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
看著面前斷裂的木弓，王戰再次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哀嚎，頭痛欲裂，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昏厥過去。
“吵死了。”湍津姬微微蹙眉，似乎被王戰的慘叫攪擾了興致。
她手中的水刀再次抬起，對著被哈莉抱住的王戰，輕描淡寫地揮下。
“boss！”哈莉發出一聲尖叫！
在刀光落下的瞬間，她抱著王戰的手臂猛地發力，把王戰甩了出去。
確認王戰沒被砍到後，哈莉臉上扯起個笑臉，但這笑容轉瞬就凝固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齊腰而斷的身體，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只涌出一口鮮血。
她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身軀一晃，段成兩截的棒球棍滾落到王戰眼前。
每一次失去，都讓王戰的靈魂仿佛被剜掉了一塊。
但相比頭痛，更痛的是他的心。
“哇哦~人類的身體原來是這種感覺。嗨~boss，您可以叫我哈莉或者甜心，有一點需要說明，我並不是那個小丑女的同位體，也不喜歡小丑，無論是哪個版本的都不喜歡......”
“多謝主上賜名！邊津宮島姬將是您最鋒利的利箭......主上，阿姨洗鐵路......”
“你就是我的老大？嗯，看著還算不錯。我叫莎爾娜，但我更喜歡別人叫我‘殲滅者’......”
“應召而來，李青蓮見過郎君。”
“captain，血嵐前來報道。”
“長官，沒有歡迎儀式的嗎？”
“uh60黑鷹，向指揮官報到！”
“我是李秀利，安寧哈 呦......歐巴，我不會後悔的......”
“b.arr，隊長韓彩兒。很高興見到你......我可以保證加入你的團隊後一定會服從你的指揮......”
“隊長您放心，我什麼姿勢都會......”
關于女孩們的記憶一段段在王戰眼前閃現，他的嘴角也不由得慢慢勾起。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似乎很短，但又一起經歷了這麼多，擁有這麼多美好的回憶。
現在這種結果，我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
絕不接受！！
絕不接受！！
絕不接受啊！！！
“小蟲子還真是難殺。”湍津姬看著滿地的狼藉和僅剩的王戰，語氣帶著一絲終于要結束麻煩的輕松。
她踏著血泊和碎片，走向靠著艙壁，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王戰。
“小蟲子，你在悲傷嗎？哈哈哈哈——”湍津姬肆意的笑了起來，“那些母蟲子跟你是什麼關系啊？器靈？但器靈不是沒有實體麼？算了，都無所謂。陪你的母蟲子們去吧。”
湍津姬再次舉起長刀，對著王戰的頭顱，干脆利落地揮下！
然而，刀鋒在距離王戰頭頂不足十公分的地方，驟然停了...
仿佛是劈中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牆壁，水花四濺，卻無法寸進。
湍津姬漩渦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
定楮再看，王戰的耳朵里，不知何時，塞進了一根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雙頭棉簽。
王戰緩緩的抬起頭。
臉上，早已是涕淚橫流，淚水混合大鼻涕，糊滿了他的臉頰。
然而，在那淚痕之下，他的表情卻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那雙眼楮里，沒有悲傷，沒有恐懼，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近乎虛無的空洞，和深不見底的，幾乎能凍結靈魂的寒意。
這種淚流滿面與面無表情的矛盾結合，形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詭異。
他抬起手，手腕一翻，一支小巧的玻璃試管出現在他掌心。
他舉起試管，對著近在咫尺的湍津姬，做了一個帶著幾分優雅的敬酒動作。
“湍津姬......市寸島比賣命...好難听的名字。不過...很高興認識你。”他的嘴角向上扯動了一下，形成個沒有笑意的笑臉，隨後把手里的試管一飲而盡。
“cheees。這把不算。”
......
“嘰嘰庫庫嗚嗚——”
一種仿佛老舊膠片機倒帶的奇異噪音在王戰耳邊響起。
他眼前的景象————所有的一切都開始瘋狂的倒轉。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向後拉扯，他看到滾到自己眼前的半截棒球棍“嗖”地一下倒飛回去，看到飛散的泡沫組成美麗的島姬 ，看到莎爾娜滾落的頭顱倒飛回脖頸，看到血嵐被斬斷的身體拼湊完整，舉著盾牌倒退著離開湍津姬的攻擊範圍，看到李秀利從漆黑的海水中飛回半空，看到阿帕奇和黑鷹一起，將射出的導彈、炮彈、子彈盡數吸回炮膛和槍管......
“嘰——”
隨著最後一聲尖銳的、如同剎車般的摩擦音，所有扭曲的景象和聲音瞬間定格。
引擎的轟鳴聲重新變得清晰，輕音樂還在播放。機艙內干淨整潔，沒有一絲血跡。所有人都完好無損。
“......長官，讓我出去干他...”阿帕奇請戰的聲音在王戰耳邊響起，又突然卡殼，“哎？頭兒？你怎麼哭了？這機艙里還能迷了沙子不成？”
王戰猛地一個激靈，仿佛從噩夢中驚醒。
他深吸一口氣，用食指彈飛眼角殘留的一滴眼淚。冰冷空洞的眼神迅速被強行壓下，重新覆蓋上看似溫和的外殼。
“哭個屁！”他聲音有點沙啞，但努力恢復了平時的腔調，對著阿帕奇笑罵道，“干她一炮？你知道後面追著咱們的那是個什麼東西嗎？就憑你？把我們所有人捆一塊兒，再乘以十，都不夠給人家當飯後消食的點心！”
他的目光掃過機艙內所有關切望來的隊員，看著她們鮮活的面孔，心髒深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和後怕。
韓彩兒敏銳地捕捉到了王戰話語里的訊息，她臉色凝重地問︰“隊長，後面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王戰沒有立刻回答。他徑直走向駕駛區的控制台，伸手按在主控面板上。
嗡——！
控制台表面再次如水銀般流動變幻。這一次，變化發生在飛行器外面。
地效飛行器流暢的尾部裝甲滑開，兩個巨大的矢量噴口伸展出來。
引擎發出低沉而強勁的咆哮，功率瞬間提升到極致。
整艘飛行器猛地一震，速度驟然飆升！
強大的推背感將所有人牢牢壓在座椅上！窗外的海面模糊成一片黑暗的流光！
王戰這才轉過身，背靠著發出嗡鳴的控制台，臉上重新掛上了帶點隨意的笑容。
“那是一個碧池，一個名叫湍津姬的碧池。”
“當然，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一個等級高達63級的......神明。”
“我懷疑，她根本不是什麼新出現的怪物......”
“而是所謂的老版本玩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