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的日子實在無聊,忍受著傷口處結痂的酥麻癢意,重復著揮刀的動作提升自己的肌肉記憶,盼著等著偶爾劃過天際的忍鷹會在此間落下,捎來遠方人的回信。
就在感覺這幾乎一成不變的生活仿佛還要持續一陣的時候,來自團藏的邀請打破了少年的平靜。
帶著絢麗面具的男人欣賞著旗木家精致的窗欞,偏頭朝著少年發出一陣狎笑“有什麼讓你顧慮的嗎,需要考慮這麼久?”他頓了頓,聲音驟然冷淡下來“莫非你是想要團藏大人親自來請?”
“…”燦星漠然盯著對方,沖著那惡劣的態度眼中殺意一閃即逝“不見。”
刀劍出鞘的聲音立刻響起,這名形似暗部的男人發出一個長長的疑問音節,抬起手中的武器發出大聲的威脅“哈——?臭小子你別不…”
他話音未落,站在他面前的黑發少年驟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一股巨力帶動著他的身體猛地撞在窗戶上。
那精致的窗欞狠狠顫抖了兩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還插在刀鞘里的短刀卡住了男人的咽喉,燦星的聲音響起“不見,听懂了嗎?”
被猝不及防卡住命脈的男人因為缺氧情不自禁地翻起了白眼,口中只能發出澀口且模糊的嗚咽“咯咯咯…”
少年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抓著那人的頭發拎起對方的腦袋,黑瞳緊盯著那雙驚恐收縮的眼楮,輕聲慢語地重復了一次“听懂了嗎?”
“你…”男人躲閃開他的直視,咬緊了牙“我會把你的話語如實轉達給團藏大人的!”
燦星輕哼一聲,順手打開窗戶並將對方直接踹了出去“隨你。”
那人如此狼狽地離開了旗木家,大概是有“好好”轉述少年的話語,總之第二天,那位根部負責人就親自前來登門拜訪了。
“我是來邀請你加入根部的。”披著黑色外袍的中年男人站在庭院里,聲音沙啞開門見山地說道。
燦星實際也並未邀請對方進門談話,不卑不亢地垂著眼簾拒絕“我不願意。”
團藏呵呵一笑“年輕人,這麼固執對你沒有好處,為什麼不為自己的家人多考慮一下呢?”
少年眼神一厲,濃重的殺意立刻彌漫開來“什麼意思!”
團藏默默盯著少年冷酷的臉頰看了一會,忽然擺了擺手“你誤會我了,我並非是在威脅你。我的意思是,旗木白牙之前的希冀,不就是你能加入暗部嗎?”
“你也說了,是‘暗部’,不是‘根部’。”燦星強調了這一點,然後面露不耐“我不明白,你對我這莫名其妙的熱情到底從何而來,我和你沒有什麼交集吧。”
團藏抬起了手,做出一個此言差矣的姿勢“你既然身在木葉,那自然就跟我產生了交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原本我是不贊成收留你這個霧隱孩子的,可是白牙和火影都說願意給你一次機會,之後的事實也確實證明了你對村子的忠誠,我感到非常欣慰,你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
“…”
站在那里的少年無動于衷,似乎並不理解他長篇大論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幸而這名已經幾乎站在木葉權力頂端的男人顯得十分有耐心,慢條斯理地撫摸了一下自己拐杖圓潤的頂端,聲音輕得就像耳語,沖著聆听者循循善誘“但是,現在的火影或許已經不足以讓你對他如此忠誠了,可憐的孩子,他太軟弱太昏聵了,甚至沒辦法保護好自己的左膀右臂,致使白牙如此淒涼地死去……你難道不恨嗎?”
男人眯起眼楮仔細打量著兩步開外站得筆挺的燦星,滿意地發現即使對方臉上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垂在身側緊握的手掌卻不知何時緊握成一拳,甚至微微顫抖著。
他決定再添一把柴火“根部是一個大家庭,而家人的家人自然也就是家人了…若是沒有倚靠,你難道就不怕,卡卡西和你那位宇智波的朋友,有朝一日也走上白牙的後路嗎……!”
他話音未落,一道破空的勁風已經到了面前,燦星手中的短刀出鞘,鋒銳的刃尖揚起直指團藏的眉心“絕不可能!”
少年的手很穩,胸膛卻快速起伏著,黑瞳幽深地注視著這個獨目的根部負責人“感謝您的厚愛,但容我拒絕。”
不光是因為他對團藏的印象並不好,本能地就覺得對方即使話語听起來冠冕堂皇但絕對藏著不懷好意。
更重要的是,燦星不會再如之前一樣隨意相信他人的許諾了,火影是如此,團藏亦是如此。
自己的重要之人,只有自己親自守護才最穩妥。
兩次三番的拒絕讓男人的臉色陰沉下來,他眯起眼楮發出一聲毫無笑意的哼笑“既然如此的話,那麼。”
他的話語突兀地結束,猛然抬手扯下自己蒙著右眼的布條!
燦星表情一變,馬上意識到對方或許是有什麼不軌企圖,下意識地挪開目光,卻還是猝不及防撞進那只鮮紅色的眼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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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這是——寫輪眼?!
與宇智波富岳幾乎完全相同的紅色眼珠緩緩旋轉起來,一個勾玉、兩個勾玉、三個勾玉…
三只勾玉繞著瞳孔有節奏地轉動著,在少年面前不斷放大,很快就要幾乎撐滿他的全部視界。
——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一道男聲出現,打斷了團藏和燦星之間詭異的氣氛。
少年 倒退數步差點跌倒,偏轉過頭躲開團藏的目光,按著太陽穴發出一聲悠長的喘息。
團藏不慌不忙地將布條重新綁回右眼,轉過身姿態閑暇地看著門前的不速之客“哦?你回來了啊,中村君。”
來人正是中村加徹,他的身上還帶著些戰場上殘留的血腥氣味,衣裳也算不得整潔,但是姿態足夠恭謹地回答“正是,本來有些急事要找您匯報,一听聞您竟然來到了我的學生家中,左思右想還是無法等待,所以才趕了過來,打擾到了您的談話實在抱歉!”
團藏側眼看了看旁邊那不斷喘息的少年,撇了撇嘴,抬起拐杖朝外走去,邊走還邊意有所指地嘲諷“學生嗎?那看起來中村君還真是關懷這個孩子啊。”
與男人錯身而過的瞬間,團藏用拐杖點了點腳下的青石板,發出幾聲沉悶的篤篤聲“不是有急事找我嗎,現在就走吧。”
“是…”中村加徹擔憂地看了眼院中的少年,轉身快步跟上。
重又恢復了安靜的院子里,燦星終于彎下腰扶住膝蓋,可以不再逞強地大口喘息起來。
大腦仍然在抽痛,可剛剛在幻術世界發生的所有記憶現在回想起已經模糊不清了。
幻術、寫輪眼……
任憑自己有著號稱最強防御的離垢淨土,面對此類精神攻擊時卻依然毫無辦法。
這絕對是一處極大的破綻,甚至迄今為止已經給自己造成了許多麻煩。
必須要盡快想辦法解決了!
…
心髒還在狂跳,可是少年的腦海已經逐漸恢復了清醒——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團藏應該不是宇智波一族之人吧。
他怎麼會有寫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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