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的局勢看起來是暫時的風平浪靜,但所有人都清楚,已然拉開的戰爭絕不會就此休止。
在短暫的平靜中,沒有人因此放松,反而更加如同擰緊的弓弦般蓄勢待發。
水門班早在三天前就已經回到了他們自己負責的戰場,而距離燦星甦醒沒過去多久,新的任務就被指派了下來。
藤木小隊的三人將各自分別帶領兩名下忍前往雨之國,攔截從風之國送往土之國的密信。
藤木晃憂心忡忡地舉著手上的名單看了又看,還是忍不住抱怨︰“看起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帶著下忍熟悉戰場的任務,真是的,他們的帶隊上忍沒時間也別找我們啊…而且燦星你明明也才只是第一次上戰場,怎麼就給你分配了這樣的任務!”他輕嘖出聲,沮喪地把紙往桌上一丟︰“所以老子才不喜歡帶新人,都是一群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根本不听指揮!”
山中小星坐在旁邊咳嗽了一下︰“隊長,如果按照年紀來算,燦星和這些下忍是同齡人哦!”
藤木晃奇怪地看了眼山中小星︰“燦星怎麼能跟那些小家伙一樣!”
青年愣住,隨即便扶額失笑︰“唉,隊長你真是偏心偏得明明白白毫不掩飾啊。”
“要想得到我的尊重,起碼也要有基本的實力,這可是戰時,容不得半點玩笑!”
山中舉手投降︰“好好好,我錯了…”
燦星此刻臉上重又戴上了那張面具,聲音悶在下面,傳出來時有些失真︰“為了迷惑旁人,砂隱村這次派出了三支送信小隊,不知道哪個手里的密信是真的,保守起見可以全殺了。”
藤木晃點頭,頗為滿意這個提議︰“不錯,一並殺了的話,密信在哪也就不重要了。”
“同意。”
無人有異議,藤木晃便開始布下安排︰“這次行動對方的三支隊伍中應該至少也會有一名上忍,除了我之外,你們任何一隊如果遇到強敵絕對不要跟他硬踫硬,拖延住對方的同時立即傳訊聯系我,切勿冒進。”
雖然燦星有了單殺岩隱上忍的顯赫戰績,不過以藤木晃看來,終究還是個孩子,可能只是運氣好——畢竟岩隱和砂隱在面對河之國這樣多是水澤的地方,戰斗還是很被掣肘的。
在他的理解里,作為隊長自然是要身先士卒承擔起隊伍中最危險的責任的。
“砂隱的上忍我基本都認識,有著山中秘術在,拖延沒有問題。”
“知道了。”
看著燦星和山中都應下了,藤木晃的表情柔和了很多——總的來說這不是一個多困難的任務,自己小隊倆人的實力和性格他也都基本清楚,其實不用費什麼心。
他撐著膝蓋從軟墊上站起︰“作戰路線我已經標在地圖上了,沒有問題的話,就去廣場上領小孩吧!”
“噗!”
青年剛喝了一口水就噴了出來,滿臉寫著哀怨地看向自家隊長︰“什麼叫領小孩啊!隊長你有時候說話也注意一點啊!”
…
指揮部旁的空地上,一群個子不高規整戴著護額的孩子們嘰嘰喳喳聚在一起,綁著頭巾的年輕男人鶴立雞群地站在其中,揮舞著手看起來正在激昂地說著些什麼。
藤木晃三人到來時,年輕男人正巧背對著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停下話語︰“你們上了戰場,一定要乖乖听隊長的話,遇到危險及時向你們的隊長尋求幫助,無論如何要以保護自己為最優先,絕對不能擅自逞強!戰場可是跟你們之前出去進行的那些小打小鬧的任務完全不同,明白嗎?”
“明白了!”
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孩子們異口同聲地應下。
藤木晃雙手抱胸原地站住,山中小星發出了一些微弱的動靜試圖提醒年輕男人他們的到來。
不過對方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仍然不停地在說著什麼,翻來覆去都是一些大人囑咐小孩式的關心話。
藤木晃輕笑︰“看起來是老師一樣的人物啊,果然還是放心不下嗎。”
或許是老師這個職業讓他想起了自己過世的妻子,他按下了就要上前打斷對方發言的山中小星,沖著青年搖了搖頭。
不過在這片空地上,他們三人往那一站還是有些引人注目的,特別是燦星臉上戴著那張近來名聲大噪的面具,很快就有眼尖的少年發現了他們,伸出手指指了過來︰“老師,那邊好像有人…”
他說著說著猝然瞪大眼楮︰“那個、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傳聞中的金眼血梟?難道說…!!”
