條;想要活下去,或者投降,或者逃離。”
“投降昊美帝國,還是投降漢那帝國?”
“投降漢那帝國,首先要沖出昊美帝國的重重包圍,可能嗎?”
二位裁決者相視一眼站起來,阿德奈瑞克說道︰
“好了!大家表決,投降昊美,還是投降漢那?”
親昊美派站起來高呼道︰
“當然投降昊美!”
中間派紛紛響應,就連很少表態的格雷特,都站起來贊同親昊美派,主戰派、親漢那派的主張不得人心。
阿德奈瑞克宣布結果︰
“好了,我與拉斯克會想辦法與昊美聯絡。都回去吧,格雷特議員留下。”
等眾議員離去,拉斯克說道︰
“想要和談,必須要有合適的中間人牽線搭橋。奧瑞恩主祭與狄多西亞副皇帝有舊,是最合適的中間人。格雷特議員,你去找奧瑞恩主祭,看看需要什麼條件。”
格雷特興高采烈,問道︰
“狄多西亞會同意嗎?”
阿德奈瑞克笑著說道︰
“放心,副皇帝一定同意!關鍵在于條件!”
這種事,格雷特不能推辭;拜見奧瑞恩,開誠布公地提出請求︰
“奧瑞恩主祭,部落希望與狄多西亞副皇帝和談。如果請您出面牽線,需要什麼條件?”
奧瑞恩主祭露出招牌式慈祥微笑,柔和地說道︰
“格雷特族長,我多次告誡你們,我們都是罪人,所以神才將我們驅逐到人間受苦。神無所不能,神滿懷仁慈與悲憫;但是,神只救贖相信 的羔羊,你怎麼忘了?”
格雷特拍拍腦袋,春風滿面,問道︰
“主祭,我不懂你說什麼!”
奧瑞恩不再說話,慈祥地看著格雷特。哈雷助祭說道︰
“格雷特議員,將奧瑞恩主祭的原話告訴二位裁決者即可,神不會遺棄我們維斯高斯人!”
格雷特沒有參與後續事宜,部族聯盟酋長阿利烏斯與維提助祭等組成使團,前去覲見狄多西亞副皇帝。據說,副皇帝十分仁慈,沒有刁難使團;和談極為順利,結果比預想要好。
昊美帝國皇帝令︰
從即日起,維斯高斯人部落所有族民為帝國公民,允其居于特瑞斯行省,帝國派總督管理。維斯高斯人的公民權利不容玷污,任何人不得干涉他們的自由!
格雷特與維提湊到一起,研究皇帝令,唯獨“自由”,奧義無窮,難以理解。難道說,維斯高斯人可以到昊美城、康城生活?
帝國高效,總督隨皇帝令蒞臨特瑞斯。緊隨其後,軍方前來募兵,給出的條件極其優厚。大量部落青壯甚至族長、聯盟酋長,經不起誘惑,入伍從軍。軍隊的待遇不是忽悠,僅安置費,就使得千家萬戶為之驚喜。
格雷特從中聞出不好的味道︰青壯外出當兵,自己還是族長嗎?失去族長這個位置,自己又是什麼東西?這時候,格雷特才真正理解,何為“自由”。
帝國富裕,可以給出優厚待遇;部落窮,除了劫掠,沒有太多收入。劫掠不易,而劫掠所得,一部分歸入部落、部落聯盟、部族,真正落到戰士頭上的收獲,遠遜于帝國士兵。
怎麼才能保留部族青壯,保護部族不至于破敗,保住族長權勢?思來想去,想不出好辦法,格雷特請奧瑞恩主祭與維提助祭到部族,尋求幫助。
齊聲贊美神之偉大之後,格雷特憂傷地問道︰
“青壯族人都想去當兵,以我族的實力,實在無法留住他們。這樣下去,部族遲早完蛋!奧瑞恩主祭,快幫我想辦法!”
奧瑞恩主祭反復詢問,弄明白格雷特的處境之後,怒吼道︰
“異端,都是異端!那些腐朽的昊美貴族,帝國蛆蟲,為了維持窮奢極欲,竟然用那麼點金錢,誘惑神的羔羊,去征伐、屠殺神的迷途羔羊。異端!我要阻止他們!”
格雷特驚喜地問道︰
“怎麼阻止?”
奧瑞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詢問戰爭傷亡、劫掠收入等情況。了解清楚之後,奧瑞恩說道︰
“格雷特族長,請耐心等待,我需要了解帝國軍隊的情況,然後才能給出好建議。”
格雷特怕奧瑞恩不在意,強調道︰
“奧瑞恩助祭,這是帝國皇帝與貴族的毒計,旨在瓦解部落。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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