年輕男人回頭,也跟著睜大了眼楮︰“啊…”
他口中發出無意識的驚呼,手掌不自然地搓了搓自己的衣角。
燦星眨了眨眼,愕然發現這個年輕男人竟然就是在忍者學校時對他偏見極大的老師——伊勢大輝!
“是他…”
隨著少年輕不可聞的低喃,伊勢老師快步過來,臉上掛著誠懇又謙卑的笑容面向藤木晃︰“是藤木上忍嗎?我是這些孩子們的老師,听說他們這次任務是跟著你們一同執行,有些不放心孩子們的性子,所以剛才多說了幾句,請千萬不要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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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木晃寬容地擺了擺手︰“沒關系,作為老師關心自己的學生是理所應當之事,交給我們您就請放心吧!”
伊勢大輝看上去明顯松了口氣,他露出一個笑容,目光落在燦星臉上的面具上,遲疑又熱切地追問︰“實在抱歉,因為實在好奇…請問這位是不是…”
疑問被克制又拘謹地提出,藤木晃無需思考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對方的猜想︰“大家都是同僚,請不必在意敵人過分的吹捧。”
“哪里哪里,這位…大人,看身形真是年輕,實在是年輕有為啊!”他贊嘆地沖著燦星點了點頭,有些感慨︰“能在諸位手下歷練,對我這些學生來說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我也不求他們縱橫沙場搏出聲名,只要學到些微經驗足以自保,那就心滿意足了。”
或許是覺得自己站在這里拉著即將執行任務的幾人攀談不好,他很快就告辭離開。
燦星微微偏頭注視著伊勢大輝的背影,時隔多年再次見到這位老師,當年的經歷依然歷歷在目。
對自己那樣疾言厲色的人,面對其他孩子時原來也可以做到如此溫柔,簡直是視如己出般的關懷。
“呵…”少年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
那邊藤木晃已經飛快地將六個下忍分配好,並再次出言強調︰“任務途中面對你們上級的命令必須做到立刻執行,我不容許有任何不確定因素影響到我們的行動!”
男人冷著臉往那一站,高大的身軀和嚴肅的面容就讓少年少女們噤若寒蟬,只一個勁兒地點頭。
“那就這樣,出發!”
一聲令下,三組人員瞬間自廣場上散開,在藤木小隊成員各自的帶領下即刻奔赴雨之國。
無需彼此磨合,正如藤木晃之前所說,這次任務僅靠著藤木小隊即可完成,帶上孩子們只是為了讓他們更加熟悉戰場罷了。
…
越靠近雨之國,頭頂上的天空便越是陰沉,漸漸地,有雨絲飄落在行人的身上。
實際上這個國家也不是天天都在下雨,不過燦星兩度來到這里,遇見的都是細雨蒙蒙的時候。
上一次還是于雙河村執行剿匪任務,他曾于兩國交界處極近地欣賞過雨之國的光景。在那次的最後,所有“匪徒”由一名叫做彌彥的奇怪青年所領走,聲稱要帶著他們一起去創造和平……姑且也算得上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正在沉思著,他身後的少女突然開口打破了隊中持續至今的沉悶氣氛,看得出來已經憋了很久了,語氣急促︰“那個,隊長,您真的是近來聲名赫赫的金眼血梟嗎?”
燦星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沉默地停下腳步︰“休整十分鐘。”
趕路至今,這兩個少年少女已經完全是在強忍著疲憊在勉力跟上自己。
他冷淡的黑瞳掃過那兩張似乎要逞強的面容,只一下便叫他們安靜乖巧了下來。
一屁股坐在地上,少女捶了捶酸痛的小腿,看了眼坐在遠處的燦星,悄悄靠近自己的同伴,小聲嘀咕︰“他真的是金眼血梟嗎,怎麼听聲音好像跟我們年紀差不多呀!”
她的同伴少年推搡了她一下︰“伊勢老師親口問過的還能有假?可能就是聲音比較年輕吧…多帥啊,這沉默寡言又實力強大的姿態就是我夢想中頂尖忍者該有的樣子!”
少女噎住,無語地看了一眼自己熱血沸騰的同伴︰“第一次上戰場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萬一他不是金眼血梟,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不會的啦,那個上忍不是都說了嘛,只要我們乖乖听話配合行動就好了,哪怕我們的隊長不是,也會保護我們的呀。”
少女依然有些憂愁︰“這里可是雨之國誒,保不準還會遇到其他國家的忍者…”
燦星掐著時間站了起來,打斷了少女的杞人憂天,沉聲招呼了一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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